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叁)(1 / 2)
风萧萧,雪又漫过马蹄。时辰已晚,他们又得借宿一宿。行至前关小道,人烟稀稀,几处客栈还有灯火,朱旬犹暖。
周迢忽然问她,“你可识邓郁之?”
她被问的有些怔然,表情僵着,点点头。
“只是认识?”
她沉默,半晌,还是颔首。
周迢没在问,他也知此人在她心中不凡。邓郁之,前朝皇子,是摄政王茅下的点帐公子。若二人有情缘,可用一番。思及此,周迢畅快,勾唇一笑。
是夜,他寄信于满邬,将心中所想写下。翌日,鸽早待于窗旁。
他衣袍未整,便快步去取:
佑洧,我早已知你会用此女。我还恐你因朱女耽误前程,如今,心便放下。
汸关一战,我军与敌势力均衡,尚未寻得突破口,我今一直看地册,晓嘉陵关以北有山,刘军必经此,我欲设下埋伏,山中路径少,我再遣军从西北松岭包围,断了他们的援军。
还有你说,要朱女截取摄政王情报。我昨日已知,朱女与邓郁之从小便相识,即是没有感情也是有感情。可你想让朱女与邓郁之成亲,这事我反对。你本与那女子相识不到数日,若今把他送至摄政王府,投敌几率非常大。
如今办法便是,在这路途中,赢她之信任,她幼年无母,你且把她看成自己胞妹,好好待她回。你也知,此一战若赢,而后还有东南军西北军。摄政王手笔太大,如今不好对付。
至于如何让她接近邓郁之,我且想想法子罢。
周迢将信燃于火盆中,却未发现朱旬已醒。她目光过于炽热,过了许久他才发觉。
“大人,你在烧什么?”
“军中情报。”
她点点头,便起榻穿衣,“大人今早吃甚?可要小女去街上看看否?”
他默认,然后把黑金斗篷挂上,“我随你一同前去。”
“大人不必麻烦,小女一人便好。”
他未理睬她,径直走向她前,声音从前发出,“你从未出过朱府,若买了吃食寻不得你又得费心。”
她笑笑,“大人夸张了,我虽处于朱府,可朱大人不管我,我也会经常溜出去玩。”
“和谁玩?”
“那时记得爬墙遇见一男子,我吃痛,他便背我去医馆。我那时小,只懂同他打闹,我那时最欢喜的,便是他带我出去溜。”
周迢回眸,朱旬差点撞上,他甩给她一把油纸伞,缓缓问道,“可是邓郁之?”
她点点头,面露惊诧,“大人竟然知晓。他现在在摄政王府中做说客罢。”
他未反驳,点点头,她个子并不矮小,可二人于一伞中还是不舒服。索性周迢撑伞,朱旬未说他。
“大人喜欢吃什么啊。”
“都可。”
“我最喜欢吃糍粑了,这镇上有买卖的地方吗?”
他心热,忽然一问,“可是红糖心?”
她摇摇头,抬头望向她,嘴角不忘一抹笑,“小女吃糍粑于常人不同,喜吃不甜的糍粑。”
“糍粑里的糯米本就香甜,加上红糖多少有些腻。”
周迢点头,“若有卖的,本相也买份尝尝。”
她贼兮兮的看他,“周大人,你不会没吃过糍粑吧?”
“吃过,许多年前了。”
“也是觉得腻,一直不喜。”
“那是大人未尝到真正的糍粑,若哪天回了洛阳,那定安街上,便有份买这儿的,小女给大人买,味道是一绝。”
周迢心中念,若再一回京城,恐是取今圣上宝座之时。
想的有些出神,朱旬见他未发话,以为他倦了,便言,“大人,你人也不像传言中那样呀。”
“人下论不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