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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双艳倾心相吃醋 少侠报恩动杀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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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怪顿感双臂一麻,并有一般粘身欲焚的热炙气劲绵绵涌到,他始未料及,这少年正是自己克星,哪敢再事恋战,赶忙双袖连拂,卸掉部分袭来的劲道,倏地腾身倒跃开来,接连几晃,已去得无影无踪了。

差幸他能认出何磊的飞旋十步,因此何磊误想他与师门有何渊源,故不敢出手伤他,不然哪容得他逃掉,怕不早就焚尸晶冰谷上。

他见阴风怪逃走,既为童颜叟了断一件宿怨,心中甚是喜悦,正待回身请童颜叟出来。

忽闻身后响起一阵苍劲豪迈的哈哈笑声!历久不绝,待他回首一瞧,正是童颜叟带着墨奴,立于身后,满脸堆起从未有过的笑容道∶“小子真有你的,可知道师傅我是谁吗”

何磊被这突然的问话愕了一愕,旋有所悟的双膝一屈,拜倒地下道∶“恕不知之罪,磊儿拜见祖师叔。”

原来童颜叟吕天良与何磊之师祖青髯叟黄眉公,于六十年前同为武林两位奇人,不论江湖黑白两道人物,提到武林二叟,无不敬若神明。

在四五十年前两位老人,均先后失踪,除童颜叟困居晶冰谷外,青髯叟却因着一次掀动整个武林的生死拚斗,而告失踪。

当然,无风指君即在是役而重伤左目,至于青髯叟死时情形,连无风指君亦不甚清楚,更俟将来何磊,寻到他二师叔丹阳居士卢三川后,才见方晓,此情节容后书交代,暂按不表。

何磊今天拜认童颜叟,自是以前听他师傅无风指君谈起过,他这边刚拜倒下去。

童颜叟猛地临空一抓,他顿感被一般潜力提了起来,何磊欲待再拜哪容得他拜下去,使尽所有力量,就是无法弯得下腰,挣得满脸通红。

也是他童心未泯,想试试童颜叟的吞星吐月之功到底比自己强多少

焉知童颜叟已是九十开外年岁,在武功方面已淫浸了八十余年,不论内外轻功,均臻上乘境界。

除因童元已丧,无法练成蛤焰掌外,其他武功岂是何磊所能企及。

他实在太爱何磊了,虽他如此刁顽也不为怪,呵呵一笑道∶“小子心服了吗?哼,你还差得远呢?从现在起,不许叫我祖师叔,仍叫我师傅好了。

“我既与你师门渊源很深,也不便收你为徒,你就作我一个记名弟子好了。”

何磊似想起什么,问道∶“师傅你老人家既与师门有着旧好,为何不早说明,却要瞒着徒儿这么久?”

童颜叟笑道∶“这要问你呀你刚一入谷我见你身负七情剑,即知为故人之物,你却偏不愿将师门吐实。

“再说我也乐得装糊涂,免得你明白底细,终天找我糊缠起来,影响你专心练功了。

“否则岂能在二十天功夫,将蛤焰掌练得如此了得。我还有件事要问你,这次你单独东去究有何事故?”

何磊见他为师祖故友,也不隐瞒,遂将师门惨变经过情形及无风指君生前命他将“笑弥勒”送往丹阳湖交给二师叔以便复仇原原本本地禀陈一番。

并说明这里事情既了,欲兼程赶去当涂丹阳湖。

童颜叟听他说完,甚为伤感地道∶“你此行任务诚属重大,务必找到二师叔,将‘笑弥勒’交给他,才能将两代血仇洗清。

“冰晶谷我也无意再居,欲再入江湖游历一番,如有困难我自会前来助你。

“不过你既被青云山庄之人发觉身份,沿途务加小心为是,遇事必须细心省察,决不可恃技妄为。

“你我虽为无意遇上,此中不无缘分,并且为我解了一场危厄,我今天别无相赠,这头黑獒你就将他带走,途中不无帮助。”

语毕,将墨奴带至何磊身边,并语嘱一番,墨奴似已会意对着童颜叟吠了几声,好像依依不舍。

又跑到何磊跟前,摇头摆尾,对这小主人透着十分亲切的样子!

何磊觉得童颜叟由冷酷的性子突然转变得如此慈祥可亲,心中甚是不解。

他哪里知道,童颜叟过去名冠武林,自与阴风怪印证武功失败后,一直迫居晶冰谷,四十年来将以前豪迈高傲的气态抑压得转变成冷酷郁闷的心性。

今天一旦将数十年精神桎梏解除,又巧遇了何磊这样聪明而善体人意的少年,焉得不老怀顿爽。

恢复了往昔的豪迈。再因他年事已高,过去的高傲自负,经过长期江湖生涯的陶洗,也转变为谦虚脱落的胸怀。

此当然非年轻的何磊所能领会。

何磊听完童颜叟一番话,颇觉语重心长,对他赠獒,本想不受,后想既然名列师徒,只好恭谨拜受。

童颜叟念及他有命在身遂促他趁早登程,并嘱他见到丹阳居士时,代为致候。随即抱袖轻扬,一阵衣袂风声过去,瞬息身形消失在起伏的丘峦之间。

何磊与他二十余日的师徒生活虽以前觉得他太冷酷一点,今天一旦乍别,孺念之情油然而生,望着童颜叟消失的方向,泛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怅惘!

忽地感到腿边一个毛茸茸的物件,擦了过来,俯首一瞧,原来是墨奴向他亲热着。

仰望天空的乌云,渐渐地越布越厚,他恐怕天气突变,遂领着墨奴向渑池方向奔去。

他回到原来寄宿的客店,见马匹犹为店家代饲着,忙向店家谢过,掏出五两碎银,以酬饲马之劳,店家见他出手阔绰,连连称谢不迭。

何磊命店家将鞍缰整顿停当,遂带着墨奴策马登程,往洛阳进发。

他所乘的白马,虽非名驹,但脚程不慢,未片时分,即已路过函谷关。

刚过函谷关不远,打从洛阳的官道上,如飞地迎面驰来四骑,他们是并辔而行,何磊不愿惹事,忙将缰头一带避向路侧,将四骑让了过去。

他心中虽是不悦,知道江湖道上,不合情理的事太·多,遂未作他想,只愿策马赶路。

焉知他行未数里,后面蹄声大作,并且来势甚疾,似在追赶自己,不由心头微愕,遂回首一看,乃是刚才对面而过的四骑,不知为何又掉头回来了

这次可不再让路,一边运功戒备,一边暗加注视,看他们弄什么花样。

四骑追到他跟前,却不似以前那么凶狠,均放慢了步子,缓缓地由两边包抄,分两拨绕身而过。

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不住地回首打量着他。随又呼哨一声,四骑同时扬鞭飞驰而去。

他对那四个骑马的汉子行动好生怀疑,本欲赶上去,追问一番,但人家只是多瞧了自己几眼而已,又不便因此发作,再想到童颜叟临别告诫,只好作罢。

待他赶到洛阳,已是华灯初上

洛阳为一古城,古代多少帝王,均曾定都于此,不但市井繁华,商贾云集,即是骚客亦常驻迹流连。

何磊于二十天前,在渑池之时,即曾接受楚汉德之邀,今过洛阳,自应去威隆镖局拜访一趟。

只是初临洛阳,人地生疏,且以前在渑池他与楚汉德分手时,仅告诉他镖局设于洛阳。

想了想,偌大一座城池要他从何找起?哪知在街上绕了好儿个圈,仍未找到威隆镖局的处所,后来心中一动,遂下骑向一家店家打听,总算问到了着落。

经过儿道长街,来到东门附近,即远远看到一道高耸的朱色围墙,中间八字门楼巍然而立,门首悬着一块横匾,上书威隆镖局斗大四个金字,好一派气势。

何磊出道江湖以来,除与童颜叟在晶冰谷中,有着一段师徒的情份外,再无分别的事情值得怀念。

唯独对楚汉德父女,从认识到分手,首尾相聚不过半个时辰,却有着一份微妙的好感。

今儿既然找着了威隆镖局,自是喜不自胜,忙将缰绳一带,赶了过去。

待下马一看,不由透着万分怀疑

只见镖局大门紧闭,除了两三只小雀凄缩在门椽之.上,不时发出饥寒的哀鸣,其余显得一片岑寂。

此时何磊的心里,仿佛掺入一丝不祥的预感。将马儿拴好后,带着墨奴紧跨两步,来到大门前,举手叩了下门环。

但良久无人开门,侧耳一听,里面寂然一片,暗忖∶“莫非他们已迁往他处去了”

身边忽地响起一阵“汪汪”的犬吠之声。

回首一看,见墨奴正向门里不住地嗅详,还不时用前爪向门扇之上“嗤嚓、嗤嚓”地抓着。

心中一动,想这墨奴嗅觉之灵敏,迥异一般犬类,又经童颜叟数年之调教,已能精通人性。

莫非嗅到生人味道,伸手在它背上轻轻一抚,道“墨奴!敢情这里面有人?”

墨奴对何磊点了一阵尾巴,鼻子里不停地嗯着,似在示意里面有人。

他再举手,在门环上重重地叩了一阵子。

门内透出一声咳嗽,接着又传出蹬、蹬、蹬一阵沉重的步履之声。

接着“呀”的一声,大门启开,他循声一扛量,心里不由感到十分惊异。

原来出来的,并非什么镖师,探报一类人物,竟然是位身衣一袭杏黄僧衲,年约六十开外的老和尚,他初见何磊,似觉得非常突兀。

微微一愕后,随即轻喧一声佛号,合什道∶小施主叩门如是之急,不知有何见教……”

何磊见这老和尚,慈眉善目,相貌庄严,行走步履沉稳,谈吐间语若洪钟,知道是一位高僧,忙抱拳为礼道∶“末进何磊,特此前来拜见楚总镖头,有请大师烦为引见。”

老和尚对他重复端详一番,忽然双眉微锁,状露戚容道∶“你来迟了!”

何磊听得心头一震,惊道∶“什么,楚老前辈,他……”

“嗯……此地非说话之所,咱们入内再谈。”

老和尚未待何磊说完,便欲挽他进入内厅。忽的门外响起一阵急促蹄声!二人昂首向门外一瞧,只见五六骑劲装大汉纵马而过,其中一人忽地勒马向何磊打探了一下,旋抖缰策马而去。

何磊看得心头火起,轻哼一声,双足一点,一式燕子穿帘”,跃出门外,向骑马汉子急赶过去!

他这边身形甫起,岂知那老和尚动作比他更快,只见人影一闪,僧袖展处,已是跃到他前面。

长眉一锁,道∶“老弟不可造次,这帮贼崽子,咱们暂时不要理会,让他们去吧……快进内厅去,我有话同你谈。”

何磊对他身法的奇快甚感惊异。既是出手拦自己,其中定有原故,只好返身一同进入内厅。

威隆镖局之房舍构建非常宏伟,除了刚人门一座大堂外,内分四进两厢。

老和尚就住在首进的左厢内,是故,何磊方始叫门时,就将他唤了起来。

此时他带着何磊径往二进的中厅走去,才一走进去,何磊被里面的情景愕住了。

只见里面悬着两个丧字灯笼,中间祭桌上除陈列三生酒果香烛之类,当中赫然竖着两块灵位。

上面所书的,不正是楚氏夫妇吗?这一惊非同小可,满脸顿呈惶蹙之色,忙上前拜了一拜。

转身一把拦着那和尚的僧袖,急问道∶楚老前辈夫妇,不幸竟然辞世西归,陈灵设祭,此乃哀丧之古礼,何以默然将孝堂设于内进。此中难道有甚蹊跷?”

他朝四面巡瞩少顷,旋又接道∶“楚云姑娘她……”“老弟猜得不错,我这老友夫妇确为人重伤而亡,云丫头现在在里面,待会叫她出来见你。”

老和尚见他满面哀蹙之色,知为至性中人,甚为赞许,故忙打断了他的问话,将楚氏夫妇遇难情形道了出来。

原来楚汉德父女在野猪林替何磊解了一场突危,唐兴海因而未将“笑弥勒”得到,怀恨在心。

遂命唐元、唐宗另带了十数名得力和庄众,露夜赶往洛阳,于三更时分至威隆镖局,乘楚氏夫妇不备之际,如狂风骤雨般掩杀开来。

威隆镖局的镖师们,正因腊残岁尽,大多挂假回家渡岁,仅有少数儿人,及楚氏夫妇和楚云出来迎战,终因敌众我寡,楚氏夫妇在混战中不幸重伤。

楚云姑娘正在危急之时恰好这老和尚赶至,才幸免于难。

这老和尚法号忧天,为黄山派觉明大师之师弟,生就一副侠道心肠,豪爽磊落,尤其好义重友,经年云游在外,作些驱暴安良的侠义事情。

他与楚汉德早年订有方外之交,今路过洛阳,便道来访,恰遇上这场拚斗。

忧天和尚武功,江湖黑白道人物早就闻名,尤以十二招降魔掌,及三十六式蒲扇法更是誉满海内。

唐元兄弟与他未走儿招,即感不支,又见他后领插着一把金丝蒲扇,知道苗头不对,遇上了煞星,赶忙呼哨一声,退了出去。

楚汉德夫妇因受围攻,而致重伤内腑,款过四天,即双双身亡,在弥留时吩咐忧天和尚不要大张丧事,以免引起江湖注意。

“再者他怕青云山庄知道他俩一死,再为难楚云,并托付他待何磊来时,以楚云终身相许,又将人仆一概遣走,以免移祸无辜。

忧天和尚将经过情形,向何磊讲述时,因他心情甚是激动,故对楚云婚事,一时不便启齿故略而未提。

何磊听忧天和尚说完深深一揖道∶楚老前辈实因在下才罹此劫,多劳大师照拂,在下感谢不尽,谨此代为谢过。”

“我生平不喜俗礼,如看得起我和尚,以后请以兄弟相称,咱们来日方长,免得彼此拘束,反为不便。”

何磊知他生性豪放不羁,遂亦不再客套道∶“如此委屈老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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