月下逢酒(2 / 2)
虞倾枭将那酒喝下一大口,酒香弥漫在月下,愈发醉人。
“天乾的家中若有女诞生,则酿一坛酒,及至女儿待嫁出阁时,用以宴请宾客,而这坛醇香美酒,即称女儿红。”东陵玉也借着坛子喝了一口,眼底晦暗不明。
“可若是女儿未出嫁而早殇,那这坛美酒就叫做花雕。花雕即是花凋,意在纪念花之早夭。花雕比女儿红更多了一层哀婉与凄美,酒也更清冽苦涩。”他轻笑了一声,“这坛酒,便是花凋。”
“所以,这是何人的酒?”她半醉着望过去,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只是夜空中那轮明月大的醉人,也洁白明亮的无暇。
东陵玉的脸上也染上一抹薄红,他似乎是醉了,眼底竟然有着细碎的水光。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少女的长发,莞尔一笑:“本宫很庆幸,有你来了。”
垂下眸子,才发现她已经倚靠在自己肩头睡了过去。
东陵玉方才还有些迷惘的眼神骤然清醒,似乎有一片月色照亮那墨色双眸。
他对着身侧的黑暗处低声道:“佛风。”
“属下在。”一道若隐若现的黑影在他身后出现,轻轻落在那房檐上。
东陵玉近乎爱怜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少女,对着佛风道:“本宫让你查风挽尘,可有结果?”
黑布遮住了佛风的脸,只有眼角处一条极深的伤疤能看的明确,他低声答道:“回殿下,此人身世清白,是虞媚行亲点的清平乐东家。他身后势力牵扯过大,属下还未能一一查明。”
“若是在洛京中查,自然查不明白。”虞倾枭仍旧靠在他肩头,她未曾睁眼,声音却是冷的,“殿下可知,为何我今日要去找风挽尘?”
东陵玉没想到她根本没醉,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只能摇了摇头。
“因为我要查证一件事,此人是否与安南国有关。”
见她语气皆是志在必得,东陵玉也明了几分:“看来四小姐已经确认了,他是安南国人?”
“柳露蓉,就是那个救我的姑娘。”虞倾枭的声音沉了沉,“她问我知不知道清平乐里焚的什么香。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只当她是寻常寒暄。”
她缓缓起身,身姿映在月下,笼罩出一大片阴影:“方才我知道她是露沉的姐姐时,我才明白她可能是在告诉我,那香是独一无二的。”
另一道欣长的黑影也悄无声息的落在她身侧,竟然是叶兰亭。
他看了一眼东陵玉,却没有行礼,只是对着虞倾枭半跪道:“少主,果然如您所言,那清平乐中只有第三层焚了那种香。”
“那香叫什么?”她轻声问道。
却不想反而是东陵玉先一步答道:“芙蓉困梨,一种极品香料,只是这种香料,是天乾皇室所有的贡品。”
他不太明白虞倾枭的意思,既然是天乾的香料,又怎么判断风挽尘是安南国人。
却见她临照月下,绰约风中,眼底都是恨意:“柳露蓉告诉我,茶与点心相配,方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若是芙蓉困梨与安南国特产的西风芸树的香气混合,变成了最好的迷药。”
她闭上眼睛,一身白衣如同月下仙子,周身的压迫力却好像地狱的恶鬼。
“方才属下已经确认过。”叶兰亭看着她,心底无端有些恐惧,“那棵花树正是西风芸树,不过已经被伐掉了。”
“安南国。”她轻轻念了一遍,又顿了顿,继续道,“虞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