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赵高这个死傲娇(九)(2 / 2)
太师椅上赵高垂眸睥睨跪伏在地上的人,玄色锦袍下他的肤色越发苍白,许是烛光的原因,当年曾被顾棉夸过清秀的少年如今眉目间透着阴冷森诡,看着地上的人浑身抖如筛子他竟带了笑意“呵,胡术大人今日觉得如何?可是愿意说了?”
胡术匍匐上前妄图拉住赵高的衣摆被赵高身后的狱卒一脚踹开,他爬起来继续维持着跪伏的姿势仓皇道“大人饶命,饶命!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卑微低贱到尘埃里的姿势哪里还有当日威胁顾棉的一丝气势。
赵高以手支颌眸子微阖看着胡术一下又一下不要命般的用力磕头,脸上一丝扭曲的快意狰狞,过了许久,砰砰的磕头声渐渐弱下来,他似是觉得没意思了,起身理理衣袍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今日换个方式吧。”
狱卒在身后大声应下,胡术倒在地上惊吓的浑身抽搐。
痛苦到极点的嘶吼自身后传来,赵高脚步不变身形稳稳迈过监牢的门槛。
佩刀的侍卫看着这位大秦朝最是炙手可热的年轻郎中令,不知为何却觉得他的身上透着浓郁的绝望,日光这样暖他的玄色锦袍周边却带了一层阴森透骨的寒意。
“又去牢里了?”刘管事依旧是一身褐色短打,气色却较以前好了许多,面色红润身体也有些发福,看上去和善了不少,如今隐官之内的孩童见她都会咧着嘴喊上一句“婆婆。”
赵高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面容。
他不说话刘管事也不强求,转身去厨房端了一盘吃食“今早刚做的,一直温在灶上,趁热吃吧。”
咸阳宫里人尽皆知咱们这位年仅二十便位至郎中令的赵大人最爱去的地方不是章台殿,而是养满了奴隶的隐官,几乎日日都要来,朝上与他政见不和的官员好容易抓住一个把柄,说他“想必是心中自觉卑微不敢与众臣相处,一介奴隶自然是要常来奴隶的地界。”
就连陛下都降旨惩戒了那名官员,他却是丝毫不在意,照旧日日来。
来了做什么呢?
刘管事看着赵高白净修长的手指捏着绿油油的菜团子一点不嫌弃的往嘴里送,心中叹气。
赵高推掉罪名出狱发觉顾棉母女俩失踪,那处院落也被付之一炬,他只是在废墟前站了一个下午便再没有一丝别的举措,甚至连找寻都不曾有,冷情的让她都觉得心寒。
后来不知从何日他在她这里看到了菜团子,从那时起他几乎日日都来,不为别的,只为这一个菜团子,若是哪天他不得空也会让手下的人过来拿。
起初她不知道,只以为他喜欢吃,后来才知道他和顾棉就是从一个菜团子认识。
把最后一口菜团子送入口中连手指上的菜沫都不放过,赵高周身的阴冷这才下去一些,起身不发一言离去。
刘管事无奈收起桌上两个铜板。
如今离顾棉失踪已经过去三年,三年前赵高无罪官复原职,不知他如何做到的,不久之后胡氏一族全数流放,只有胡术一人被关进了宫中监牢,日日受折磨,赵高每隔几日便会去监牢一趟。
听说前些日子他又递上折子创了几种新的刑罚,陛下拍案叫绝,怕是胡术新的折磨又来了。
一年前老郎中令顶撞陛下被卸职,回乡的路上遇上匪徒,落了个尸骨不全的下场。
不知情的人只叹世事无常,只有刘管事心中明白是赵高动的手。
三年前顾棉在的时候赵高只是稍显清冷诡异,如今已然阴诡到了极点,但谁都拿他没法子,他如今依旧兼着中车府令一职,陛下甚至把符玺交予他掌管,前些日子又命胡亥公子拜他为师,这般权势滔天深受宠信有谁敢说一句不是?
赵高已经是位极人臣,谁都不敢再欺辱于他,可顾棉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