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1 / 2)
告状
阿瑶今天起得早,预备走时袁文琪才堪堪洗漱好,换了身衣裳,非常想同阿瑶一齐凑热闹。
但是于理不合,没有说回门还带个未婚女子的,袁文琪只得遗憾地留在了府上。
袁文琪倒是很好奇一个问题。
阿瑶不是出身大户,家中还出了两个冯将军的吗,怎么如今回门却是会的一个名不经传的冯家,虽说也是姓冯的,但是她几乎是没怎么听过名头。
阿瑶也不瞒她,只把自己亲缘浅薄的事情简略了一二,袁文琪听得眉头直皱,听到她同冯家断绝关系,就差给阿瑶拍手称赞了。
阿瑶性子沉静,遇上袁文琪算是互补了,这样叫她一闹,心情都好了许多。
拂冬备好了礼品,装了满满三辆马车,这会不仅仅是给阿瑶做面子了,还是给旁人看的。
淮王虽然不在,但是府上也好着呢。
淮王叫沈意行请去了顺天府,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府上,阿瑶这会是不能露怯的。
马车停在二门外,阿瑶到的时候,见了上头镶嵌着金玉的二骑马车,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今天就回门了,她得一个人回去。
拂冬掀起马车车帘,顿了顿才回过身子来扶阿瑶,“王妃小心些。”
阿瑶低着头看脚下,扶着拂冬的手上去了。
还没站稳,一只温热的手就握住了阿瑶的小臂,拂冬也知趣地去了后边的马车。
阿瑶弓着身子站在马车里,愣愣地看着车上的人。
李淮修穿着黑色的长袍,腰间的佩剑随意扔在了地毯上,他惯是适合这个颜色的,衬得他越发丰神俊朗身姿笔挺。
男人看着阿瑶,眼神倒是很平静。
阿瑶像是呆住了一般,李淮修就不轻不重地扯了她一下,阿瑶顺势坐在了他身边,往他肩上一靠,这才觉得魂飞回来了,心里软,哪里都软。
李淮修低头看她一会,见她呆呆地靠在自己肩头,不由捏了捏她的指尖,“不认识了?”
阿瑶抿了抿唇,轻轻地把脸颊贴在他肩膀上,女孩垂着眼睛不说话了。
她脸腮软软的,李淮修抚了抚。
……
男人把阿瑶抱到腿上,吻了吻她的面颊,仰头靠在车壁上,男人脖颈上浮着青黛色的血管,阿瑶就支着身子亲亲他滑动的喉结。
李淮修也该是有些累了,他侧了侧面颊,按住了阿瑶的脑袋。
女孩很轻地抚了抚他的脊背,那脸颊挨蹭他的脖子,语气柔柔的,“我真想你。”
大婚三日后,女子该回门,若是嫁与帝王家,夫家身份贵重,能够陪同女子一齐回娘家,这就是给娘家一家的体面。
冯老一家知道昨日闹出的风波,自然没想过李淮修还能来。
冯老上了李淮修的船,心里自然是站在他这边的,只是形势变化极大,他早先听着外边的流言,心里就觉得不好。
但是他也不是那种墙头草一样的人物,此番觉得淮王怕是有风险,就要去撇清关系,但是心里到底是着急的。
冯老一早就集结了一大家子,宅院里里外外清扫一遍,下人们发着喜钱,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还备了桌席面,叫阿瑶回来能有口热饭吃。
李淮修的好处拿了,冯老总不能亏待他的妻子。
华美宽敞的马车慢慢驶到二门,小厮拿了软凳给车上的娇客垫脚,谁知门帘一掀,下来的竟然是个高大俊朗的男人,长腿一伸,稳稳地踩在了软凳旁边。
小厮愣了愣,麻溜地把软凳搁到一边,跑进去报喜了,“姑爷来了!”
阿瑶叫李淮修扶着下来了,心里觉得好笑,扯扯李淮修的袖子,“人家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李淮修嗯了一声,“合该叫你最先知道。”
阿瑶抿着唇笑,此时觉得心情舒畅,哪哪都好。
两人一齐往内院去,冯老喜形于色,站在正堂里转悠。
心里越想越是高兴,淮王如今能平安归来,他们一家子就是没站错,合该他们起势!
远远见一对璧人相携而来,冯老正了正脸色,那股子喜气还是忍不住往外冒,柔声道:“这是回来了?”
李淮修简单讲了几句,冯老就忍不住一个劲的附和,还是齐氏看不下去了,叫两人赶紧入座。
这桌上冯老一大家子都聚起来了,热热闹闹的,虽说依旧讲究一个食不言寝不语的,但是这个小儿要吃个蒸饺,那个小娃娃要吃个狮子头,桌上就那股子阿瑶以往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带吃完了饭,李淮修同冯老去了书房,阿瑶就与齐氏和张氏妯娌二人一齐说话。
李淮修同冯老大概聊了小半个时辰,冯老出来时,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对着阿瑶也和颜悦色的,“老身今个就去把你先头那个名字划了,如今既然已经是我家的女孩,就不必还在他们谱上留个名头。”
阿瑶自然没有不愿意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冯老以往上门要个嫁妆都胆战心惊的,如今一下就变成这幅模样,竟然还带着股跃跃欲试的感觉,看着叫人好笑。
两人接着并未久待,又闲话几句,就回了淮王府。
柳嬷嬷过来看了看李淮修,见他面上没有倦容,也就放心地退下了。
待内室里只剩下两个人,阿瑶就牵着李淮修的手不放了。
女孩坐在脚踏上,把脑袋枕在李淮修膝上,垂着眼睛不说话。
李淮修动一下身子,阿瑶就蹭蹭他的大腿,叫男人安静地看着她。
李淮修坐在床边,直了直身子倚在床头,把她往床边扯一扯,男人很轻地笑了一声,“你不如上床,我同你做些好玩的。”
阿瑶哼了一声,伏在他胸口,“你就想着这档子事了。”
李淮修嗯了一声,手就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抚。
阿瑶扭了扭腰,小脸已经红扑扑了,语气羞羞的,“没心情。”
李淮修就笑,停了手,“那你要做什么。”
阿瑶自个也不知道,就想同他这样呆着,女孩往上蹭了蹭,一双细长的手臂攀住男人的肩膀。
李淮修会意,把她抱到腿上。
女孩想了想,叹了口气,有些羞怯道:“你就抱抱我吧。”
阿瑶说着说还着看他一眼,“你不要想一些不正经的。”
李淮修说好,抱着她靠在床头,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脊背。
阿瑶觉得很舒服,像是回到了很小的时候,有人像抱着个宝贝似的搂着她。
阿瑶往腰间摸了摸,那枚圆玉就隐在裙子里,女孩忍不住抿了抿唇,“我还真是你的宝贝。”
阿瑶不等他回答,仰着酡红的小脸,语气羞涩又甜蜜,“哥哥也是我的宝贝,我可真宝贝你。”
李淮修这样一日不在,她牵挂得魂不守舍,这会人回来了,就好像有人往她心里倒了蜜,阿瑶兜不住了,也要甜一甜李淮修。
小小的脸颊伏在胸口,说话也好听,真是把人的心都烫化了。
李淮修低头看她,很轻地拍拍她红扑扑的面颊。
男人笑了笑,叫她别说了,揉了一下她腰臀连接的地方,“你该夜里也这样宝贝我。”
阿瑶小脸酡红,还没来得及害羞呢,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账要算。
女孩一下从他胸口起身伏起来,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水润润的,“陶娘子是谁!”
李淮修叫她问得一愣,接着很轻地蹙了蹙眉,男人往倚了一下身子,胳膊肘抵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瑶说着说着抬手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往上爬一些,凑到他面颊上,“你想什么呢?”
李淮修仰了仰头,把她抱近一些,男人诚实道:“陶娘子。”
阿瑶眉毛一蹙,李淮修低头看着她,按了按她的眉心,“我在想她是谁。”
阿瑶抿了抿唇,轻轻地哼了一声,把耳朵放在他胸口,“你且想好如何解释吧。”
男人的心跳有力又平和,一下一下地震着耳朵,阿瑶数着他的心跳,语气也软了一些,“哥哥快说。”
李淮修捧了捧她的脑袋,很轻地笑了一声。
男人沉吟一会,语气很平静,想了想才道:“她以往是李戾的未婚妻,到不知现在如何了。”
阿瑶想起柳嬷嬷昨天说的话,表情也不太好看了,“她是什么来路,竟然同你们兄弟二人都扯上了联系。”
李淮修低头看她一会,有些好笑地捏捏她的面颊,“你确实不该怪我,毕竟我话也没同她说过。”
阿瑶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看他一会,酡红的脸颊还抵在他胸口,突然一头栽进他怀里,心里酸酸的,语气就期期艾艾的,“你以后也不要同她说话。”
李淮修说好,安静地抱了阿瑶一会。
男人捏了捏女孩的肩膀,说自己有些累了,请阿瑶陪他躺一躺。
阿瑶自是心疼他的,摸摸他的手臂,亲亲他的唇,叫男人伏在她怀里,要把他抱在怀里睡。
男人高大,把阿瑶压在身下,脸颊懒洋洋地枕在她胸口,这样压着她,着实是很沉。
阿瑶抱了会,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了,就像夜里李淮修伏在她身上时,又热又闷的。
李淮修感到她呼吸急促了一些,就枕在她胸口闷闷地笑。
阿瑶有些恼怒地啊了一声,还不待生气,李淮修就小臂一伸把她往下扯。
“叫哥哥抱抱你。”
男人很轻地叹了口气,额头抵在她发上,整个人把她拢在怀里,一只手在她脊背上揉了两下,“真是想我的宝贝。”
阿瑶推拒的手就停在男人的胸口,有些害羞了,李淮修就把她的手牵起来,亲亲她的手背,哄她做些羞人的事情,哪里都要挨一挨,宝贝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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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北边,靠近汴州的一个小山沟里,赵承润手里拿着根长棍,抵着一个老者的后心。
那异族老者闭着眼睛,一副不愿意配合的样子。
赵承润满眼戾气,“问你话呢,别在这装哑巴。”
一旁的李戾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看了赵承润一眼,“他听不懂。”
赵承润眼皮子都不动的,直直地看着老者道:“他听得懂。”
李戾凝神想了想,笃定道:“他听不懂。”
赵承润深吸了一口气,那棍子指了指一边,语气尽量柔和,“你不如先去歇着?”
李戾站了会,摇摇头,“我看着你。”
什么都问不出来,赵承润烦得不行,把棍子扔在一旁,直直地倒在了一边,拿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