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庙会(2 / 2)
“方贤,我回来了,”刚到家的秦朝走到家门口,看见老婆没在外面看店猜测一定是在厨房做饭呢,由于拿到承包合同书心里的高兴,于是站在外面就朝里屋嚷了一句。
方贤此时从里屋走出来,看见一脸微笑的秦朝,心中不免疑惑,“遇见什么事情了,瞧把你高兴成那样?”
秦朝试图走上去抱她,让她感受自己心中的喜悦,但是被方贤一把推了过去,“别这样,爸在呢。”
一听岳父来了,秦朝立马朝屋里走去,想和他商量一件事。刚走了两三步的距离,秦朝就闻见一股旱烟的味道从客厅里飘了出来,他知道一定是岳父正在抽旱烟。
“爸,啥时候到的,”秦朝走进客厅,刚到客厅口就看见自己岳父十分享受的抽着旱烟,嘴一边抽一边突出滚滚白烟。
秦朝走到电视机旁,将那份合同书放在电视机上,转身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里泛出一道光,看着正在抽烟的方洪于是说道:“爸,老三最近在忙什么,您知道么?”
方洪抽了一口旱烟,接着朝自己面前的地上吐了一口痰,并习惯性地用脚踩在上面蹭了蹭,然后说道:“昨天从老三家门口过的时候发现他好像进了一些纪念品,打算这次庙会在山门前摆摊售卖,”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喝了一口。
秦朝站起身来走到电视机前取下刚刚那个文件袋,从袋子里抽出那份承包租赁合同递给方洪说道:“爸,您待会儿回去的时候麻烦您告诉一下老三,叫他不用去了,现在这件事我已经承包了,这是政府下的文件,这次庙会所有摊位租赁的事全部由我垄断了。”
听了女婿的话,方洪十分惊讶,立马坐直了身子拿过他手里的那份文件,前后仔细地看了看,好像认为这份文件是假的,可仔细看了两三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伪造的迹象。
秦朝坐在方洪旁边的椅子上,端起手中的杯子喝口水继续说道:“爸,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秦朝看了看岳父此时的表情,问了一句,还没等他回复又接着说道。
“爸,麻烦您一会儿到家了给老三说一下...”秦朝很认真的说,方洪也在仔细地听着自己姑爷说的,原来他是希望老三这次能来帮他管理租赁摊位收租的事儿,并且每天还给老三100元的辛苦费以及管一包烟,烟的价格在15元左右。
秦朝刚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寻思雇人的事儿,可又担心雇的人不可靠,在收租过程中动手脚,所以一直很纠结,因为阿贤要看店抽不开身,自己又在上班,更是不可能请假来负责管这件事儿,但又不想放弃可以承包收租这种好事儿,几经思考之下认为只要找到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应该就可以了。
说来也巧,本来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一个舅子方强,他原本是在马蹄镇磷肥厂当运输工人,一天到晚干的都是体力活,生活其实挺辛苦的,他的妻子孙佳没有工作,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一天三顿饭都围着田埂转。
秦朝这会儿给他丈人说这件事儿,本意是想带带小舅子,让他挣点轻松钱,但秦朝却忘记分析方强的过去,分析他对亲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至于后来承包庙会经营权这件事虽然赚了钱却进了别人的腰包,把秦朝气得够呛。
方洪提着女儿给自己和老伴儿陈英准备的饺子往家走,脸上洋溢着笑容,他高兴不是因为女儿给自己准备了最喜欢吃的饺子,而是自己姑爷的为人,赚钱的事都想着自己家的人。但是他们都忘记去分析老三方强的为人。
“老三,老三,你在家么?”方洪站在门口冲屋里嚷了几句。
方强听见老爹在门外叫自己,于是暂时放下了手中正在分拣的商品,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然后走了出去。刚到门口,方洪就把秦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朝的的意思给方强讲了,听完之后,方强显得十分的高兴。
于是他就告诉自己孙佳,这次庙会到山上销售纪念品的事就交给她一人去经营,而他就听爸的建议去帮姐夫管理摊位租赁收租的事儿。
自从秦朝垄断承包了这次庙会的经营权的事传开以后,很多人都来给秦朝送礼,希望他能把摊位租赁的租金压低一点,给大家一个赚钱的机会,而且摊位租金每天都收,可能会让大家不敢摆摊了。
而且其中就有一个叫余邦昌的人,在得知秦朝将收租一事交给他的舅子方强管理之后,就直接从方强这里动起了歪脑筋,
“诶,余邦昌,把摊位费交一下,不然一会儿不让你摆摊了,”方强手里拽着一把钱走到余邦昌设的摊位前,见人不在摊位之前就冲屋里嚷了一句。
此时余邦昌端着一杯水慢悠悠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见方强一头汗站在门口说话,于是面带十分谄媚的微笑冲他说道:“来,兄弟,天天来收摊位费,辛苦了,来喝杯水,冰的,”余邦昌面带谄媚的语气说道,同时把手中的杯子朝他递了过去。
方强接过杯子,冲余邦昌笑了笑,仰起脑袋将杯中水一饮而尽,顿时一种冰凉的感觉涌遍全身,他将杯子还给余邦昌后接着说道:“余哥,谢谢,你的摊位费以后就不收了,少你一家秦哥看不出来,那我走了,”说完便朝其他摆摊的商家走了去。
方强每天在街上收取摊位费,没几天时间自己私吞了秦朝大概两千多元钱,相当于他在磷肥厂四个月的工资,这个比上班强多了,而且据说孙佳在山门前销售纪念品的生意也还不错,每天都有百十来块的收入。
可是“好景”不长,在方强收了大概15天摊位费的时候,有一闲人发现了方强居中作祟,本着和秦朝相识一场的缘故,就把这件事悄悄地告诉秦朝。当时秦朝正在计生站办公室里工作,得知此事后顿时火冒三丈,于是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顾不得给领导请假就擅自离开了岗位,但他并有直接去找自己三舅子,而是猫在附近观察,想看个究竟,查清楚方强是不是背着自己在打小算盘,因为他不愿相信自己的亲戚会和着外人来坑自己,毕竟自己的妻子使他的亲姐姐。
人心就是这样,你对别人善良,别人却当你软弱好骗;你对别人仁慈,别人却当你难成事业;你对比人宽容,别人却当你做事没有头脑。
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以后,秦朝还是本着姐夫的身份没有立即戳穿方强这段时间干的事儿,因为他不想方贤因为这件事儿弄得家庭很难堪,毕竟她和方强是亲姐弟,于是在秦朝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真相之后,他回家把整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妻子,他想征求一下妻子的想法。
方贤知道这件事以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居然会伙同外人来坑骗自己和自己的亲姐夫,方贤原本打算和秦朝一道去弟弟家里兴师问罪的,但秦朝拒绝了一同前往,因为他知道这属于他们方家内部的事,自己不便去追问。而且他也很清楚,如果是自己去处理的话,按自己的火爆脾气,肯定是先把方强狠狠打一顿,再把他的家给砸了,最后直接以诈骗的名义送他进监狱。
但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妻子在娘家人面前感觉为难,更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妻子成为她娘家人的敌人,只要方强能把吃的钱都吐出来,认个错,大家还是一家人,他还认这个三舅子。
方贤急冲冲去往青山村的路上,直接跑去弟弟家里,看看自己弟弟到底有没有借着收摊位费的机会从中作梗,合着外人坑骗自己家。她走在路上是既担心,又害怕。担心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以自己老公的性格是绝对饶不了方强的,挨揍是肯定避免不了,如果自己老公还不依不饶的话,他可能还会让自己弟弟去吃牢饭。
“来来来,亲家,喝喝喝......”
方贤走到距离弟弟家门口大概还有五六米距离的时候,就听见从弟弟家里传来一阵推杯换盏的笑声,看上去好像挺高兴的样子。
“亲家,这次谢谢你提醒,教我坑我姐夫钱的方法,直到今天我姐姐他们都没有发现我每天交给他们的钱数目不对,”方强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而孙佳这会儿还在旁边的和厨房给他俩烧菜,只见桌上的菜都快吃光了。
“嘣,”一声门响,把正在喝酒聊天的方强,余邦昌以及孙佳惊了一跳,方强立马朝大门的位置看去,只见自己姐姐方贤面带怒气看着自己。
方贤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方强和孙佳夫妻俩,心里已经开始在对自己弟弟无情地唾骂,骂他是白眼狼;骂他忘恩负义;骂他吃里扒外。
方贤又顺带蔑视了余邦昌一眼,只见他脸色通红,还散发着一股酒气,显得有些惊愕的表情此时正衬托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可憎嘴脸。
“二姐,你...你...你怎么...怎么突然来了?”方强用十分心虚忐忑的语气问了一句,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否已经被姐姐听见了。
“是,我怎么来了?”方贤朝弟弟的位置走了过去,一边走,嘴里还在念叨:“我来看看我吃里扒外的好弟弟,不行么?来看看他是如何伙同外人来蒙骗自己的姐姐姐夫的?如何拿着姐姐对他的信任去骗他姐姐家的钱?如何与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因为共同获利而变成亲家?”
方强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已经被姐姐全部听见了,他的心里开始陷入无比惶恐和心慌的意境。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贪心,才能让姐姐和姐夫能够不生自己气;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那样做的原因,才能让姐姐和姐夫相信自己只是一是贪恋起意;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坑姐姐钱的原因,才能让姐姐和姐夫原谅自己。
然而孙佳和余邦昌此时都是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方贤距离方强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睛里透出无比的怒气和责骂的声音。
“啪,”只听见一记力度不小的耳刮子打在了方强的左脸脸颊之上,方强顿时感觉左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余邦昌被惊着了,就连平时生活中比较泼辣的孙佳此时也没敢吱声,只是在厨房那里站着,手里还拿着炒菜的锅铲,就连此时锅里的菜似乎都已经糊了也无暇顾及。
在方贤的一再逼问下,方强说了实话,帮姐姐收取摊位费的这段时间,他一共私吞了大约三千多块钱,而那些钱陆陆续续地已经被自己买烟买酒请人吃饭了,现在手上还剩有不到八百块钱,他愿意把那八百块立马还给姐姐,至于那些已经花掉的部分要给他一点时间,因为磷肥厂还有一段时间才发工资。
“啪,”方贤又是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方强依然忍受着姐姐怒气的惩罚没敢吱声,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然而余邦昌此时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见这会儿气氛不太好就不辞而别了,站起身来看了正用右手捂着脸的方强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走的时候脚步很轻,好像怕打扰到正在教训弟弟的姐姐。
事后,方强依然没有归还坑他姐姐家的那些钱,因为他知道秦哥很会赚钱,几千块的金额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而且自己还挨了姐姐的打,也算扯平了。但那几千块对方强来说却不是一笔小钱,都相当于他在磷肥厂半年多的工资了,要他攒半年的钱再送给别人,他才不干呢。最后在方洪的劝说下,他实在没办法,就给自己的姐姐打了一张欠条,约定一年之后再还那笔钱。
从那以后秦毅算是真正认识了自己所谓的亲人,做的事有时候连素昧平生的外人都不如,因为他知道外人即使想坑自己,自己也知道防备,但是这亲人要是对自己动起歪脑筋,那可真是防不胜防,甚至根本就是无从防御。
从那以后秦朝再也不相信妻子家的那些兄妹,他家的事能不参与就不参与,所以后来无论她的亲戚家的任何事自己能不去就不去。
什么是亲人?很多人会说当你有难处了,第一时间能站出来帮你的就是亲人,但这句话在秦朝这里好像并不适用,因为只有经过一些事,才能看见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
承包佛山经营权的失败让秦朝夫妻俩彻底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做生意,千万不要叫亲人加入,因为如果赚了钱他可能不记得你的好,如果赔了钱他就一定会记你一辈子,说不准还要你赔偿他投进去的钱,得不偿失。但是多年之后这种情况又在秦朝身上时有发生,从此,秦朝对那些自己原本十分在意的亲戚开始越来越不信任,甚至是很多时候他还发现,对于同样一件事,亲戚的做法还不如自己认识的那些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