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娘子相救(2 / 2)
郑氏见着这一幅情景呆住,指着邵崇江问道:“这是谁?”
宋小晚将他扶到床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说来话长,荷叶你去请郎中。”
荷叶应了声是,宋小晚也在一旁忙活起来。
郑氏见着背篓中的鱼,又是一惊,“这大冷天的,哪来的鱼?”
宋小晚清洗着鲫鱼,遂将此事一一道来。
锅中放入少许的油,油撒入盐粒,乘凉油之际将鲫鱼放入,方是不糊之道。轻微翻面,注入热水,汤汁方能熬成奶白,再转入小火,堪称完美。
随着锅盖盖上,宋小晚才道完这一路的遭遇。郑氏听完不禁感叹,“也罢,救人一命,亦是积福。”
宋小晚却是想着若是有姜片和料酒就更好了,她又抬眼看了这破败的草屋,暗叹了一口气。
刚收了火,荷叶便带着郎中匆匆赶来。胡郎中花白的胡子沾了雪水,鼻头冻得通红,焦急道:“我听说人快没了?快带我去看!”
宋小晚看了荷叶一眼,暗道什么时候这般严重了?只见荷叶心虚的低下了头,她只好支支吾吾道:“这......倒也不至于。”
胡老头见这情形,生气地看了荷叶一眼,径直向里屋走去。
她紧紧盯着胡郎中搭脉的手,暗自祈祷着,千万别是什么重症,当真负担不起。随着胡郎中眉头时皱时松,宋小晚的心也跟着几经起伏。
良久,胡郎中收回了手,打开药箱,“不是什么大事,开几副药,再将伤口处理一下便是了。”
宋小晚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眼见胡郎中包好药,便要将他送到门口,犹犹豫豫地拿出八文银钱,惭愧地低下了头。
“才八文钱?我前些日子给条狗看病,人家都给了十文!”胡郎中气急,红着脸大声道。
她闻言一惊,瞪大了眼睛,“您是兽医?”
“当然不是!”胡郎中立即否认,他十分具有职业操守,给狗看病怎么了?想他当年的同门好友,现今给牲口看病挣了不知多少。这世道,有些狗比人还精贵着呢。
想到着冒着寒气的草屋,他暗叹了一口气,接过宋小晚手中的铜钱,嚷着,“罢了罢了!权当我行善积德了!”
宋小晚目送他的背影,暗想这贫富差距,果然是亘古不变的问题。
只是,她何时才能手中掌有财富,不再屈于这命运之下呢?
“晚娘!”身后传来郑氏唤她的声音,宋小晚应了一声,向里屋走去。
邵崇江慢悠悠的醒了过来,看到宋小晚,先是一愣,随即又带了几分笑意,“多谢小娘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在下可以......”
“以身相许?那倒是很嫌弃。”宋小晚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了他。
只见他也不恼,反而收了笑意,郑重道:“若是日后有用得着邵某的地方,鄙人定当尽力。”
宋小晚这才仔细打量他,不禁有些好奇,为何这人总是装出一副轻佻的模样?又为何身受重伤?
说是匪盗见财起意,生了杀心,其实也不尽然?这其中因何缘故,宋小晚并不想深究。
她颔首道:“那是自然。”
郑氏正端着鱼汤走来,眼见气氛尴尬,便问道:“这是怎么了?”
这时邵崇江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响了一声,他红着脸,状似十分难为情,“对不住伯母,我两天没吃东西了。”
邵崇江模样生得好,又十分有礼,郑氏见了很是疼惜,立时将碗递到了他手上,“好孩子,趁热赶紧喝。”
宋小晚在一旁嫉妒的发狂,这鱼是她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又是亲手熬制,怎么不见端一碗给她?于是对着邵崇江瞪着两只眼睛,可他偏是故意气她,面上做出一副极是享受的表情。
她怒气更甚。
郑氏回过头,见宋小晚一副古怪的表情尤为吃惊,“你这孩子怎么了?”
宋小晚收回目光,很是委屈,道:“没怎么。”说着,便要往厨房走去。
小阿福踏着碎步跑来,疑惑的看着宋小晚,问道:“姐姐怎么了?”
他今年八岁,正是玉雪可爱的年纪,扎着总角,一双黑葡萄似的瞳仁。宋小晚对着小阿福,语气情不自禁地软了下来,“姐姐没事,走,给你盛鱼汤喝。”
小阿福看见躺在床上的邵崇江很是好奇,便问道:“这个哥哥是谁啊?”
宋小晚哼了一声,瞟了一眼邵崇江,“他是只老狐狸。”
小阿福吃惊地捂住了嘴巴,“狐狸精?!”
此言一出,邵崇江嘴角一抽,满脸黑线。宋小晚闻言险些笑出了声,好容易才忍住了。
郑氏见闹得不成样子,忙催促着他们去吃饭。
解决完口腹之欲,宋小晚不禁又发起了愁,对着荷叶问道:“咱们家现今还剩下多少粮食?”
“大约只剩四升黍米了。”
也就是只剩五斤了?加上手中的十六文,这家底也太薄了。
“荷叶,这附近山上有没有什么草药之类的?”最好是名贵草药,诸如冬虫夏草此类。按照她以往看小说的经验,以此便能发家致富了。
“晚娘在说什么玩笑?桃源村虽然有几座山,但没听说过谁以采草药为生,大多数都是耕种。”
宋小晚听完无比失望的叹了口气,对着窗外的冰天雪地愣神。
里屋忽然传来一阵咳嗽之声,宋小晚想到早起时听到郑氏咳了几声,方才胡郎中来时,应当向他买几服药才是,她有些懊恼。
转瞬间又想起抓鱼来时的路上,偶然见了一株水莲沙,有止咳之效。
她未曾多想,提着背篓便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