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1 / 2)
李戾这样真情实感,阿瑶也很是感动,但还是拒绝了。
这些日子街上并不太平,阿瑶不想出门,大当家的这几日早出晚归,想必已经十分累了,他们要是再惹出些什么麻烦,就是在给李淮修拖后腿。
“大当家的不在家,我们也不要随意出门,李大哥要是无事可做,不如去将那些诗词背完了。”阿瑶今天带着他念了好几首诗,都是些朗朗上口的调子,很容易就能背下来。
李戾闻言叹了口气,也不再想着要出去玩了。
吃过饭后,柳嬷嬷要教阿瑶打络子,同她在小亭下坐着。
李戾在亭子外边转悠两圈,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绕道往前院去了。周元在前院做事,此刻应该正在歇息。
阿瑶不愿意同他玩,周元总不会的。
彩绳在指尖打转,没一会就成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同心结,柳嬷嬷将红色的同心结放到阿瑶手上。
阿瑶看得目不转睛,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笑道:“嬷嬷的手艺真好。”这种富有生活气息的小物件,以往有些京城里贵女也会做,常常围坐在一起,边打络子边话着家常。阿瑶看着觉得好看,但是从来没有尝试过。
冯老夫人做女儿时,父亲是前朝的武官,她是父亲唯一的嫡女,也在家中学了些拳脚功夫,喜爱舞刀弄枪,对这些闺阁游戏十分不屑,也并不许家中女孩学习这些把戏,若不是阿瑶身子不好,怕是还要请个先生来叫她学些拳脚功夫。
这么个常见的玩意,阿瑶都不会编,柳嬷嬷把络子放在一旁,并没有多问,“姑娘聪明,耐心一些很快就能学会了。”
这不是什么精巧的物件,耐心一些都能学会。
阿瑶拿起一根玄色的绳子,在指尖绕了两圈,突然想起李淮修给她的玉佩。
阿瑶不缺吃穿,也不是喜欢贪小便宜的人,可是大当家的不管给些什么东西,阿瑶都想好好收着。阿瑶有时想过,她若是有个感情
甚笃的兄长,也该是李淮修这样的,二人相伴着长大,就不会有那么多觉得孤独的时候,兄长温柔又沉稳地爱护着幼妹,总会像李淮修这样送些小礼物。
那块通透圆润的白玉,阿瑶好好地收起来了。
阿瑶有些雀跃地想着,她可以编个好看的络子,再还给大当家的。因为她若是李淮修的妹妹,也会孺慕这个高大沉默的兄长,时常想着送他些小物件。
见她走神,柳嬷嬷给她添杯温水,问道:“姑娘学不学?”
阿瑶回过神来,点点头,“学。”
直至下午申时,阿瑶一个络子勉强编出了形状,到最后打结的时候突然就散开了。
绳子散在手心,阿瑶有些懊恼,“我学琴棋书画都还算有天分,却叫一个小小的络子绊住了。”
柳嬷嬷看着好笑,她已打好了许多络子,在阿瑶纤细的腰间系上一个,“姑娘就是着急了,耐心一些。”
阿瑶将绳子绕在手上,玄色的绳子绕在细白的指尖,女孩蹙蹙眉毛显出两分认真来。
柳嬷嬷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道:“姑娘昨日就没遇见几个能说说话的小娘子吗?”
阿瑶这才从络子上分出些心神,脸上有些笑意,抿着嘴露出两个小梨涡,“我认识了一个姓袁的小娘子,倒是十分谈得来。”只是昨日回来的匆忙,没有同袁文琪道别,确实有些失礼了。
柳嬷嬷点点头,“姑娘在这里也需有两个友人。”同龄的小娘子最有话说,不然整日闷在院子里,难免会觉得无趣。
两人正说着呢,二门的下人就掀开珠帘来通传,说是一个姓袁的小娘子上门拜访。
阿瑶同柳嬷嬷相视一笑,笑道:“说曹操曹操到。”
袁文琪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她只穿了一身简单的衣裙,头上甚至没带几只钗环,清清爽爽地走进亭子。
“阿瑶,你昨日怎么走得那般早?”女孩还未走进来,只听声音就已经叫人知道她是个十分爽朗的小娘子了。
卷碧连忙搬出一张小凳来,袁文琪提着裙子,就坐在
阿瑶身边。
“我昨日本想同你告个别,有事耽误了。”阿瑶将络子放在一旁,微笑道:“你用过吃食没?怎么这时候来了?”外头太阳正烈着呢,袁文琪热得满头大汗。
袁文琪看着是个很有活力的小娘子,一旁的丫鬟替她擦了擦头上的汗,兴高采烈道:“我在家中憋闷,使再多冰都无用,就来瞧瞧阿瑶,给我解解暑。”
阿瑶被她逗笑了,两人亲热地凑在一起说话。
柳嬷嬷笑着看着两个小娘子,心里也高兴,勾着腰给阿瑶打扇。阿瑶平日里其实不是个开朗的小娘子,同袁文琪在一起就有些小女孩该有的活泼了。
柳嬷嬷叫人传来些点心和瓜果待客,小亭子里都是香味。
袁文琪吃着糕点,悄悄凑到阿瑶耳边,“你哥哥呢?我还想见见他呢。”
袁文琪不像昨天桌上的小娘子,她见阿瑶生得如此漂亮,就觉得阿瑶的兄长应该也是个差不离的神仙人物,不免有些好奇。
阿瑶也挺想见见大当家的,只是他现在出门去了两人都见不到。
“我兄长出门办事去了,下次一定将他引荐给你。”
袁文琪只是好奇罢了,到并不遗憾,很快就说起其他的八卦来,只听她神神秘秘道:“你知不知道,曹文英被关禁闭了。”
阿瑶还真不知道,她想起昨天有些盛气凌人的曹文英,怎么今天忽然就被关禁闭了。
“总归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阿瑶有些感叹道,她与曹文英素未谋面,昨日一见就对她十分不友好,阿瑶对她的印象不免很差。
袁文琪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有些哀愁道:“曹文英惯会在长辈面前做好人,我今日同我娘说这事,我娘到还骂了我一顿。”
怪不得这样急急地就来找她,想起袁文琪被训得怏头耷脑的模样,阿瑶笑得拿起团扇挡住脸,“你同你娘亲说她做什么?”
“我许是就要嫁给她哥曹文吉了,自然要时刻注意着她。”袁文琪说得咬牙切齿。
阿瑶倒是不知道这回事,一时
有些惊讶,“你起先没同我说过。”
“就这两日,突然就说起来了。”袁文琪叹了口气,很是坦诚,“我嫁谁都是无所谓的,就是看曹文英十分不顺眼,想想以后要住在一个屋檐下,便觉得哪哪不舒服。”
阿瑶昨日听袁文琪说过,袁文琪的父亲是城里的太尉,官职不高,权力却不小,实打实地管着全城的兵。这几日刘太守去世了,两家忽然就要结成亲家,怕是有些别的目的。阿瑶想起城中局势,也比以往敏锐很多。
袁文琪说着说着慢慢瞧上了阿瑶,女孩穿着素色长裙,垂着眼睛听她说话,眼角像花瓣一样翘起来,不施粉黛也美得自有风情。
“阿瑶你不会还没定亲事吧?”
阿瑶闻言愣了愣,突然就想起了沈意行。
过了半晌,阿瑶摇摇头,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阿瑶你生辰几时?”袁文琪不免好奇。
“我今年十月就十六了。”阿瑶道。
袁文琪笑眯眯地,有些促狭道:“那不正好,我家中还有个适婚的哥哥,等会来接我你就偷偷瞧瞧,喜欢你就做我嫂嫂吧。”
“我反正是非常相中阿瑶的。”袁文琪越说越来劲。
阿瑶连连摆手,“我是无福消受的。”
阿瑶一脸推却,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将袁文琪逗得哈哈大笑。
“我兄长生得也是玉树临风,这渝城可有不少小娘子要做我的嫂嫂,阿瑶你可要好好考虑。”
阿瑶被她说得无奈,只好软言求她放过自己,两人说说闹闹,热闹极了。
袁文琪只坐了一个时辰便离去了,临走前还再三询问阿瑶,是否要去相看她兄长一番,直把阿瑶说得红了脸颊。
还给阿瑶留了几本书,嘱咐她务必在夜间观赏。
柳嬷嬷在一旁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见那袁家小娘子走了,不由问道:“姑娘岂不是还没办及笄礼?”
女子十六岁左右便要举办及笄礼,此礼过后便可以相看亲事,是女子婚前最重要的体面。若是
一个小娘子及笄礼办得十分寒酸,在相看亲事时都要矮上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