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婚缘不歇(1 / 2)
顾老爷子的丧事办的十分简单,叩拜礼毕,顾老爷子的首席弟子于沃就将他的尸体火化带走了。
而宓瑶听到顾老爷子离世,痛哭一番之后,便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进也不出。
疏君去看她时,她只说自己没事,需要静一静,最后嫌她太吵,把她赶了出来。
回到院中她也默默将自己关在屋内,而秋嬷嬷从宫里回来,也带来了太后的话。她站在门外,十分恭顺道:“殿下,娘娘说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也深感哀求,不过,她希望这件事就此了去,让您不要再调查关于林氏的一切,如果您不听,就……就收回您在七羽的权力。”
她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气:“现在要收回去恐怕为时晚矣,这是我的私事,娘娘管的太多了,既然要我做这样的事,那就得按我自己的方式来,如若不行,哼,另请高明也不一定能夺走我手里的东西。”
秋嬷嬷知道她生来高傲强势,也不敢多说。低头盯着破裂的手指,惊道:“是,只是娘娘还说,这段日子您不在外,听不到消息,所以让奴婢来传话。”
“那就进来吧!”吱呀一声,杜若打开一扇门请给她使了个眼色,这才让她进去。
只见她一袭浅色轻装,斜躺在檀木榻上,云髻半挽,未施粉黛。因一夜未眠,眼下还有一团乌青,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她正位躺在她身侧的雷云梳着毛发,见她进来就让杜若给她搬个凳子,道:“什么消息,非要你来回的走一趟!”
秋嬷嬷坐下摸了摸斑驳的细纹,叹道:“这是应该的,询王殿下因顾大人的事惹恼了陛下,被陛下遣去了登州,对外只说是询王殿下体恤民情,前往登州查探民心。娘娘说,殿下只需要对付越王即可,无需参与其他皇子的事。”
她梳理的手一顿,随后笑道:“知道了,嬷嬷,你可还记得你回来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秋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巍巍的膝行到她身边,道:“殿下赎罪,老奴记得!”
“记得!”她将手里的梳子狠狠摔在地上,厉声道:“你上无父母,下无儿女,如果你想离开,我已经给你选好了山水养老之际,你走便是;可你现在非要把我每个动作每个呼吸都报给宫里的那位,你是在体现自己的忠心吗,好啊,那你就忠心到底吧,你生有山水养你,死有风水葬你,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我一定说到做到。”
她看了看杜若,朝她点点头,随后道:“回宫复命吧,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绝不拦你。”
“是。”杜若扶起瑟瑟不已的秋嬷嬷往外走去,还依稀听的她微弱的回应。
她叹了一口气,心绪不定的捡起梳子,用手帕擦了擦,继续为雷云梳着银白发亮的毛发,又是无话。
秋嬷嬷是忠心,可她只忠心宫里的那位,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过持令者。
她自知待他们不薄,可他们为什么就对她心有二心,是她处理不当,还是太过仁慈。
她给了每个人太多次机会,可他们都以为这是理所应当么,自然不是,都不是……迟早有一天,她会败在他们的手里的。
灰蒙蒙的雨绵绵而下,三日后的上巳节,越王大摆桃花宴,乞求天佑荣昌,北边安定,万世千秋。三月四月本是祭祀的时节,昭帝已经下令让国子监祭酒大肆操办,定要风光无比。可越王先来了这么一出,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得到昭帝夸奖几句,赏赐一些物器罢了。可是好巧不巧,北边战事传来捷报,褚王大胜,不日将班师回朝。昭帝大喜,天下大赦不说,更让越王向太师学习功课。
这下可是风光无限了。
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呐,祸福相依而生,即是福,又是祸。
越王府的消息传递的很快,绿抚拿到手里的时候倒是有些惊呆他们送信的速度真快。
速度快不假,可这里面的内容却将她气的不轻,她从凳子上豁然起身,大骂道:“这越王真不是东西,野心不小,他怎么能提这样的要求。小姐,你看……”
疏君抚额,笑着让她快坐下,慢慢道:“他不敢的,陛下在那里,他怎么敢去求旨娶我,况且,他愿意,不愿意的人多了,他绝对讨不了好。不过,他现在十分冒进,容易被打压,我写封信,你让人带给他。”
绿抚叹着气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正要推秋千,杜若忙忙的来了,身后更是引来两位客人。
疏君看见大摇大摆的浮玉,立刻道:“我身子不适,还是改日再比试吧。”
浮玉嘟着嘴在她身边坐下,笑道:“谁说我是来比试的,我早就听说你在府里养伤,可是一直没时间来,刚好今日我和哥哥都得空,所以来看看你。”
疏君随手将信揉成一团,往后一扔,狐疑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南松,心底顿时沉甸甸的,缓缓道:“恐怕不是你要来吧。”
浮玉侧头看了一眼自家哥哥,笑道:“说的没错,不过我也想来看看你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疏君起身引南松往前院走,对浮玉道:“那你自己看吧,我们先去茶房,绿抚,你要招待好计小姐,别怠慢了。”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浮玉不甘心的皱着眉头道:“真无情,又冷漠。”
她又抬头看着绿抚,笑眯眯的问:“姑娘,可有茶水?走了一大段路程,快渴死了。”
绿抚先是一怔,随后木讷的点点头,道:“小姐勿怪,奴婢这就去。”
见她走了,浮玉捡起刚才被疏君扔掉的纸团,随便看了两眼便笑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的将信往自己的袖口一扔,正要四处转转时,一个清婉的女声斥道:“别随便乱动我六妹的东西,交出来。”
浮玉无奈的笑道:“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婉丽原本是要来唤疏君去金沃园的,可是一来便看见她将什么东西塞在自己的袖子里,现在还不承认,她想到疏君的脾性,当即怒道:“六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快交出来。”
婉丽快步走到她身边想要夺去,可是浮玉的太过滑溜,她抓不住,况且,在府里走动她是不会带侍女的,这下可没人帮她。只听得那人坏笑一声,道:“你来抢啊,抢到就给你。”
“那你最好别跑。”
纤羽阁那边渐渐闹成了一团,茶房这里还是静静无言。
最后,南松叹道:“沐卿的事就是这样,你可要去看他!”
疏君忍着鼻尖的酸楚,冷声道:“我连府都出不去,自然是不会。而他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该去打扰,他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他想要我知道,自然是会告诉我。你们先回去吧,不用再和我多说,他终究是要负一人,而那人,自然就是我,这是毋庸置疑的。不是他负我,就是我负他。”
南松知多说无益,嘴边忍不住叹息,随即便起身拱手告退,转身时,跑来的人倒把他吓了一跳。
还来不及问什么,绿抚的神情更是让他大为一震,只听她急促道:“小姐,四小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