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前传】(2 / 2)
朱神康并没有察觉到魏让的小心思,只是随意摆手招呼魏让平身。
“朕常听魏总管提起你,倒是你这身子骨可要好好调养,孱弱不堪又怎堪重用……”
“吾皇教训的是,老奴也多次提醒,可谁知这小子办起事恨不得为吾皇肝脑涂地,这才让吾皇见笑了。”魏肃急忙接过话茬说道。
魏让一惊,心中可是又惊又喜,若不是朱神康在场,他都要冲着干爹魏肃再多磕几个头。自然魏让此刻心里也明了,自己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只管磕头便是,于是冲着朱神康又磕了几个头。
“朕心明了。继续说吧,出了何事?”
魏肃添油加醋又将戍策司丢了神器的事情禀报给朱神康,只见朱神康的脸色是一时一变,愈发的难看。自然魏肃并没有交代关于屠墨书和红老鬼的事情,反倒将丢失的神器归咎于另一伙人。
“依老奴愚见,那戍策司丢了神器,本该舍命夺回才是,哪怕无法夺回,最起码也该飞马返回京州……可这帮人仗着吾皇的威名,长期为非作歹,欺上瞒下,甚至就连眼下既不追寻那些劫匪,也不回京通报,居然带着人往回走去了镇凉城……”
魏肃一同慷慨陈词说得就连魏让都相信戍策司这要么是私吞了神器畏罪潜逃,要么就是丢了神器畏罪潜逃,反正无论怎么说都逃不脱畏罪潜逃四个字。魏让又偷偷瞧了瞧金座上朱神康的表情,那可谓是怒发冲冠,瞋目裂眦。显然朱神康和自己一样,都已经下意识里给戍策司扣上了畏罪潜逃的帽子。当然魏肃也很清楚,自打朱神康还是太子的时候魏肃就一直常伴左右,这么多年下来,到了现在,朱神康那睚眦必报的小心思早已经被魏肃琢磨得透彻,而魏肃却并没有着急和魏让还有朱神康一样给戍策司扣上帽子。
“回禀吾皇,老奴知此事事有蹊跷,不如下一道御令给那坤坎军陈肆。戍策司哪怕人数不多,可是仗着秘传武技也非是镇凉城城主能够抵挡的,与其打草惊蛇倒不如让陈肆亲自出手押解戍策司返回京州再做打算。”
听了魏肃的建言,朱神康也平复了火气,点了点头。“朕也正有此意……”朱神康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魏让。“此事就交由你去吧,倘若此事出了半点差池,朕可绝不轻饶。”朱神康虽然平复了火气,可还没彻底消气,只好拿魏让来撒撒火。“好了,退下吧,朕乏了。魏肃你也下去吧。”
被朱神康撵出大殿的魏肃和魏让并没有出宫,而是绕到一处僻静角落。
魏让追上魏肃。“干爹!”
魏肃停下脚步,心里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朱神康的意思。“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嗯?”魏肃冷冷哼了一声。
魏让摸着脑袋,猛地一拍,旋即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陛下……不,干爹的意思是……杀?”
“废物东西,这种事情你该知道怎么办,咱天明可是讲律法的,你就依律办事即可。”魏肃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对了,再给你交代一件事,你自去见了陈肆,记得告诉他,就说干爹交代给他的事情已经办妥了。”魏肃双手一背身后,大摇大摆的朝神策军大营方向走去,小声嘀咕着。“老东西那么想要升天那就让他升天好了,哎,这天明东南西三面都在敦促调兵,也不知道神策军和神武军够不够呀。”
魏肃的话说得声音虽然小声,但刚好又能够被魏让听清,显然这更像是隔空传音,但区别却在于魏肃的话语让魏让感觉浑身一暖,仿佛武道又有所提升。
“干爹的武道又更加精炼了。”魏让心里想着,目送魏肃远去,方才大声喊道。“恭送干爹!”
诚如魏肃所说,他先后去了神策军大营和神武军的大营,很快驻扎京州的两支大军开始拔营。而京州还留有神禄军镇守,倒也没有人察觉出异样。
另一边镇凉城,张天维等人还未进城就被坤坎军给扣押了,甚至连早先抵达镇凉城的戍策司伪扮的商队也都被齐齐扣押。张天维当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被扣押的时候他义正词严地透露了自己戍策司的身份,并要求面见坤坎军大将军陈肆。
坤坎军大营,陈肆得知了手下抓捕了伪扮商队的戍策司,同时又抓捕了一批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另一批戍策司,其中更是有一人为戍策司指挥。
“大人,牢里头那个叫张天维的吵着要面见大人。”周忠说道。
大营里陈肆摆了两桌酒宴,自己的面前摆了一桌位于主位,对面另一桌坐着一个披着狼皮的壮硕汉子,汉子满脸横肉,顶着个光头,胸前斜挎一排各式各样的刀具。
“毌丘将军可还在满意这凉州的酒肉?”陈肆没有理会周忠,反而端起酒饮了一口,目光寸步不离迎面而坐的壮硕汉子。
这汉子名唤毌丘尚,毌丘为姓,单一个字尚。本是北方割据的一个部族的首领,自从北天狼部一统北荒,便心甘情愿拜为北天狼部的一员大帅,武心期巅峰。此次孤身入镇凉也是受到天明坤坎军大将军陈肆的邀约。
“这酒倒是好酒,倒是这肉,下次陈将军不妨来我毌丘部族做客,尝一尝这北荒的口味。”
“哈哈哈,甚好甚好。我听闻拓哉首领曾多次提到这毌丘部族的肉啊,那可谓是北荒一绝。”
“行了,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陈将军手下似乎还有事情要处理,我也该回去面见首领了。”毌丘尚正欲起身,陈肆摆手打断道。“诶,不着急不着急。”
毌丘尚略带迟疑:“陈将军莫非还有何事需要我帮忙吗?”
“并非需要毌丘将军帮忙,只是在下是在等人到来。”陈肆冲着周忠使了个眼色。
周忠大步走到毌丘尚的桌边,为毌丘尚又斟了酒。
“哦?陈将军所等何人?可是与我们所谋之事有关?”毌丘尚饮了酒,低头看了看堆满骨头的桌子,又看向周忠。“天明的肉虽然没有我北荒的好吃,但也并非一无是处,再来一份!”
周忠看了看陈肆,陈肆回了他一个肯定的点头,周忠这才下去为毌丘尚再去准备肉食。
陈肆见周忠退下,这才缓缓站起身走到大营里一副舆图前,招呼毌丘尚一同看图。“毌丘将军且看这图,依照约定,我虽拜入拓哉首领帐下,但这凉州也是允诺之地。幽州占地辽阔,守备力量也已经被我调入镇凉城,不值一提。”
“的确,幽州已是我北天狼部囊中之物,而凉州也自然归属陈将军所有,想必陈将军所言来人事关云州?”
陈肆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非也,非也。云州不似幽州唾手可得,除非……”陈肆手指微微一抬,不偏不倚落在了京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