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旋风刀千里袭奔 花蝴蝶剑下亡魂(2 / 2)
杨琼见他的言语举止根本就像是一个妇道女子,和采花贼丝毫就沾不上边。一个武林成名的豪客居然会这般失态变相,不可教人想象。又不知他是什么意图,心中甚有些惶惶不安。
两人对面的桌椅上坐下三个煞气满面的汉子,一个环眼,两个虎背。那环眼汉子与那两个虎背汉子说道:“这厮说出手一剑要如闪电一样快,两个兄长相信这话吗?”那两个汉子闻听,相互对视着哈哈道:“敢情这厮是杨顺天,竟敢大言不惭。即便我神教高手,也没有人敢说自个的剑法快如闪电,这厮是在耍弄口舌,与那小子调弄风情哩!”那环眼汉笑道:“这厮两个在俺们的地界上勾勾搭搭,亲密到一处,可真象是一对奸夫奸妇,倒也有趣。”那三个蠢汉各自嘲弄不迭,只顾自个取乐耍子,言语越说越是难听。
杨琼勃然大怒,起身喝道:“在下几时得罪你三位了,同是江湖中人,敢如此出言不逊,不要以为你们是神教的门徒就可以随便讥讽他人,须知祸从口出。”花蝴蝶却笑呵呵的将杨琼轻轻按下,劝道:“贤弟莫要理睬他们,任由他们去胡说,咱们别理他。”
杨琼见他口中兀自说出些讨饶求情之言,心中直楞许久,寻思这花蝴蝶也算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怎的会这般低贱作怪?要么是他暗里作戏,另有阴谋。要么就是他心理畸变,忘了廉耻。我看这李云宗也是言过其实,若真能在三百招内将他杀了,何必要将我一味作诱饵,又迟迟不肯来接应。他不动手,我可不能错失良机,能趁他不备,一剑袭杀才是上策。这般一想,便轻将宝剑放在桌面上,以好随时以待出手。
一个虎背汉道:“既然你等已经求饶,那还不快滚开这里,光天白日,敢在这妖言惑众?”花蝴蝶仍是笑盈盈唱个大诺道:“遵命。”其实也正合着那三人命犯此劫,这虎背汉子的言语刚落,那环眼汉子似乎犹兴未尽,他道:“刚才这花旦小子说什么出剑如闪电的剑法,也不知是真还是假。”另一个虎背汉子道:“是否真假,教他试上一试便知,我等也好看个乐趣。”
花蝴蝶闻说,眉目欢喜,欢笑道:“小生曾在戏班里练习过剑术,却也将一些剑式花招牢记,得心应手。不过都是些障眼之法,三位大爷若是不嫌弃的话,小生便舞剑一段,以助一笑。”偏生那三个蠢汉一心只将眼前这求饶多次的花蝴蝶看作是戏台上的花旦,也不知晓这话语中暗藏的杀机。仍自不知死活,拍掌大笑道:“你若是剑舞得好,中了俺们的心意,大爷这里还有银两赏赐。”
花蝴蝶细细相视三人,躬身笑道:“小生遵命。”转身对杨琼却是轻柔一笑,伸手道:“贤弟,可否借你的宝剑一用呢,大家教你什么是闪电一剑。”杨琼知道他是以舞剑为名,将这三人杀于无声无息中,来应证那闪电一剑的剑法。见那三人虽是言行故犯,但毕竟只是嘴皮之言,又实际与自己无怨无恨,不容他去滥杀无辜。将剑藏在身后道:“你可能不能用我的宝剑去闹出人命。”花蝴蝶呵呵欢笑,忽然身影一转,往杨琼身后取出青玉剑在手,顷刻间又返回如初。身手之快,恰如是在眨眼的功夫之间。杨琼本是将宝剑紧紧带住,但突逢他以闪电般的身手袭取,措手不及,只拟他会对自己不利,连忙退开数步,却见他只是善意的一笑,似乎显无恶意。暗惊道:“好快的身手,我不是他的对手。”
花蝴蝶用左手食指将剑尖捏个剑诀,右手执着剑柄,对那三个神教门徒道:“小生即时舞剑,三位大爷可要看仔细了。”这生死关头,那三个蠢汉兀自不知,尚还悠然自乐,哈哈道:“快快舞来。”
花蝴蝶便将剑左右舞开一路剑花,倒也优美科赏,他剑尖稍稍往前一划而过,至始至终,身剑行云流水,无声无息。那三个大汉只是看得目瞪口呆,各无言语。待剑舞完毕,三人喉结冒血,轰然一齐倒下,显然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一剑封喉。旁人见闹出人命,恨爹娘没有把自个生出七手八脚,顷刻便逃得不见踪影。
杨琼见这花蝴蝶的剑术竟有着出神入化之境,未见他有任何的招式,只是轻剑一横,便将三个神教门徒登时毙命。身手之异,真是无招胜有招,无力胜有力,非凡罕见。他在剑式上的运旨也独有风骚,颇怀绝技,但比起眼前这花蝴蝶,犹感不足。那三个神教门徒至死也不曾明白,这世上除杨顺天外,仍有出剑如闪电的人。
杨琼见李云宗还不出手,心中焦急不已,自己若先动手,又无十分的把握,还得先忍一忍。见他举手便杀三人,众食客也都逃命而去,恐他突然的发难,便作出胆小怕事的摸样,呆呆一怔道:“你怎么这么狠心,无缘无故的杀人,你不会连我也杀了吧?”
花蝴蝶闻说,只是欢笑连连道:“大哥与贤弟有缘分,我为什么要杀你呢!这三个蠢货自寻死路,死不足惜。不是贤弟杀的人,你有什么可怕的。”杨琼道:“可你是用我的剑去杀人,日后黑莲神教的高手必会来找我的麻烦,那该怎么办?”花蝴蝶将青玉剑轻交还杨琼,指道:“贤弟可见这宝剑上沾有半点鲜血吗?”杨琼把宝剑收回,仔细一看,果见剑锋并无一丝血迹。暗暗惊道:“这花蝴蝶的武功可真不一般,一招连杀三人,宝剑居然滴血不沾。我只道是他趁人不备,出手疾快所致,却不料他的这招剑法有杀人不沾血的境界,看来李云宗暗里袭击他的做法是对的。只是奇怪,他怎么还不出手?”细细寻思,满面忧虑,不知所为。
花蝴蝶以为杨琼忌讳于血腥景色,因此害怕失措,便在边上呵呵的劝解道:“贤弟不必害怕,一切的后果皆由你花大哥来承担便是。”他见四下无人在此,更为随意,眼如媚色的打量杨琼,似颇有喜爱之意。
杨琼受不得他那无端异样,又不敢先行动武,以免功亏一篑。只得问话道:“刚才那招闪电一剑真是让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你的剑术真是太高了。”花蝴蝶以为杨琼是个江湖上游荡的富家浪子,武艺必是低微,笑道:“贤弟想学吗?大哥可以慢慢的教你。”
杨琼道:“只怕我资质愚钝,学不会。”花蝴蝶笑道:“只要贤弟刻苦用心,加之大哥的指点,自然是水到渠成。”杨琼见四下里的人都逃之夭夭,唯余自己一人尽与这花蝴蝶一味的说三道四,其实心中也十分担心。他本有侠义心肠,但唯恐不能在瞬间将花蝴蝶击毙,反倒落下风。又不知李云宗用的是什么计策,如此之久也无反应。只顾扯话道:“大哥武功高强,想必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大英雄。”刚说落出大英雄三字,自觉甚是违心,明知道眼前这人是异常骁勇的恶徒,自己恨不能将其一剑杀之。此刻却要将对方称为大英雄,心中固然知晓这是权宜敷衍,但凭自己的刚烈性格,口中说出这话,不禁异常反感。
花蝴蝶见杨琼问起来历,将自己称为大英雄,折扇微微一收,欢笑得眉色飞舞,回道:“大哥我是逍遥山庄的人,至于武功嘛,也谈不上高强,自保有余,不会输给任何人。”杨琼勉强一会,受不得如此的奉承一个他,心中越来越怒气,恨不能乘他不备,一剑杀之。如此绵绵情意的纠缠,他只觉得全身都泛起鸡皮疙瘩。
花蝴蝶见杨琼面色沉思,眼神气恼,笑道:“贤弟有什么心事吗?”杨琼暗捉剑柄,徐退一步,笑道:“我倒是有一件心事,请花大哥成全。”花蝴蝶道:“那贤弟说来听听,大哥尽力而为。”杨琼心想着这花蝴蝶对自己还真是不错,也不知是为何。冷笑道:“我要杀你。”乘他惊讶之余,快手抽剑横掠而过,欲学他教给自己的闪电一剑,将其一剑封喉。
剑锋扫过,离他喉结微有半分,正庆得手。那花蝴蝶毕竟是逍遥山庄的一等高手,瞬间省悟,往后一掩而过。但突逢上这等袭杀,他虽不慌忙,却也吃惊不小。满面的春风笑意成了一张疑惑不解的脸色,惊嘘道:“贤弟这是干什么?”
杨琼既已出手,哪肯理他。见他躲过第一剑,趁他临时应战,精力不足。双臂合挽剑柄,使一招开山破石,看得亲切,朝着他的门面上斩下一剑。这招剑法威力极大,势不可挡,但起手的运旨上慢了一程。花蝴蝶斜里一翻,闪过一边,面色只是微笑,似无恶意。杨琼见第二招也落空,更增起斗志,步尖往前运力一点,直剑长驱而去,身如穿燕,剑似钻风。花蝴蝶见杨琼剑来得快,也不敢大意,手腕上亦是运力。挥开铁扇,左右化解剑式上的气力后,稍退一侧,一身安然无恙,也不来还手,似乎仍自悠然淡若之中。
杨琼见他身手了得,轻而易举的躲避开自己三招出其不意的剑法攻势,心中颇有些吃惊,心想我这第三招剑法出剑得如此之快,这厮居然临危不乱,举手便解。果然是好不了得。单打独斗,我可没多少把握赢他,只能是和李云宗联手讨贼,方成大事。叫道:“李大哥何在?”一言刚落,内堂中穿射出一把尺余快刀,直往花蝴蝶的面上刺去,刀锋灌以深厚的内力而发,颇有力道。
花蝴蝶显然是不曾料到内堂中尚伏一名高手,听得身后异常,返身一看,那刀早刺临眼前。千钧一刻,他双掌运力将刀锋一夹,芊柔之躯早被刀锋所灌的气力冲退数步,刚及稳住。杨琼见李云宗已经出手,强弱之势不言而晓。青玉剑变个剑式,倒握住剑柄狼腰侧闪于前,倚剑横抹扫过。他自然不求这一招内能将花蝴蝶杀死,但只要是先破了他的门户,才有极大的胜算。花蝴蝶武功虽是高强,却是双手不敌四臂,他刚将快刀逼退,眼见杨琼剑来,却也无暇顾及。杨琼一剑正要向他的腰肋抹去,但突然心下一软,觉得这花蝴蝶并不像是个好女色的采花蜂。也不知为何,原本将要刺去的一剑突然的收手。有些不忍心伤他,索性停下来剑来,让李云宗去对付他。
李云宗从内堂中一跃而出,起手便发一招混烟掌相击,劲风刚烈,内力浑厚。掌力所过之处,桌椅如摧枯拉朽一般,霎时狼藉不堪。花蝴蝶知晓这招混烟掌的威力,也不去拦截,他的身躯本就是优柔芊娇之形,最宜巧妙的施展轻功,两人的轻功都不如他,压根无法与他接近。
李云宗这招混烟掌乃是硬气功的掌法,无招无式,只是讲究以内力取胜,本与铁沙掌力无异。他本以为花蝴蝶会使内力硬拼,如此一来,以内力强胜,便可大功告成。
花蝴蝶见是李云宗,彼此正是相识的老朋友,明白用意,不禁怒骂道:“好不要脸的李云宗,竟敢暗中偷袭我,难道逍遥庄没人了吗?庄里要派你来献丑。”他本是贯爱扮于女媚之态,但此刻生死无度衡量,他自然也不敢再如往常那般悠然,言语中倒也显得出阳刚气色。
李云宗往地上吐口浓痰,怒骂道:“你这变相的妖精,对你有什么规矩可言,放着豪杰不做,偏要作恶多端,快早些儿纳命来,李某念在同门一场,可以给你留个全尸。”花蝴蝶也不惧怕,慢悠悠的笑道:“李快刀,凭你的道行,想要杀我,真是痴人说梦。”
杨琼见他傲慢无礼,视人如无物,问道:“花蝴蝶,你真的在中原做了奸诈少女的丑恶勾当吗?”花蝴蝶笑道:“怎么啦!贤弟也想要杀我吗?”杨琼见他倒也不是没有阳刚之气,只是隐藏得太深,反而让人感受不到。心中也不再有任何的仁慈,把剑指道:“如果你真做了这种恶事,杨琼与你势不两立。”
花蝴蝶呵呵微笑道:“原来贤弟的名字叫做杨琼,剑法不错,日后肯定大有建树。”杨琼淡淡回道:“不敢当。”李云宗喝道:“你这妖人,死到临头,还敢对我这贤弟有非分之想,真不要脸。”
花蝴蝶淡淡道:“花某见这位小兄弟天资过人,只想点拨他的武功,何来非分之说?李云宗李大侠却以这位杨贤弟来作诱饵,难道你就知道廉耻吗?”李云宗被他说穿意图,如同被当头泼下冷水,好不气恼。管袖里又突闪出一把快刀,前迎价砍。杨琼见状,亦不甘示弱,一刀一剑,左右协力夹攻。
花蝴蝶有轻敌之状,但不敢真有轻敌之心。他在逍遥庄内位居前左使,武功深不可测,能使魅影术,武艺不在李云宗之下,单打独斗不会输给任何人。两人夹攻五十招下,也未有任何起色。他一把乌金折叶扇在手如粘,暗有无形劲力。起手过招落手,实如利剑无二。杨琼见他武功高强,两人比他居然都难占上风,不禁暗赞。心想这花蝴蝶看似娇体柔弱,出手倒也凌厉敏捷,不愧是逍遥山庄的人物。这李云宗若是能单独赢他,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只可惜如此大才之人居然自甘坠落,留下险恶之名,真不知道这花蝴蝶是怎么想的?
杨琼惋惜之余,剑下亦无留情,剑尖飘雪密撒,狂风骤雨一般。若这里是宽敞平野之地尚好,岂料此这酒棚客栈里到处是障碍之物的牵绊。剑法须以敞地施威方见成效,此处却大不称心,三人在混战胶着,只得勉强将就。
花蝴蝶见杨琼的剑法独到,但过于循规蹈矩,似乎不整好剑式就出不了剑,出剑又都是寻觅破绽,一击欲窥的打法。虽有出剑如风的本事,但并不曾好好的发挥,时常陷入被动,难以自当主将。故此他只将杨琼视为二等敌。两个联手攻孤,三人交手百合,仍不见胜败,使得各自心有不安。
花蝴蝶自知,以自身一敌二的形势,不过多时便会显得气力渐虚,必须要首先制服一人,迫其退出,如此方有胜算可言。他见杨琼年少轻浮,内功差劲,暗下掌心一翻,使一招震心掌趁杨琼剑落,闪在身后,掌心径往背上一击。这震心掌是黑莲神教中的绝技,能制敌而不杀敌,说是掌法,倒不如说是点穴技巧,这一掌之下,同时能点缀身体上的五个穴位,加之掌心有内力相伴,故能以气震心,牵痛肝脏。
杨琼见他掌法来得好快,本可闪躲,但他心中有意要考校催烟功的神妙,竟不闪躲。猛吸口真气,将一股精柔的内力暗聚在腰背上。花蝴蝶一掌击中,他突然觉得掌心上的内力不翼而飞,消逝得莫名其妙。他惊讶之余,趁杨琼尚难还手,掌力化指,在颤中穴上重指一击。杨琼只觉得稍有疼痛,但并不阻碍身手,丝毫无他察觉。举剑迎头便劈,花蝴蝶大吃一惊,右臂挥扇一隔,剑扇相迎,火光濒射。他托的缩影疾退数丈,摇头不解。
杨琼的青玉剑削铁如泥,不在话下。但花蝴蝶手中的折扇乃是乌金镔铁打就而成,亦是百练之钢,并不易断。青玉剑须时时以鲜血相祭,方显利锐,杨琼身入江湖以来,从未倚剑杀过人,杨顺天归隐中也已是二十年间不曾杀人祭剑,因此这青玉剑的灵性早已大减,不复当年。这便是他昨日为何不曾将殷暮然等三人手中的兵器劈断之故。
花蝴蝶自然不知杨琼拥有殷暮然催烟功,无论掌法,指力皆不能伤其身。即便是重指所击,杨琼的穴道也能在瞬间被一股精气冲解。他掌指齐上,居然也不能制胜,反而在惊楞中被杨琼一剑刺穿小腹,鲜血涌流,重伤难治。杨琼见李云宗他负此重伤,便停下手来。料他重伤之下,便是闲等,也可使他鲜血流半,难以抵挡,便侧旁静静观看。
花蝴蝶自行封穴止血,忍痛问道:“杨少侠用的什么招法,为何我的内力近不了你的身体,我已经用了九成内力,你居然也化解得开?”杨琼料他命不长久,必会死于此地,眼见他人将亡,既已问起,便实言相告。先便避开李云宗,轻说道:“我这门武功名叫催烟功,所以你的内力近不了我的身。”花蝴蝶惊道:“是老头子教你的吗?”杨琼料他所说的老头子定是殷暮然,便无声点头,默认其事。
花蝴蝶仰面笑道:“花某自认点穴之术天下第一,却不料命中早有定数,今天输给了杨贤弟,真是天意。”
杨琼听他笑声中隐有无限的凄凉,教人伤感,叹道:“你我本是无怨无仇,只因为你糊涂,作那作恶之事,闹得中原人人皆知,不容在下袖手旁观。你若自尽,那也不枉是汉子一场,在下答应给你留个全尸立墓,最后一言,你自己选择!”
李云宗指道:“贤弟与他多说什么,莫要中了他的诡计,此人阴险狡诈。在中原时便是如此的玩弄伎俩,今日他已经是穷途末路,更要堤防他使鬼计。”突的挥刀欲上,要砍将去,杨琼横剑劝阻道:“古语常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容他说上几句话不迟,他已经是重伤难治,大哥没有必要再去斩尽杀绝。”
花蝴蝶道:“杨少侠也算是尽了江湖道义,花某死在你的剑下,倒也无怨。”杨琼有些怜勉于他,但说放他离去,这却又不可能,不但李云宗不会答应,只怕是整个逍遥庄的豪杰也不会答应。自古人言可畏,若是因此惹来一身祸事,那真不划算。回道:“我不杀你,这李大哥也是不会饶你。一个人苟且的活着,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命没了,还有来世轮回,若是气节丢了,那是一辈子的耻辱,永远也找不回来。”
花蝴蝶轻轻微笑,也不说话,李云宗怒指道:“李某此番西来,就是要取此逆贼之首回逍遥山庄向众豪杰复命,此事既然已成,就请贤弟少歇,容李某来处置他。”言中之意似乎是说各忙其事,日后相见。”
杨琼听他说这话,瞬间便揣测出其用意,心中有些不满,心想花蝴蝶本与我毫不相干,我却为此事劳神出力,又是我率先将他刺伤,按理先由我来处置才是。可你倒是好心计,事情完了,这事倒和你我无关。我若不在场,你真以为自己是他的对手?
脑海中如此想着,嘴上不说,默然半晌,只是楞看着他。花蝴蝶仰面欢笑道:“好一个徒有虚名的李云宗,凭你一把快刀,能拦得住我?我若真想走,你们谁又能阻止得了我吗?”杨琼摇头道:“的确不能。”
李云宗大怒,将刀一整,正要扑杀上去。花蝴蝶身影一闪,窜过杨琼的面前去,杨琼只道是他的奇袭,出于本能的反应,连忙将剑横掠一招平江扫月而起,本意是要自保,迫使他不敢逼前。不料花蝴蝶似乎有意寻短,剑锋横挥之际,他不仅不躲避,反而迎合着脖项就戮,剑尖一抹之下,立刻被一剑封喉,血溅当场。
杨琼惊愕口呆,喃喃道:“不是我的这招剑法有多么的高明,而是他意在自尽,只不过是巧妙的借用我的宝剑而已。他宁死于我的手里,看来是想我给留他一个全尸,人死罪消,其情可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