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1 / 2)
阿松手脚麻利的帮岁安收拾干净后,不免对朔月和玉藻含了责备。
以往在北山都是她们两个贴身照顾女郎,怎会连这么基本的事情都疏忽?
朔月熟练的掏出岁安的月事带存货,也很无奈。
夫人这事从未准过,手指头加脚趾头都算不准,且因体质之故,事前征兆也时有时无,要根据来前几日状况定论。
再者,正因以往都在北山,根本不会有在外人面前突然来事的情况,岁安刚来事那几年,她们还紧紧张张伺候过,后来就都淡定了。
来了就来了嘛。
“而且,”玉藻翻出岁安的十全补血暖身汤材料:“夫人的月事通常五日,第二、三日最难受,最后两日,只要前面护的好,基本不会难受。第一日不要慌,做足准备才好应对后两日的痛苦。”
她拍拍阿松的肩膀,拿出了老资历的语气:“你来得晚,伺候久了就知道了。”
阿松:……
看着朔月和玉藻各自忙碌,阿松偷偷瞅了一眼无精打采的岁安,“可你们不觉得,夫人今日情绪不对吗?她以往来月事,也会这般烦躁?”
玉藻和朔月对视一眼,这倒没有。
朔月:“女郎有不少修身养性的法子,除非是难受的起不来,一般不会烦躁。”
玉藻:“可能是换了地方,一时不适应。”
阿松表示怀疑。
朔月、玉藻:你想多了。
这个早晨多少有些忙碌,准备好岁安月事中要用的东西,时辰已经不早,岁安还没有去孙氏那里请安。
阿松走进来,见岁安懒散散的靠在斜榻上,歪头看着最近那扇菱形窗。
“夫人今日身体不适,要不要奴婢替您去跟老夫人说一声,今日的请安就免了。”
岁安前一刻还浑身软趴趴,一听这话,立马撑着身子坐起来,神色一正,恢复正常:“那怎么行!”
说完没事人一样下榻,一边套鞋子一边唤朔月。
朔月端着刚刚煮好的补血热身汤进来,岁安接过就大大的灌了一口。
阿松忙道:“夫人慢些。”
岁安已经灌完了,她把碗递给朔月,自有一套说辞:“放过一会儿,不烫喉的,这种热乎乎的汤,大口喝才舒服。”
朔月接过碗,眼神扫过阿松:这就是你说的不对劲?
今日是头日,准备充足,又喝了热汤,岁安整装后照旧去给孙氏请安。
……
其实,关于谢原昨夜不归宿一事,孙氏是吓了一跳的。
谢原和岁安一向很敬重她这个母亲,通常情况下,出门回府都会和她打招呼。
可昨夜耽误的有些晚,孙氏记挂着他们还没回来,便让鲁嬷嬷留意着,这一留意,便被告知只有岁安一人回来。
孙氏的心当时就颤了一下,立马赶去谢原的院子,拉过岁安的手,一脸担忧的问:“安娘,你和大郎……不会是闹不愉快了吧?”
岁安愣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解释,谢原有公事临时要出城,返回时间晚,索性去北山借宿,也正好替她看看父母。
不对,很不对。
孙氏脑中直接跳过了岁安给的说法,迅速补出另一个场景——
两人因出门时生了矛盾,吵得不可开交。
岁安生气的指着他说:“你别同我说话!去跟我爹娘交代吧!”
谢原非但不服软,反而硬气回道:“去就去!对着岳父岳母也比对着你强!”
然后两人不欢而散,一个回府,一个上北山。
孙氏这样想,却不敢追着问,最后在岁安无奈的目光中一脸复杂的离开。
然后她就闹了谢世知一晚上。
谢世知都快麻了,哀求道:“你不用早起上值,我却只剩一个时辰睡觉了。”
孙氏深吸一口气,受不住了:“我在府中,难道闲着了不成!?”
相处多年,谢世知在为夫之道上经验老到,一听这开头就知道要引火烧身,最后枕头将脑子一捂,拼死争取了上值前最后一个时辰的睡眠。
最终,孙氏这份惴惴不安,在岁安次日的请安中消失殆尽。
夫妻之间闹了矛盾有了争吵,即便对外表现得和气如常,一定会有小细节上暴露问题。
可岁安表现的一如既往,没有半点异常,还真不像闹了矛盾的。
岁安请安后,又主动提及了昨夜的事:“夫君今日就回来了,母亲不信我,便先去问他。再不信,岁安只能请父亲母亲来作证了。”
哎呀呀,那大可不必。
孙氏立马道:“我怎么是不信你呢,就是觉得大郎做得不对,左右是要回北山的,带你一起回去见见爹娘也好啊!”
岁安甜甜一笑:“多谢母亲,您总是想的最周到。”
孙氏听得满心熨帖,再无二话。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岁安一出院子,小脸就垮了下来。
也不知她想到什么,又是一声:“哼!”
玉藻、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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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眼神轻飘飘扫过去:如何?
情况从这一刻开始变得不妙起来。
岁安回了房间,坐在床前,满脸凝重的盯着床前的花开并蒂屏,忽然抬脚一甩,只见两只丝履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劳燕分飞。
她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忽然生气,穿着白袜就要去踩没有铺毯子的冰凉地面去捡鞋子。
“夫人且慢!凉!”朔月连忙把她按回去,又把她的脚抬上去塞进被褥:“奴婢帮您捡呀!”
说着连忙把鞋子捡回来,整整齐齐摆在床前。
岁安趴在床头,眉头依旧紧蹙,伸手把隔开的鞋子拨弄拨弄,紧紧挨在一起。
朔月刚看直了眼,阿松的声音便在一旁幽幽飘来:“如何?”
朔月压低声音:“这是夫人的精致。”
阿松冷笑。
岁安上了床,想必是要休息,三人不好打扰,便在外间轻声忙自己的事。
忽然,里面传来一声很轻的闷响。
玉藻耳力最好,又离床前屏风最近,她绕过去一看,岁安两手环抱于胸,直挺挺的躺在床的正中央,一双眼瞪得铜铃一般,直勾勾看着帐顶,仿佛那里藏着一双眼睛在和她对视——和自己的枕头一起。
而谢原那只枕头,已经被她丢在了地上。
她一个人占据了整张床。
玉藻正盯着地上那只枕头沉思,阿松的声音已从身后飘来:“如何?”
玉藻一个激灵,转头看去,拧眉道:“可能是郎君头臭,女郎忍无可忍?”
阿松二次冷笑。
一刻钟后,岁安爬起来去了阁楼书房,打算描画。
玉藻和朔月万分欣慰,终于正常起来了呢。
然后不到一刻钟,书房里全是画废揉皱的纸团,满室白纷纷,是吊唁的颜色。
不想画了,岁安转战去花圃。
这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可今日,她连碰都没碰那些长势正好的花,捏着把小铲子蹲在一边铲泥巴。
腿酸腰酸,她将小铲子狠狠一戳,借由朔月扶着起身,转道去荡秋千。
阿松盯着岁安刚刚玩过的泥巴,湿润的泥土被堆的如同一个黄土坟包,种花用的小铲子立在坟包前,活像个屹立不倒的墓碑……
岁安荡了会儿秋千后,忽然问了句:“谢府各房,都没有纳妾吧。”
这一刻,三人终于意识到,岁安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已经胡思乱想到没边了。
三人暂时放下明里暗里的较劲,一起围过去蹲在岁安身边。
阿松打头,先介绍了一下谢府的情况。
“谢氏有家规。正妻一日在世,一日为妻,若无大犯,断无下堂一说。入门五年无所出,方可由正妻母族再选一人来侍奉,直至诞下子嗣,那也得由正妻抚养长大。”
仅这一条,所彰显出对入门新妇的尊重与门风,便不是一般人家效仿的起的。
换句话说,但凡岁安嫁给了谢原,除非命薄早死,又或心术不正伤天害理,否则还真没人能撼动她谢家大妇之位。
这也是为什么府中看重谢原的婚事,因为选定了就是一辈子。
而长公主为岁安千挑万选的婚事,自是挑的一门最好的。
结果岁安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阿松:“您难道不是在担心谢郎君日后会变心移情……”
“变心移情”四个字仿佛触碰了什么雷区。
朔月嚯的站起来:“贱婢!闭嘴!玉藻,把她叉出去!”
玉藻相当配合,直接架起阿松就走,朔月回头对岁安微微一笑,和声细语:“奴婢再去给夫人炖碗汤。”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岁安脑袋靠在秋千的绳子上,在秋千上晃来晃去,半晌才道了句:“哦。”
这头,三人已到了院外,阿松挣开玉藻,“干什么呀!”
“我警告你!”玉藻欺上来,脸上仿佛拉下黑线:“往后在夫人面前,不许说什么移情变心。”
阿松多少知道些往事,难得示弱一次:“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心病心药医啊,”朔月走了过来,手肘碰了玉藻一下:“你去传话给郎君,请他今日务必早早回府。”
玉藻重重点头:“我看行!”
……
谢原直接从北山入城上值,一来便被萧羿拦住去路。
“谢司郎来的好早。”
谢原扫了扫左右,配合的打招呼:“世子也很早。”
外人走远,萧羿一把拉过谢原到角落说事情。
“如何?”
谢原:“什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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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羿脸一沉:“你消遣本世子是不是?自然是那大胆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