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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双眼看着天空,转三转。
“叫做……当里个当,当里个当,……叫做……四皇子坏事了?”
“等等!”
我看到天边一棵大树,忽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我一把扯住表哥崔碧城,颤抖的问,“表哥,你怎么知道谢孟说的‘四皇子gong变’其实是四弟被*掉了,而不是太子被*掉了?”
崔碧城很斯文的抬手,把他额前的青丝整理了一下。
此时的他沉睡初醒,眼睛迷蒙,眉眼若画,身披华贵的白丝水衣,吴侬软语,很似江南永嘉的水,又似一张精美的工笔烟雨图。
我手指颤抖的扯着他的肩膀用力摇晃,“够了!你风骚完毕可以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了!”
“很简单!因为……”崔碧城的手一指前面,“我看到了东宫……”
啊!!!——
难道太子殿下驾到了?!——
我和他的新仇旧怨,他不会衬乱来一个彻底了解?
我猛然回头——脖子就扭着啦——很疼。
倒是没有看到太子殿下,来的人是三十六东宫雪鹰卫的高手,身穿黑色的夜行衣,背后有强弩,腰间悬挂长剑,稳稳端坐于匈奴骏马之上。
崔碧城飘渺的声音同时钻进我的耳朵中:——
“……东宫的雪鹰卫!”
太子没来!
我心劲一松,脚一软,差点扑在泥土上!
“表哥,你说话结巴会死人的!”
我虚弱的问,“那你怎么知道东宫的雪鹰卫不会被我四弟青苏控制?”
崔碧城,“嗯,很简单。他们不是来杀人的!就算他们想要杀人,那么杀王爷您,也着实用不到出动雪鹰卫!而且,谢孟绝不会为青苏所用。王爷,您是八万个为什么吗?怎么这么多问题?”
“最后……”我说,“你怎么知道谢孟说的话有歧义?”
“那是因为我曾经和谢孟将军有过一面之缘,他这个人讲的话非常风趣!令人印象深刻呀!”
崔碧城对我咬耳朵。
其实,那是三年前的事。当时雍京周府有一个小宴,崔碧城在,谢孟也在。当时江苏学政刚从淮河回雍京,正在与谢孟说话。崔碧城只听见谢孟问‘沿途风光如何?’
学政大人回答,“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谢孟又问,“淮河发水了,老百姓生活怎样?”
学政大人:“如丧考妣!”
谢孟转述:沿途风光不错,有许多狗;淮河发水,老百姓有烤饼吃,还不错。
我听了之后彻底无语了。
敢情谢孟这么多年不说话,因为他根本就听不懂宫里人在说什么!
的确,能把‘太子清理门户’这个事情说的这么言简意赅,意思全拧,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不过,你能指望一个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从小跟着他爹去打猎,然后跟着他娘卖鱼虾的朴实少年,在得到我爹赏识之后幸进,就能懂得所谓的程朱陆王,理学风月和大内这样花样繁多,令我都眼花缭乱的说辞吗?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谢孟却依然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他心胸坦荡,是非对错,明白糊涂都摆在明面上,从不私下动龌龊心思。怪不得我爹说他是穴在大内的一把利剑,……,诶,我爹也是倒霉,刚说完还没几天,他自己就被人下毒,差点丢了一条老命,看样子谢孟这把利剑还是镇不住魑魅魍魉呀!
“谢孟……”
我走过去拍拍他,就听见我背后黄瓜大叫,“王爷,您不能轻薄他!谢孟下个月要成亲了!”
我怒!
“黄瓜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笨蛋!你当你家王爷我是恶霸?专门霸占良家美男?……”
嗖!
崔姓某人的声音尖叫:——“王爷!小心!”
我的屁股上被崔碧城忽然抬腿踢了一脚,我下盘不稳,直接以拥抱的姿势狠狠摔在土地上!
同时一道利箭擦着我的脑瓜顶射了过去!钉死在我身后的土坯墙面上!
黄土哩哩啦啦的掉了一层渣。
谢孟压在我身上,看样子是要保护我,可是他差点让我把今生最后一口气都吐出来了。
我抱着脑子,把嘴巴里的泥土呸呸的吐了出来,脸色青蓝的虚弱而惨烈叫喊道,“刺客!——”
此时,箭像暴雨一般,每一支都带着无比的愤恨,杀机,毁灭和死亡射向我们!
……
“快躲!”
“救命!啊!——”
“王爷,王爷!到这边来!这边呀!——”
“哦,我死了……”
吱哇乱叫的,利箭乱射的响声,透穿身体的噗嗤声,血液飞溅的腥味,哭声,喊声,还有全部的雪鹰卫抽剑迎战的声音,砍杀,钢刀砍入人骨清脆宜人而恐怖的声音,人们临死之前的叫声,被射伤还没有死去的痛苦的呻吟,这些混乱的声音瞬时互相纠结,交织,互相攻占,绞杀,最后蔓延成了一大片!
谢孟似乎是抓着我,把我向旁边扯,他另外一只手需要找什么东西挡住那边的飞箭!
混乱中听见崔碧城大喊,“祈王爷!如果今天因为你把我这里毁了!我就是死也要把你卖了修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