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逃离(1 / 2)
回到宿舍,一个人无聊,加上心中烦闷,于是便想到外面走一走,以散散心情。
公司门口,她碰上了一个人,谁?不是旁人,就是那个与她关系一直很好的领班阿娟,不过,自她调任以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见她了。
“哟,这不是心仪嘛,好久不见了。”她主动热情,上来打着招呼,“这是要去哪儿呀?”
“哦,娟姐呀,我想到外面走走。”
“到外面走走,正好我也想到外面走走,要不,我俩搭个伴?”
“好呀。”袁心仪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反正一个人也无聊,多个伴说说话也好。
走着走着,阿娟忽地说:“怎么,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说出来听听,我帮你分忧分忧。”
“我哪有什么心事呀。”袁心仪牵强一笑,“只是出来这么久了,有点想家罢了。”
“出来久了,想家很正常。”阿娟仿佛深有同感,“别说你了,我家就在附近,如果有个三两天不回去,我都想得不行,更何况你不远千里而来。”略微停顿了一下,侧首望着她,“对了,你可以把你家人接到广州来呀,那样就可以免去了你的思念之苦了呀。”
接到广州,开什么玩笑,自己都难以继日,还把他们接来?接来了,安顿在哪儿,吃什么喝什么,总不可能睡大马路,吃灰尘喝西北风吧?
阿娟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说:“心仪,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能力不够,但是你有后盾呀。”
“后盾,什么后盾?”袁心仪糊涂了。
“厂长呀。”
不提厂长,她心头还不上火,提到厂长,她心头的火苗立马窜了起来,马丽娜说的没错,表面上对你好的人不一定是真的对你好,这厂长就是其中之一,怪不得平时对自己嘘寒问暖、送这送那的,原来背后蓄了一个特大的阴谋,想让自己去配他那白痴儿子,这不是毁自己幸福,误自己终生吗?
她刚想一吐为快,泄一下心中的愤懑,陡然又想起马丽娜对自己的忠告,说这阿娟也不是什么好人。别是她是厂长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吧?她一激灵,已到嘴边的话生生又咽了下去。
阿娟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而是一个劲地继续说:“厂长这个人可是个大好人,一般人根本不会得到他的青睐,没想到机缘巧合,竟与你对上了眼,这可真是你的大造化呀。”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无比的羡慕。
袁心仪却越听越感到刺耳,还造化,造化弄人吧。她不由瞟了她一眼,且不动声色,看她究竟都要说些什么。
“唉!”阿娟忽地叹息了一声,“人比人气死人,为什么有的人天生就那么命好呢,而有的人怎么努力就改变不了自己呢,这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什么意思?”袁心仪忍不住问,明摆着她话中有话。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指你,我说的是一种社会现象。”阿娟顿感失言,忙纠正着,“你看呐,有的人一生下来就大富大贵,不用劳作,不愁吃不愁穿,有的人呢,就比方我们这些打工的,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累累巴巴一个月下来也就那么几百块钱,你说公平不公平。”
“这个社会什么时候公平过。”袁心仪闻言也不由得感叹,如果公平,自己也不用颠沛流离、行走他乡了,“不过,社会虽然不公平,但给我们每个人的机会却是一样的,你不改变它,它就改变你,你若改变它,它就顺从你。”
“哇,你说的太好了!”阿娟一副崇拜的模样,“心仪,你文采出众、冰雪聪明,难怪厂长那么喜欢你。”边说边对她翘起了大拇指。
怎么又提到了厂长,袁心仪并未因她的赞赏而高兴,反而更增添了她心中的郁闷。本来出来想散个心的,结果心没散成,反而却越散越窝火。她哪壶不开提哪壶,眼下最烦的就是厂长了,她却左一个厂长右一个厂长的,这不是成心往她心口上添堵吗,算了,不散了,回去!
接连几天,姜玉明邀请她去他家都被袁心仪拒绝了,已经知道了那是火坑,自己还装着不明就里往里跳,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姜玉明对于她的反常似乎也明白了几分,既然天窗总归要打开,迟打早打都是要打,索性干脆把话直接挑明得了。
“心仪,”他故作沉稳地说,“你来了也有不少日子了,我对你的付出你也看得到,但是付出与回报是相互平衡的,不能我只有付出,而你没有回报,现在应该是到了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厂长,感谢这么长时间来你对我的厚爱与照顾,但是我一无才二无德,请问我应该如何回报于你呢?”
“这个——”他迟疑,也并未去计较她对自己的称谓,“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半晌,他说,“我就是想让你我成为一家人……”
“一家人?”袁心仪内心一声冷笑,“不知厂长所谓的一家人是哪样的一家人,当初您与夫人认我为干女儿,那样我们算不算是一家人,可后来,您夫人又拒绝认我,您说,我怎样才能与你们成为您所说的一家人?”
犀利的语言不由惊得姜玉明目瞪口呆。
“那是你干妈一时心急,口误、口误而已,认你为干女儿,我们当然算是一家人了,但那只是表面上的一家人,今天我所要说的是实质的一家人……”
一家人还分表面与实质,真的滑稽可笑,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什么话茬都能找的出来。
“那么厂长,你能告诉我什么叫做表面上的一家人,什么叫做实质的一家人吗?”
“表面上的一家人就是你我现在这种关系,实质的一家人就是你由干女儿转变为我的儿媳妇,为我家开枝散叶……”
“如果我不答应呢?”袁心仪不想听他那么多废话,未等他说完,便冷冷一声打断。
“不答应?”姜玉明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阴冷地一笑,“哼哼,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
“由不得我,难道你还想强迫我不成?”
“强迫?放心,我不强迫你的,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答应的。”点燃一根烟,悠然地抽了一口,“别忘了,这里是广州,不是你老家,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还有,我告诉你,我可以让你上天,同样也可以让你入地,要不然,我当初留下你干吗,你真以为我是善人呀,哈哈哈……”
怎么这话听了那么耳熟?对了,她想起来了,那天会所老板娘逼迫她就范也是说的这一番话,看来,伪善之人背后都有着一张共同的特性与面孔。
“卑鄙,阴险!”袁心仪气的一跺脚,跑开了。
“你跑吧,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实话跟你讲吧,你早已在我的掌握之中了,除了乖乖就范,是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的。”
袁心仪一气之下跑回了宿舍,气乎乎的躺在床上。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她忧心如焚,厂长的话撂在那儿,自己该怎么办呢?她知道他说的出一定做的到,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圈套,如今都好几个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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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每一举每一动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要想摆脱,势比登天还难。
由于心急,她眼泪都流了出来,可孤身一人,谁能给她支个招、谁能来拉她一把呢,此时此刻,她感到非常的无助。
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要离开这个地方,他找不到自己,自己不就可以转危为安了吗。想到这儿,她开始准备,当然,行李肯定是不能带的,要不然,太明显了,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还有,现在这个时候人多眼杂,也不宜外出,得寻个合适的时机。
转眼间,夜幕降临了,吃过饭,她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大门口走去。奇怪,以往一直都是敞开着的大门今天竟乍然紧闭,仅留有小门进出。咋回事?她心头掠过一阵不详,一定是自己被监视了。果真,大门口,门卫室内走出一个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此人不是老李,而是老李的侄子小李,瞅瞅室内,也没有老李的身影,坐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彪形大汉。
“不好意思,袁小姐,请问你要去哪里?”小李倒是显得十分的客气。
“到外面转转。”袁心仪斜视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阿军,阿明。”小李对着门卫室内两个人一声叫,“出来。”
“是,主任。”两个彪形大汉走了出来,毕恭毕敬。
“袁小姐要到外面转转,你们两个后面小心伺候,多加以保护。”
一个女人后面跟两个大男人,成何体统,袁心仪脸一沉,怒道:“李主任,你什么意思呀,你让我后面跟两个男人,我是犯人呐?”
“袁小姐,你别生气,我没这个意思,这一切都是厂长的安排,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小李陪着笑脸忙不迭地说,“厂长交代,说当今社会鱼龙混杂、人心叵测,让我们时时刻刻务必保证袁小姐的安全。”
袁心仪缄默无言,看来自己确确实实被监视了,那还能说什么呢,说再多也是白搭,尤其是这小李,完全是厂长的一条走狗,有他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无遗。她怒目横眉瞪了他一眼,愤然一声说:“不出去了。”气咻咻地转身回到宿舍。
无法走出大门,寓意着她就成了厂长的囊中之物,不行,自己决不能坐以待毙。不从大门出去,可以另辟蹊径,她没有回宿舍,而是围绕着厂区、宿舍区转了起来,希望能有新的发现,可惜,厂区与宿舍区被围墙围的严严实实,而且围墙很高,上面不但加装了电网而且还插满了铁蒺藜与碎玻璃。
看来,这下真的是无法逃脱了,她的心不是凉了半截,而是彻底地凉透了。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第二天来到办公室,一进门,厂长便得意洋洋地说,“他们对你保护的还算周到吧。”
袁心仪没有答话,没有了昨日那嚣张气焰。
“我说过,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与其反抗还不如默默接受。”来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肩膀,“做我儿媳有何不好,我可以给你金山银山,让你享受荣华富贵,多少女孩子挤破头都想着嫁进来,我都没有看的上,唯有你,才是我最满意的。”
袁心仪冷冷地斜视了他一眼,满口的仁义道德,所做的却是猪狗不如之事,还多少女孩挤破头都想着嫁进来,还一个都没看上,真是大言不惭。自己之所以掉入他的陷阱还不是因为身单力薄,若是换着别人,有朋有友,看你还敢有如此胆量?
“我一个野丫头,没有那个福分享受荣华富贵。”
“我说有你就有。”姜玉明目光异样地看着她,“哦,对了,”来回踱了两步,“你母亲不是卧病在床吗,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出钱帮她医治,还有你的弟弟妹妹,我也可以给他们一笔钱,来改善他们的生活,这样的条件除了我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给的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