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说书吗?(2 / 2)
“我们荀家当年一力顶天,他这样策划一番,岂不是刚好等着中洲的中流砥柱没有了日渐衰败?!岂非狼子野心,利欲熏心?”
“再说北妖,掺和完中洲,他硬去北妖掺和一脚,他去了一趟北妖,北妖那老太婆便人鬼不知何处!你说说你们这些年可曾去过北妖?可见到过大妖?只因为这西洲暮清一趟,使得当时不知出了何事,那大妖都逃出五洲之外去啦!原本草植系的妖类更是所剩无几!说完北妖,再看南冥!他可是和南冥有婚约!那是姻亲之家!据说那小子后又指名道姓地看上了鬼族一位冥普!鬼族大长辈无法,将那冥普收为嫡系,又定为他的未婚妻!你说说...你说!他是不是利欲熏心又色欲熏心!”
荀家二叔一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之感,若不是时机不对,沈汐真想拍手叫好,再给他十块八块的白玉打赏,觉他一人足可撑起歧楼的说书,几天几夜不带休息的专场...
荀歧沉默片刻,不但没有反驳,反倒无波澜面不改色对荀家二叔道:“这是考正过了?”
完了。
以若汲这么维护我的心态,见他这么胡说八道,早就站起来反驳了,何至于听他说到现在,还反问?可见,她不仅是一句没信...还在看戏。
荀歧眼底有一丝莫名的情愫一闪而过,侧身直视着不敢回头的沈汐。
原本那一番话,荀家二叔只想着有一套一,套个完全使劲硬搬上关系就够了,见自家侄女还有问题要问,心道,莫不是信了?这么容易?还是单纯啊,便疾首蹙额的点点头。
见状,荀歧又加了一句,她状似无意地道:“当初,西洲那位利用身份恐吓荀家一番,让荀家收养我,大约...是他当时觉得十分有趣,关于由宿敌养活对方的孩子这件事...”
这话说的,十分添油加醋。
果然,荀家二叔一拍椅把,这句怕是情真意切,十分咬牙切齿地道:“我说为何遍寻不见你,原是刚离开虎口又入了狼窝!混账!乖囡,荀家那些贱人有没有让你吃苦啊?...我原一直以为盛名天下的荀大公子真的是他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冒了青烟!没想到竟是个女子!...我,我曾远远地看过你几眼,可是,你不如小时圆润,眉眼张开了,我更是认不出了...”
只听荀歧不带一丝悲痛也无甚情绪起伏,淡淡道:“盛名是我自己博来的。我也不在族谱之中。”言外之意便是与那些旁支并无干系。
这话使得沈汐震惊万分,倏地转过头来,忘记了自己之前在做什么,瞪着她问道:“你...你怎的不在荀家族谱中?!”
荀歧似笑非笑地望着沈汐,道:“你怎么转过来了?”
她果然知道!沈汐瞅了一眼尚无所觉的荀家二叔,不禁暗恼却什么也不敢多想,方才那话...不就是他知道荀家孤女未亡么!
这瞎话编的!漏洞百出!
那头,荀家二叔也早已停止了谩骂,挥了挥手,示意一旁正在打瞌睡的蛟龙,道:“来,蛟蛟儿,先加水。”
蛟龙不知是不是也被“蛟蛟儿”这声呼唤吓得打了个颤津,面红耳赤的添了茶水,看着荀家二叔肩头被自己口水沾湿的部分,欲言又止的道:“师...师父...”
荀家二叔端起水杯润了一大口,摆摆手对他道:“你等会,我还有话没说完!”又对着沈汐,像是在拉着同盟获得肯定一般,道:“贤侄婿啊,你听我给你说,你看他这番事情,就知道他是必定个阴毒之人吧?是吧?”
不,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荀歧打断他俩的“互诉衷肠”,有些不想再听了,质问道:“你将蛟龙困在此处有什么直接关系?你若不在,蛟龙岂不是一直困在此处?”
荀家二叔的手瞬间抬起,原要一巴掌又拍在椅把上,愣生生在落下时转了个方向,拍起了自己的大腿,“啪”地一声,脆生嘹亮,他悔恨道:“害!这叫什么事儿呢!当初我总是慢他一步,每每到达事发的地方便发现他已经走了,有一日终于叫我追上了他,我便一直暗暗尾随至此,他身法奇特,不慎落败,因怕蛟蛟儿这些年的苦修作废,便将他锁在此处,若他有日可以化龙自然可以出来,若是遇到有缘人,将符字参透,继承我的符字便是更好。至于我,不知贼子用了什么法术,我竟是一日比一日消瘦渐渐灵力溃散,只得寄托于我的符箓残喘性命,那日...我已经是最后一张符箓了,你们若是没有发现我,怕是我已然魂至南冥洲。”
沈汐不禁热泪盈眶,终于编完了,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完,偏生转了十八个弯也说不到主题,他琢磨着这叔的说话方式,灵光一闪道:“叔!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听书?”
荀家二叔瞬间讶然,脸上的喜色跃然而上,不禁道:“莫非贤侄婿也爱?!”接着,不知自我陶醉个什么劲,道,“你别说,我模仿别人说话声音,至少有九分像!”还模仿沈汐的声音说了几句话,洋洋得意道:“只要对话过便能记得!”
.........对,对,就是这样,就是叔你说话的方式,比歧楼里说书的祖老头,更加情绪饱满激荡,带着几分曲折.......总之,明显就像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一阵抑扬顿挫...
荀歧沉静无言。
沈汐余光扫到她的面色,捏了捏手心,也沉默不语。
荀家二叔见这二人脸色,的心又猛地被提了起来,他端着茶杯,掩饰地想,难道,侄女,不喜我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