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瑕(贰)(1 / 2)
翌日,朱旬在邓郁之的榻上睡,而他则打了地铺。
她醒得早,如今环境陌生,虽有一相识,可恐被看穿。可如今虽是早晨,却隐约听外面轰轰作响。
邓郁之似乎比她醒的早,“邓郁之,外面如何了?”
“勿慌,乃殿下为庆胜举行的晚宴罢了。”
朱旬眼睛转转,“阿郁,晚上,摄政王在否?”
邓郁之颔首,“自然是在的,怎了?”
“无他,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做事风格。毕竟是从周营中走出一遭了。”
待朱旬洗漱完,说是去取吃食,她便去了伙房,可却看了眼今晚的酒水。这儿暂且无人看守,她忽而看到院外一树,朱旬心生一计。
那树乃囚洼树,此时正冬日,它的一片树叶碾成汁水可使人短暂一睡,恐是怕军中士兵心乱无眠,便种此树。朱旬想这正是好时机,她感慨幸好幼时喜读如此书籍。
她拿着伙食匆匆去往邓郁之处,“阿郁,我刚去伙房看着新奇,我可否担任今晚的伙食师傅?”
邓郁之有些惊讶,“大小姐,你要做饭啊?”
“那你们军营谁来做?”
“都是些将士平时在家会做饭的去,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吃,做的着实好。”
“我想去看看,绝不添乱。”
邓郁之扶着额头,只能应允,话毕,他还叮嘱了句,“此次晚宴殿下十分重视,还要商讨军事,你切勿自作主张!”
朱旬笑了,朝他做了个鬼脸,“怎么可能呢。”
她走进伙房门外,刚想推门而入,便闻几处窃窃私语。
“刚来的那个女娃,你们看到了没?”
“没啊,邓先生不让我们看。”
“那女娃着实可爱,我还想把自家儿子介绍介绍。”
“你想着做梦吧,人家和邓先生关系亲昵,邓先生总比你家狗蛋强吧。”
“唉,不过与邓先生确实郎才女貌。只是殿下竟应允了,不知为何。从前有漂亮小厨娘破天荒的求进,邓先生也是恳求,殿下却未松口。”
“那能一样否?那是与邓先生要好的。殿下看邓先生薄面也是要同意的。”
“原来如此,我昨晚还想着殿下如此,是想要那女娃呢。”
又有一人说了,“你这样说,我也有点稀奇,从前殿下杖人至少五十,她才二十,这儿不是军中约定俗成的规矩吗?”
“你个蠢的,那规矩是给男人定的,人家年纪轻轻的小娃娃,如何可以?”
朱旬笑笑,进去了,一旁人都大眼瞪小眼,朱旬看着他们,其中一人身材魁梧,胡子老长,面色黝黑,有一人个子矮瘦,眼睛却小,又有一人似与邓郁之年纪相仿,面色黄亮,个子高挺。朱旬见此,莞尔,“三位大人好,我乃小女朱旬,今来帮三位大人。”
一人搔搔后脑勺,便是那长胡子之士,“姑娘,我乃青山陈平。”
那眼睛小的又道,“我乃西湖康一。”
其次,那一人最后道,“鄙人菀庭李景。”
朱旬好奇,“为何你们名字前都要加上地方?”
“这儿是殿下定的,”陈平道,他声音粗哑却有力,“殿下让我们别忘家乡,人儿在哪,故乡就跟在哪儿。”
朱旬心中感慨,好一个摄政王,她却不晓他的名讳,“诸位大人,殿下名何?”
说此,三人皆平静,唯陈平诺诺道,“殿下乃北奚山周攰。”
朱旬的思绪被打断,这个名字,她似乎从哪听说过。
“北奚山在何处?”
“姑娘可知南墨江?这江在江南,而北奚山正与这江面对。”
朱旬颔首,“这事我倒头一次听说。”
那康一开口道,“我曾听我父辈说那儿上古时有一男女殉情。男子名北奚,女子名南墨,好一对佳侣。那儿南墨与北奚未相识之时,北奚便心悦其他一女子,不知为何,北奚与那女子分别后便遇南墨,北奚本为此不愿相信情爱,谁知南墨就是那一眼啊,便看上了他,从此去哪儿都跟着北奚,日久生情,二人便成眷侣,可谁知为何北奚死了,南墨闻此便也自戕。据说他们的魂灵感动了天地,于是便成了山与江。”
李景摆摆手,“这故事我都听腻了,民间经常说,说那女子是北奚一劫,若渡不去则无法遇良人,修魂魄。若北奚未遭遇这女子,他怎会遇南墨?”
朱旬冥冥道,“逢正缘之前,是否必遭一劫?”
陈平道,“也不能如此说罢,那儿都是上古的神仙,我们这些凡人则能比拟?”
康一不愿意了,“你这儿说的,让北奚遭情劫便是让他知晓情为何物,如此才能对南墨有好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