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1 / 2)
日常
五月十二的这天辰时,太和殿的主殿里边安静极了。
拂冬守在门前,陈通达笑眯眯地端着托盘,“里头还静着呢?”
拂冬点点头,压低了声音,“昨个两个小主子闹得晚,主子们过了子时才歇息的。”
今个正好休朝,陈通达也不讨嫌地进去催了,宫人们安静地守在殿前。
没一会就见太和殿外头来了长长一串人,是柳嬷嬷抱着小主子来了。
殿里,罗汉床的床帐把里头遮得严严实实,两人挨着躺在里边。
阿瑶枕在李淮修的肩上,半垂着眼睛,很轻地呼了口气。
李淮修一只手抚着她的脊背,低头亲亲她的面颊。
……
过了一会,一件揉皱了的肚兜团城一团扔到了床脚。
阿瑶粉白的面颊像是着了火,酡红的挨在李淮修的肩上。
外头有人很轻地敲了敲门,是拂冬压低的声音,“陛下,娘娘,公主来了。”
阿瑶皱着脸拿额头撞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她身上还汗津津的,这会有些不好意思,“你快起身去哄她,我还想睡会呢。”
昨个是龙凤胎的生辰,宴会开在猎场里,她虽然没下去,但是也实打实地坐了一天,腰酸背疼的,刚才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这会子疲懒的很。
李淮修闭着眼睛,低头亲亲她的唇,很轻地嗯了一声。
男人穿上外裳,还没起身下床呢,大殿里的门就叫人推开了。
阿瑶皱了皱脸,心惊胆战地缩进了被窝里,只露出一张粉白的面颊,长长的睫毛覆在面上,开始装睡。
李淮修看她一会,闷闷地笑了一声,把她裹着被子抱到床里侧去。
一阵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床帐被掀起,一个小脑袋就冒了进来。
李昭今年刚过了五岁的生辰,正是粘人的时候。
她生得像母亲,现在是玉人一般的一团,小脸睡得红扑扑的还有些没缓过劲来,羞哒哒地蹲在床边,奶声奶气道:“要起来哦,爹爹娘亲要起来呀。”
她也才刚刚醒来,就惦记着主殿里的父母,巴巴地来了,头发还散着呢。
李淮修伸手揉揉她的脸,单手提着她坐在了床边,问她来做什么。
小小的人,脚都踩不到地,穿着罗袜的小脚一翘一翘的,语气甜甜的,很想往床上爬,要去看看娘亲,“昭昭来叫你们起床哦。”
李淮修还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眼睛上,现在抵着小孩的背,叫她乖乖坐好,一边扯了扯被子,把阿瑶整个人都罩起来。
阿瑶羞得在被子里狠狠地打了他一下,李淮修很轻地呼了口气,闭着眼睛说谢谢昭昭,他们马上就起身。
李昭很害羞,低着头就有些不好意思,胳膊像是白乎乎的莲藕,脸颊红扑扑的,很像阿瑶。
李昭的哥哥李济早早就去了国子监,他出生就被立太子,是个很勤勉的孩子,往常都是在东宫叫老师来授课,从昨个开始,就能去国子监上学了。
今天李淮修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给李昭同李济选伴读。
李淮修柔声想把李昭哄走,小人趴在床边捧着脸,脸颊肉乎乎的,一双黑乎乎的眸子一直往床上探,说,“我娘亲呢?”
李昭是个爱恨分明的小女孩,最爱吃的是牛乳皮子,最喜欢的人是娘亲,最崇拜的人是能抱着她举得很高的爹爹。
今天有了最讨厌的人,是早上把她拨醒,说她睡得想小猪一样的兄长,这会就要巴巴地找娘亲告状。
小女孩娇娇地告完了状,还要揉揉眼睛,说长兄叫自己睡得不好,她心情不好了。
李淮修许诺她吃些饴糖,又说过后要教训李济,她于是又欢天喜地起来,自个就哒哒哒地走了。
阿瑶听着脚步声远了,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小脸红红的,严肃道:“后大早上的,不要挨我!”
李淮修握着她的手揉了揉,任由她打了两下,男人比起以往的清隽,现在更叫人注意的是身上内敛又成熟的气质,但他久居高位,很少有人敢直直地打量他了。
两人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过了辰时才起身。
收拾好了以后,李淮修去乾清宫处理宫务,阿瑶就在太和殿打理后宫的事务。
天子登基五载,后宫依旧空虚,算上宫人整座皇宫都没住满一半。
为了节省开支,阿瑶把偏远一些的宫殿都封闭了,只留些洒扫的人每日打扫。
前朝总是要对天子的家事指指点点的,明面上说过,暗地里也要流传皇后善妒的流言,奈何流言就是穿得沸沸扬扬,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搭理的意思。
阿瑶今个还抽空接见了刘首辅的长媳周氏,周氏嫁进刘家几乎将近十年都未孕,刘家不满,三年前纳了两门妾室,至今依旧没有消息。
后来悄悄叫人上门一看,原来是他丈夫的由头。
周氏想想这几年的冷遇,心里越发不好受,今个就上门求了一道合离的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