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不过新任家主也来到现场,按照惯例,需要由他率先发言的。
新任家主没有推拒,上台拿起话筒含笑看着台下,邀请上一任家主来致辞。
前任家主想推却,但推却不过,只得上去了。
他的话没什么新意,和往常一样,都是劝勉帝家子弟正直勇敢,不要走歪路或者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之类的。
新任家主和几个已经失败了的家主候选人都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同时在心里撇了撇嘴,没当回事。
老太爷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新任家主帝从尚一上任就动作频频,打压上一任家主和老一辈,而且在其小女儿生日时,亲自打电话邀请他和一些辈分极高的人。
老太爷却不过面子,又看自家目前日薄西山,只得来了。
此时帝从尚和几个曾经的候选家主不以为然的表情,通通落在了他眼中。
老太爷暗暗叹了口气,将之抛在脑后。
帝乾血洗背叛者都是历史,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胆子小,不敢挑战权威,且该劝的也劝过了,别人胆子大要质疑,他也是没办法。
前任家主知道这已经不是他的时代了,因此发言十分简短,不一会儿就说完,请现任家主上台继续了。
现任家主帝从尚上台,看着台下一身华服的芸芸众生,有种俯视他们的满足感,心中更加坚定了信念,决定要好好筹划,把胆敢骑在家主头上指手画脚的都干掉。
他清了清嗓子,握着话筒发言。
如果是别的宴会,台下众人肯定只是表面上给点注意力,实际上走神的。但现任家主帝从尚上台之后第一次举办这样的宴会,大家知道无论如何都得给面子,因此耐着性子认真听。
帝从尚春风得意,先是说了一些祝贺词,之后就表示目前帝家已经有些松散了,得重新把精气神练回来。
他口若悬河地发表讲话,觉得自己就是那受万民敬仰的大人物,心中的得意随着演讲,在他笑出来的皱纹里沉浮荡漾。
本来只是泛泛听着的众人来了兴趣,觉得这个新任家主貌似是个有想法的人物。
正当大家认真听着帝从尚的演讲,认真打量他脸上的表情时,突然惊恐地惊叫出声。
只见风度翩翩正直盛年的新任家主帝从尚,俊脸先是扭曲了一下,之后大口大口地吐血,然后倒地不起。
“啊……死人了!”有人尖叫起来。
大厅乱成了一锅粥,有很多人又哭又叫,又有人高声叫救护车——
前任家主是站在比大厅高一点的台阶上的,他亲眼看着新任家主帝从尚一边吐血一边倒地,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听到有人喊死人了时,更是面无人色,马上循声看去。
因站得高,他发现好几处地方有人出事了。
老太爷一下子站了起来,由于忘了拐杖,差点站不稳又坐了回去。
他却顾不上自己的危险,马上看向前任家主。
前任家主也在看他,脸上带着惊恐。
老太爷看着前任家主这样子,忙深吸一口气,示意前任家主上台撑住场面。
前任家主上台,安抚好陷入了恐慌的众人,便命人统计伤亡人数并且确保有足够的救护车前来。
话音刚落,马上有人抖着声音叫道,“人都死了,还要救护车做什么?”
这声音刚说完,那些吓傻了的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尖叫起来,“救命啊,有鬼啊——”
“闭嘴——”一个候选家主呵斥。
可是当把所有吐血倒地的人统计出来之后,在场的人都不寒而栗。
新任家主一大家子,无论老少,全部吐血倒地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曾经的家主候选人,以及平时很张扬表示很看不惯帝乾的人。
由于是帝家出事,救护车来得很快,可是随车医生上前看了一遍,不住地摇头,表示这些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又过一会儿,警车开来了,现场马上被封锁,监控第一时间被调出来,所有帝家人都被带到一边录口供。
警察们发现所有的口供都一致,就是事情是突然发生的,没有任何征兆,而且死的人几乎是同时进行的,没有分出先后顺序,突然就吐血倒地。
处理这件事的警察们问了一圈又一圈,连个重要点的嫌疑人都找不出来,最后只得拿了没死的家住候选人以及前任家主、和帝从尚有过矛盾的人一遍又一遍地盘问。
可是什么结果都没有,只能看监控和等法医的尸检报告。
监控录像显示出来的情景和录口供得到的结果是完全一样的,毫无征兆地,帝从尚一家并其他人就口吐鲜血倒地死亡。
案情陷入了僵局,所有人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尸检上。
可是,令人寄予厚望的尸检报告没有发挥什么效果,只能推断所有死者应该是死于同一种死法,但致死原因是什么,仍然无法肯定。
由于是特大案件,上面高度重视,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前来侦查,但一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张扬将口供翻了一遍又一遍,可是始终找不到突破点。
他的手下都很焦灼,“我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案子,连死因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不对,应该是毫无头绪!”
张扬皱了皱眉,忽然开口,“你们有没有觉得,帝家的一些人神色都很惊恐?”
“他们所有人都很惊恐。”马上有人回答。
张扬摇了摇头,“虽然大家都惊恐,但是有几个中流砥柱级的人物却惊恐得很与众不同。”
众人回忆起帝家录口供的人,很快都点点头,看向张扬。
其中脑洞厉害的,忍不住猜测,“会不会是什么宗教献祭呢?又或者是竞争失败了的家主为了争权夺利,一手策划了今天这一出……这是我唯一想到的作案动机了。”
“宗教献祭不可能,看他们的口供可以猜得出。竞争对手的报复这一点,从动机来说没问题,但我们完全没有证据……”
因为不知道死因是什么,所以凶器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陶夭夭在网上看到了帝家血案的零星报道,心情有些不好,接连做了两个晚上的噩梦,就差不多过去了。
说到底,要不是那些人率先对帝乾举起了屠刀,帝乾根本不会跟他们计较。
所以,她无法责怪帝乾残忍。
第三日剧组大部队赶来了,陶夭夭将这件事压在心底,和剧组的人见面问好。
这天傍晚,帝乾接到帝家人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被吓着了的家主候选人向帝乾报告了帝家的血案,并表示希望帝乾能够回去,敦促上面赶紧查明凶手结案。
陶夭夭坐在帝乾身旁,等帝乾挂了电话,忙问,“他们打电话给你是什么意思?试探你还是真的只是想叫你回去帮忙?”
“应该是试探。”帝乾冷笑一声,手一挥把上次的数据弄了出来,“看到没有,所有人心中对我的杀意都暴跌。”
陶夭夭看了看数据,见数据果然低得吓人,便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只是删除网上的人名,真人就消失,实在太可怕了。
帝乾道,“这是我族人的一种秘法,能够纪录每个跟我们订立奴隶契约家族的后代。因为有契约,处理起来很方便。”
陶夭夭了解了大概是怎么回事,就没有寻根问底问具体的原理,转念问,“你打算回国吗?”
“不回。”帝乾马上道,“我怎么可能为一群背叛者出行或者奔丧?”
陶夭夭见帝乾不打算回去,就没再劝了。
京城里,打电话试探帝乾的人小平头男子抖着手挂了电话,狠狠地吸了一口酒。
将口中的烈酒咽了下去,他突然低喝,“给我滚出来——”
一人从沙发后走出来,“哥,你说,这次的事,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那……”
“闭嘴,你就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小平头告诫道。
另一人沉默了一会儿,“就算我不说,别人应该也会说的。”
小平头摇摇头,“不会的,大家都不会说出去的。”
死得这么莫名其妙,和历史上流传下来的那么的雷同,谁还敢轻易去冒犯帝乾?
这天晚上,所有的家主候选人、族老以及前任家主、老太爷等,又回到了会议室开会。
前任家主脸色特别阴沉,“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帝从尚请了狙击手,在威尼斯对帝乾下手。”
这话分明暗示了什么。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顿时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到彼此脸上的凝重。
“还有其他……当日除了在宴会上去世的人,在军|政两届也都有我们帝家的人突然暴毙,死法和帝从尚一家一模一样。”
小会议室当即有几个人站了起来,带翻了椅子,“什么?真的假的?”
“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得到过消息?你该不是骗我们的吧?”
前任家主苦笑,“我骗你们干什么?千真万确,之所以还没通知家族内部,估计上面正在命人严查。”
死的都是军|政体系的人才,还是突然暴毙,上面肯定要封锁消息暗中查访的。要不是他过去是家主,有积累下来的人脉,估计也查不到什么。
在座众人即使都是人中龙凤,即使都经历过大风大浪,此刻还是不寒而栗。
因为对帝乾起了杀心,所以一大家子都被杀了!还有几个传说中有二心的,也跟着暴毙了!
不但残忍,杀人手段还很高超,至今没有人找到任何突破点!
前任家主闭了闭眼睛,很快睁开,“我翻了很多资料,再结合前任家主交托给我的一本旧书,可以确定这次的事和历史上曾经有过的背叛者清理很相似。”
众人心目中早就有了这猜测,此时听了这话,一颗心只是在原先的基础上沉了几分,并没有再度大惊失色了。
不过他们心里却还是直冒寒气。
当中一个老爷子低低地开口,“有记载历史上背叛者的死法吗?”
“只有两个形容词,一个是‘血流成河’,一个是‘天罚’。结合前几日发生的事,两者应该很像。”前任家主开口。
帝从尚出事的时候,流了不少血,若是他们家的人靠的近,看起来可不就是血流成河了么?至于天罚,突然吐血暴毙死亡,没有他杀痕迹又不是自杀,说是天罚也过得去。
现场陷入了沉默,半晌忽然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他大爷的,他们是不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了?要我相信有远程杀人的,我怎么都无法相信!”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说是有人下手吧,但一点他杀的迹象都没有,警|察也没找到任何证据。可要说不是有人下手,那为什么会死了那么多人?
过了一会儿,老太爷敲了敲桌子,“我想没有人有胆子再去试探什么了,不如从此就安分守己一点吧。”
帝乾很少回帝家,也极少插手帝家的事业,显然就是不想和他们有太深的牵扯,也懒得理会大家。这么一来,只要帝家的人不主动去惹帝乾,帝乾估计都不会出手的。
要是过去,肯定还有人反驳。
可是帝从尚全家的血案过去之后,没有人再敢说什么了。
帝从尚一家血淋淋的教训让他们明白,太嚣张真的会和历史上说的一样,没命的!
威尼斯电影节颁奖典礼当日,陶夭夭和帝乾装扮一新,跟着剧组直奔会场。
来此的国内明星不少,有的是带着作品来的,有的只是受品牌商邀请来,还有的则专门为蹭热度而来。
陶夭夭是带作品前来的,但走起红地毯来,并没有露出什么倨傲的神色,而是一片淡定。
记者们都忍不住赞叹,果然是拿过最高科技奖和诺贝尔奖的人才,这份淡然就不是普通明星能比得上的。
东亚国家的审美和中国差不多,因此樱花国和高丽国的摄影师对准陶夭夭和帝乾的脸不住地按快门,心里各种赞美,恨不得能够扑出去跪|舔。
陶夭夭的剧组走得比较早,进场之后,没少看到各国的女星搔首弄姿,在红地毯上流连,一直舍不得离开。
刘刀低低地哼了一声,“我们走吧,别学这些丢脸的。”
帝乾懒洋洋地道,“我老婆有的是资源,哪里需要学这些没有资源的?”
刘刀无语,又催大家赶紧进入内场。
陶夭夭挽上帝乾的手,跟着剧组进入内场,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旁边也有带作品来的剧组,见了陶夭夭一行人,马上含笑打招呼,谈论着这次出征是否顺利。
对方剧组男主角的目光落在陶夭夭的脸蛋上,“我觉得陶夭夭和帝乾演得很好,这次一定能有所斩获的。”
“承你贵言。”陶夭夭笑笑。
女演员的目光则都忍不住落在帝乾的俊脸上,想搭话,又怕帝乾毒舌,因此什么都不敢说,只是含笑认真听讲,目光不时落在帝乾的俊脸上。
帝乾被看得火大,丹凤眼眯了起来,不善地看向盯着自己看的女明星。
那些女星名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目光,生怕被他记恨上,到时爆她们的猛料。
此时的国内,京城。
多日调查无果的张锐迎来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帝家人,那个帝家人一坐下来就说了一句很有力量的话,“我或许知道谁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