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总有一天,我会重现你的荣光,在你需要的时候!”(1 / 2)
第三件事:安瑟教会的失落
赫菲斯托斯跟在奥狄斯身后,他将自己完美地隐藏在黑暗之中。
他和奥狄斯的步频始终保持高度一致,就像是人和他的影子。
他离开自己的居所有一段时间了,大概有两年时光。
当飞鸟将信件带给奥狄斯的时候,他就开始跟着眼前的凡人行走这场万里远征。
飞鸟是自由的,奥狄斯也是。
他曾在雨幕中奔跑,就像他离家时那样;他曾在月光和山水中摸索前行,就像他离开萨塔时那样。
曾经,他是一个朝圣者,不远万里去朝拜一个名叫安瑟的神祇,哪怕不能聆听神祇的启示,哪怕只能得见一个塑像的面容。
哪怕,他内心深处也觉得自己是一个无信者。
他的灵魂始终是自由的,内心是坚定的,他有一个目标,愿意为此努力并直面未知和死亡的恐惧。
归去的两年里,奥狄斯是孤独的,他需要赶路,日夜不停的赶路,直到永生的躯体觉得疲惫才会停下来稍做休息。
在他的前方,仿佛停留有一个和蔼慈祥的老人在坦然面对他那未知的命运。
老人放下了,但是奥狄斯放不下。
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奥狄斯并不孤独。
在他的身后,永远停留有他曾跨越千山万水去朝拜的安瑟。
当他在雨幕中奔跑时,赫菲斯托斯总会踏足他留下的脚印,当他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而没有炬火时,赫菲斯托斯就会化身月光指引他正确的道路。
赫菲斯托斯,他自始至终都庇护着他的学者,等待他做出选择,思虑着是否启示他远离自己。
他并不讨厌奥狄斯,也不抵制人的信仰,因为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他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如同尊重自己的选择那样。
他只是厌倦了凡人们不切实际的念叨,他们向神祇祈求美好的生活,殊不知美好的生活是依靠自己去创造的。
在赫菲斯托斯看来:
每一个生灵,他们都是独立自主的个体,他们的命运可以交织在一起,也可以若即若离,绝不是一个人依附着另一个人。
而世上的一切万灵包括他自己,都是生来自由的,是从心的选择责任而非套牢枷锁,更是追寻美好的生活而非哀求美好生活的临近。
所以他希望,奥狄斯能从心地做出他的选择。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必要去选最决绝最不理智的那一条路,要给自己留下回还的余地。
他希望奥狄斯还是那个能和自己对话的学者,而不是卑微的囚徒。
因为。
成为他的信徒,成为一个虚构的、名叫安瑟神祇的信徒,无异于自缚枷锁。
这对赫菲斯托斯而言是无谓的,于奥狄斯来说,也是痛苦的。
奥狄斯,他的灵魂满是自由的痕迹,无形的、自己选择戴上的枷锁,远比铁质或铜制的密封囚笼要可怕的多。
这会磨灭他的灵性,磨灭他眼中每一寸的绚烂光辉。
也会……令赫菲斯托斯觉得麻烦。
他希望永生者是绚烂多彩的,就像一只脚踏足神祇领域的安瑟祭司萨塔那样,而非一个被磨平棱角的可怜虫,只会整日整日地在他耳边念叨一个不属于他的名字。
这样的永生者,还不如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至少,凡人纵是百年时光,朝生暮死间也有绚烂。
而一个不如凡人的永生者,那他又凭什么永生呢?凭什么拥有无代价的永生?
如果这样,当剥夺他的永恒岁月,收回他不老的肉体躯壳。
即使这样做会逾越自己的母亲赫拉,赫菲斯托斯也会选择这样做。
人间,不需要不安定的、心灵不坚定的不死之人,特别是当这份永生的赐予与自己有关时,赫菲斯托斯格外如此认为。
两年时光,赫菲斯托斯跟在奥狄斯身后,他们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安瑟神殿。
近了,很近了。
借助月光的照耀,奥狄斯能看到神殿敞开的、腐朽的门,上面后来添加的或粗犷或精美的凋纹已经几不可见。
墙壁是斑驳的,上面有绿植缠绕;地面是坎坷的,上面布满了青苔。
这里已经久未有人居住和打理了,大概有两年那么久。
随着安瑟教会的没落,因为安瑟教会而聚集来的人群重新消散离去。如今,这里只是一处位于荒芜深山的衰败神庙,没有神祇,没有祭司,也没有信徒。
奥狄斯一点一点挪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