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痴情千里觅芳踪 鬼城擒魔露初衷(…(1 / 2)
隔了片刻,这蹄声越来越近,接着由左面林子里钻出六骑。
为首者系穿着一件蓝色长衫,背插长剑,面目十分英俊二十余岁少年,就只眼神露出一种**光彩。
后面跟随五个劲装的汉子,均是一色的背挂箭壶,腰悬硬弩。
敢情是位富家公子带了手下人,来至这山林内以狩猎为戏。
那蓝衫少年见了何磊三人,似是非常惊异的,微微一愕。
遂将目光扫至何磊身上,打量了一番,嘴角微翘,面带不屑之色,鼻中轻哼了一下。
何磊见这少年满面傲色,无缘无故对自己嗤之以鼻,心中甚是不悦。
因为两骑相距不过数丈远近,即欲纵缰过去,问个明白,冷玉洁见何磊面现微愠,忙阻止道∶“让他去吧,我们何必生此闲气,还是赶路要紧。”
何磊心中甚是疑惑,心想∶女孩子家的个性真是不可捉摸,过去随意挥刃杀人的人,今天却恁的慈悲起来?”
遂又心念一转道∶“玉……玉姐姐,你可是认识他吗?”他叫了一个玉字,想起她刚才因称呼“玉姑娘”的怨责,又将姑娘二字咽了回去。
反正人家比自己大,称声姐姐也不冤到哪里去,才脱口唤了出来。
冷玉洁见何磊唤自己作姐姐,简直一颗心像熟透了的蜜桃,真是甜到的心底。
只见她秋水凝睇,颔首轻招莞尔微笑道∶“这个……等一下告诉你,弟弟,我们还是赶路吧!”丝缰一带,遂率先驱骑而去。岂知她想省事,别人却偏偏找事。
那蓝衫少年见冷玉洁欲走,咕咕一声冷笑道∶独山湖畔一指之赐没齿难忘,愚兄为着报答盛情,现下有件薄礼欲送给这位‘磊弟弟’……”a
声落手起只听得呼的一阵风响,三点银芒,快捷无比地向正在跟随冷玉洁驱骑而进的何磊脑后射到。
但是蓝衫少年白费力气。
何磊好像脑后生了眼睛,等那三点暗器刚离脑后寸许之际,倏地反手一抄,已将它全部接在掌中。
既未见他回头看一下,也未见他如何作势,就只长袖轻抖,那三件暗器有如三点寒星又飞了回去。
接着听到“叭叭”连响,三枝鱼尾袖箭每枝相隔寸许排成一字形钉在那蓝衫少年右肩之上。
接着听到蓝衫少年一声惨叫,即挥鞭带着五个疾服汉子,迅急隐没于林木深处。
何磊这种“完璧归赵”的反手投标手法,可说作到了准与稳。
他见六人去远也不追赶,遂策马向冷玉洁赶去。忧天和尚见他六人狼狈撤走,微微叹道∶“既是如此不济,就不要出来寻事,岂不是自讨苦吃。”
冷玉洁似不同意他的说法,道∶“和尚哥哥休看他内持功力不济,但他轻功却非我们三人所能及。忧天和尚似不明白地轻“哦”了一声。
原来这蓝衫少年外号浮云书生,本名何伟。原为霹雳神君之徒,后来在外面作一桩案子,霹雳神君一气之下将他逐出门墙。
岂知他后来变本加厉,竟又拜在黑魔头红尘隐士王白虎门下为徒,学得一手暗器,及超绝轻功,于是如虎添翼,到处作奸犯案。
在未叛离霹雳神君前,对这美艳如仙的师妹早就垂涎三尺,无奈冷玉洁对他这位师兄则远而敬之。
但是何伟总以为自己仪表不凡常常出言挑逗,冷玉洁虽然心中不悦,她是位温蜿贤淑的姑娘,总以师兄妹之礼视之,从未对他表示愠色。
故此后来他叛离了霹雳神君仍然心中思念这位师妹,直至在独山湖挨了冷玉洁的“弹气成珠”才了解这位师妹并不爱他。
就这样,也是冷玉洁看在师兄妹份上,手上留了情。
今天见冷玉洁与何磊亲密的情景,不由妒火高烧,本想用鱼尾袖箭将何磊伤倒。
哪知低估了对方实力,反弄得自己负创而逃。浮云书生何伟含恨而走,后来却是给何磊带来不少困扰。
且说何磊经他如此一扰,激起了满怀思絮,暗想血仇未报数月之间却招惹上一些无谓的烦恼。
心头一急,遂闷不吭声地策马疾驰。
冷玉洁见他忽然变得沉默,心中甚感纳闷,只好与忧天和尚赶了上去。
若以速度而论,忧天和尚脚程并不慢于他们骑马,故此三人在两天晌午后即抵达曲阜。
何磊因为心惦楚云姑娘,即与冷玉洁及忧天和尚二人商量。
自己欲再往凤凰山去一趟。
并请冷玉洁与忧天和尚由兖州往腾县城方向去找,不论哪一边找到与否,均在徐州会面,并约定不见不散。
冷玉洁担心他出事,原欲与他同去凤凰山。
后来何磊要单独去找,只好互道珍重,分成二拨上路。
冷玉洁与忧天和尚这拨,暂按不表。且说何磊一个人往凤凰山去打寻楚云姑娘。岂知搜遍了整个风凰山的每一角落,仍如上次来时一样,没有找到彩霞姥姥。当然更谈不上看到楚云姑娘了。
何磊经过两三天的山中奔走,已感疲惫不堪,饥饿时仅以干粮果腹。他渐渐地体会到失望的痛苦。
昂首凝视着遥远天际,飘浮的悠悠白云……想在这茫茫的人海,去找寻楚云姑娘,何异海底捞针谈何容易。
但是,如果永远地打听不到她,又怎么对的起含冤九泉的楚汉德夫妇呢?
何磊想至此,不禁嘘唏长叹!
他的双腿,似失去了主宰慢吞吞地提不上劲来,沿着山道缓缓前进。
总之一个人在得志的时候,大多兴高采烈,精神百倍。一但遭到失意,总是颓丧不堪,一切希望都变成灰色的泡影!
何磊虽是位坚强的少年,但因他太关心楚云了。一旦无法寻获她的下落,怎能不使他失望,悲愤呢?
他在这凤凰山区,漫无目标地乱闯,不知不觉已到了祝沟附近.
忽听路边草丛内传出一阵低微呻吟之声。
这声音非常的低沉,这发出呻吟之人,似有无限的痛楚与悲伤。
何磊一时好奇心起,遂循往草丛中寻去,约莫走了数丈,见草地上躺着一位满面于思的老者。
只见他双睛紧闭,四肢瘦骨嶙嶙,而色仿如黄蜡,显然是位病魔久缠的老人。
何磊见状,一股强烈的恻隐心油然而生。
俯身下去,在他额上轻轻一抚,不禁大吃一惊,岂知这老者在发高热。额上如沸水般灼人。
那老者虽是半晕迷状态,经他这一下按抚,已是被他惊醒,似用了很大的气力,才慢慢地睁开一双眼睛,露出惊异的眼神,对何磊投了一瞥,旋又双眼紧瞌。
何磊再往他腕脉上一按,发现脉息微弱,似有很重的
病痛。忙问道∶“老丈为何一人卧病于此荒野,可否告知其详?”
那老者微睁双目,瞧了何磊一下,叹息道∶“唉,说来话长……”
似很痛苦地辗动了一下身形,接道∶“老朽姓汪,从小嗜武成癖,所以略通一些拳棒功夫,数十年来就在这山下,设堂授艺,以此糊口。
“数年来收了三位弟子,岂知他们原为一帮山林毛寇,野性难改,待三年艺成后,对我一点积蓄起了不良念头。
“于昨晚趁夜静更深,正在熟睡之际,将我击伤,弃于此地……”
他说至此,似感非常吃力,略微停顿了一会,喘息地接道∶“现下,我的内腑伤势已无好转的希望,不过我那老伴儿好像被几个劣徒抬到山后的林子里去了,老朽有一事相求,不知小哥儿是否见允?”
何磊慨然答道∶“只要在下力能所及,当为效劳。”老者见他慨然应允,委颓的面庞,显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道∶“如此,烦劳小哥儿,将老朽背负送往山后,找到我老伴,使我们死在一起,在九泉之下也感小哥大德大恩。”
何磊暗地想道∶“如此倒可利用千寿丸将他夫妇一块治好。”如飞般奔去。
老者偎在他怀内,喘息似乎略为转缓,何磊睹状,心中安定了不少。
他抱着这老者在山后林子里,四处都找遍了哪里有点人迹。
老者又指东划西的,累得他抱着他瞎跑了一阵仍然无所发现。
忽然右手曲池穴一凉,忙俯首察看原来是老者一只干枯的手,抓在上面。
这原是一件极平常的事,也就不以为意。
他为了不忍拂这受伤老者之意,以最大的容忍又找了一阵子,随着老者的指点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山谷中。
何磊游目四顾,但见一线溪流,在谷底蜿蜒而出。两壁悬崖参峨煞是壮观以极。
他不自觉地驻足观赏,似乎对这景色不胜神往。蓦闻抱在怀中老者似是很气愤的暴喝道∶快将我放下,在这儿发个什么呆!”
听来语音洪亮,全不像受过重伤之人,发出来的语音,以他刚才与何磊的答话神情而论,简直前后判若两人。
何磊听得十分诧异,他想或许是老者被自己抱得太久,身体感觉难受,痛苦过极才叫自己将他放下。
遂毫不考虑地将他轻轻地平置地上。
他这里双手刚缩回来,忽听老者阴恻恻地一声长笑,随道∶“娃儿,血债要用血来还,你现下离死不远了。”
他说话的语气,虽然刺耳难听,但他仍是躺在地上的吼着。
何磊对他突然的转变,甚是奇异,但又想道∶可能是这老者,病中发生呓语。
忙俯身下去,安慰地说∶“老丈不要急躁,尊夫人一时无法找到,待在下为你将伤势疗好,再去寻找不迟……”
那老者未待他说完,霍地腾身跃起,响起一阵如狼嗥乌啼的狂笑。
听来使人满身汗毛倒竖。
何磊见老者忽然手舞足蹈,引吭长笑,心中暗自嘀咕。
“这老人敢是病得发狂?我得将他治好才行。”遂揉身欺进,右手并指如锋,向他睡穴点去。他是一番善意,想对老者用点穴手法,将他制倒,以便为他喂药疗伤。
他的指锋刚要接近老者身边,蓦地人影一晃,那老者快捷无比的,已是滑身五尺开外。
何磊被他如此一扰,弄得丈二金刚,摸不到头了。老者忽又响起一阵慑人心神的怪笑,只见他笑得前俯后仰,足底跄踉,用手指着何磊,如幽灵般阴森森地道∶
“你中了一种不可解救的毒,你现下是定死无疑了!”
何磊听他说完,半信半疑地忖道∶我没有吃过什么?怎地会中毒呢?这老人实透着奇怪,我得问个明白。
遂上前两步道∶“在下不知身中何毒,老丈可否明示。”那老者忽地面显狰狞,双目凶光炯炯,逼视着他道∶“哼你中了老夫的‘五毒阴寒蚀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