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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璟,会责怪她吗?
然后这在南宫璟看来。
只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一大片淤青,脖颈上失效的微型炸弹,以及,布满血丝的双眼。
当人质并不是吃吃睡睡那么简答的,这段时间来,安澜的精神一直出于高度紧张的状态,除了脑子就没歇下来过的想东西,还留神着银枭的每一个举动,收集限有的情报,还要在四个女仆,四双眼睛同时盯梢的情况下。
虽然还不容易逃出来,但是安澜并没有特别疲倦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自己精神还很亢奋,就算是刚才在游艇上,也只是眯着眼睛,其实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她心里还有忌惮,想着会有敌人追过来,甚至觉得游轮这边也不安全,虽然她很清楚,这里是榆阳市的地盘,是银逍的管辖范围。
除了银逍有自己的支持者,极东会的武力值怎么样也是不可置疑的,没有哪里会比这里更加安全了。
但是一旦形成了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安澜一时间就很难彻底松懈下来。
南宫璟很了解这种状态,他抬起手掌,沉声道:“手。”
安澜愣了愣,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另一只。”南宫璟道。
安澜收回了伸出来的手,听话的换了一只手,就在她伸出去的瞬间,她才发现手上的一大片淤青。
到现在才发现也是有原因的,逃亡这么长时间,她全身都像是快散架了似的,哪里都很疼,手上这点疼痛也是在看见之后安澜才觉得,手上的似乎更疼,毕竟已经看见淤青了。
安澜慢慢回想着在婚礼现场的情景,很显然,她受伤的原因肯定是银枭,本来想抓住银枭的,让他结束内战的,奈何银枭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反手就把自己甩在了地上,当时,她全身都是疼的,特别摔在地面上垫在最底下的背,可谓是承受了一切。
南宫璟轻轻托着安澜的手,像是短暂性失忆一般想了会事情,然后好久好久,大概过了两分钟,才艰难的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药。
安澜几乎都认为刚才时间是不是禁止了。
“别站着。”他收回手,打开了药膏的盖子。
安澜身上的白裙子都被她糟蹋的变了个眼色,成灰的了,还沾着泥巴,她看了一眼床边,几乎没有思考,选择蹲在了南宫璟面前。
南宫璟有些头疼的想出声提醒,但是等安澜伸出手的时候,看到他又滞住了,两人就那么对视着,南宫璟滞住了大概有一分钟,期间他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想事情,最后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提醒安澜道。
“坐上来。”
安澜盯着南宫璟,顿时就觉得这个人的状态好像很不对劲,但是又不好确认,于是她没有在关心自己的裙子很脏,而是坐了下来,伸出了手,任由南宫璟帮她上药,手臂处传来阵阵清凉的感觉,从头到尾上完了药膏,南宫璟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最后他又打开抽屉放好了药膏。
“去休息吧,晚上再让沈易帮你检查一下。”南宫璟道。
“我没事,璟哥,沈先生帮你看了吗?”安澜略有些担心。
一看他的伤口处理的手法,就知道不是沈易这个专业人士来上手处理的,南宫璟要是受了外伤的话,那么受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极东会里的成员谁不是多多少少受点伤的,就算他看似伤的很严重,但是,极东会的成员绝不会像现在的自己这样重视。
受伤,对于极东会的成员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对于安澜来说,是极为痛苦,极为致命的。
她见过的生死分离时刻也许没有别人的多,就算在她面前死一个人,这个人是骨干级的成员,她也许许久都缓不过来,很长一段时间脑子里想的全是那个人。
就像黑泽小姐离开的时候,她虽然跟黑泽小姐认识的时间只有一天,但是因为听过许多黑泽小姐的故事,又受到了她最重要的礼物,那段时间里,她总是会拿着那个礼物盒子看,却不敢拆开,生怕又让她想起了牺牲的人。
安澜自问,她做事果断,就没有心慈手软的时候,但是她只是强迫着自己去用荆棘围满自己的心,将自己加固成坚硬的堡垒,其实在堡垒的最中间,她很容易心软。
她虽然是极东会的成员,但是却无法与他们相融,如果被挟持的是林佑一,是钟绩,南宫璟可以狠下心为了自己的计划让他们选择牺牲,但是自己就不可以。
会因为心软闯祸,会成为破坏计划的罪魁祸首,连累整个计划之内的人。
这也许就是,她永远都无法像南宫璟一样强大的原因。
“我先去找沈先生,让他来帮你看看吧。”安澜道。
“没事,他帮我看过了,你先去休息吧。”
听着对方的回答,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像潮水般涌出来,安澜忍住了自己的情绪,微笑着:“好,那我先去休息了,璟哥,继续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安澜一边微笑着,一边站起来,她挥了下手,然后轻轻关上了房门,一转身,刚好对上站在门口等她的银瑶。
一瞬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银瑶一脸发愣的看着她。
安澜什么也没有说,拉着银瑶就离开,直到来到了一条走道里,她松开了手,额头抵在了墙上,任由眼泪往下流。
“安姐姐,怎……怎么了?”银瑶紧张的问。
安澜说不出话,只是摇了下头。
安澜不敢确定南宫璟是不是想让她早点去休息才这么说的。
她确认的是沈易还没有回来,还留在荆江善后伤员。
她看到南宫璟,在两个时间段停顿了两分钟,就为了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她不敢确信南宫璟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唯一肯定的是,她现在很害怕,从来没有那么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