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我是一个很温柔的托洛茨基(1 / 2)
雪花,在空中飘荡着。
晃晃悠悠地,如一片落叶,迎着风,飘浮在空中。
雪花落下,或是落在工人的肩膀上,或是落在正轰鸣工作的机器上。
黑色的工业与白色的雪花,一上一下,本应隔绝,却又互相交融,形成了一副视觉感官的美丽图景。
房间内,托洛茨基缓缓醒来。
长久以来的监闭生活让他的身体异常虚弱。
警惕性,也变得越来越高。
当他醒来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一面洗刷得白净的墙面。
耳边,是机器的声音。
轰隆轰隆地,颤动不止。
工人们有说有笑,时不时从楼下走过,然后交谈几句,便迎来了一阵欢笑。
这时,外面楼梯口处响起了声音。
轻盈的步伐,一步步地踏在钢铁制成的楼梯上。
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房门被打开了。
一位年纪大概在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正端着一个木盘,盘里都是干净的清水。
该是看见一直昏迷不醒的托洛茨基醒来了,妇女愣了一下,连忙放下这盘清水,朝着下面大喊着什么。
很快,房间内有多了几个人。
几名孩子和两个年轻健壮的男性工人。
托洛茨基正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喉咙一阵干痛。
心细的孩子先给他端来一杯水。
捧在手心上时,托洛茨基只感觉到这杯水的温热。
孩子笑嘻嘻地说道。
“大叔叔,水是刚煮开的,你要慢慢喝,可别烫到了噢。”
将水煮开?
托洛茨基挑了挑眉。
他可从未听过,俄国人有这个习惯。
又或者说,他从未听过现在的人,有这个煮开水的习惯。
虽说如此,但还是很有礼貌地道了一声‘谢谢’。
细细吹开上面的热气,稍微抿了一小口,滋润一下自己干燥的嘴唇。
身边的人并不着急,那两位男性工人更是带着一种宛如看着亲兄弟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感觉,有些不自在。
他从来没有被人以这样的眼神注视。
在《火星报》编辑部内,他与普列汉诺夫是为竞争,与弗拉基米尔是为合作。
在外面,演讲时,自己的激昂可以吸引一大批受众。
在谈判时,他对投资者和合作者往往都是步步紧逼,不留有任何余地。
“他是一个持才傲物人,很有才华,很有理论见识,然而却又是一个十分严厉且不讲情面的人。”
曾经,有人对他做出如此的评价。
无法沟通、难以相处、可以把人给活活气死。
尽管在一开始的时候,托洛茨基确实是为这样的不理解而感到悲伤。
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这一习惯,让他对付这种处于阶级之上的人,更加从容不迫。
可唯独这一次,他感到了一丝不知所措。
工人兄弟的热情,妇女的关怀,孩子们的纯真。
这些,都是托洛茨基很少遇见的东西。
在以前,别人都是以敬畏、崇拜或者厌恶的目光对着自己。
唯有亲切,从未有过。
“《火星报》的编辑部,是一个比西伯利亚更加寒冷的地方”
在与弗拉基米尔交谈时,他曾经如此形容这里。
尽管,他是因为《火星报》而出名,也因为《火星报》对他的欣赏而大力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