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2)
有的学生在计算器里输入12×12,手指飞快,做着最后的练习。
随着铃声响起,监考老师鱼贯而过给每个学生发了试卷。
安饶拿过试卷看了眼。
他大学学的是美术不需要考数学,知识也都忘得七七八八,乍一看,还有点懵。
铃声再次响起,隔壁的亚德兰学生已经拿起笔,手指在计算器上飞速划过,那速度,就像个无情的打字机器。
安饶冷静下来,看向第一道题。
【请在下面选出正确答案:1/4+2/8=?】
……
第二道题:“请计算半径为12cm的圆的周长。”
……
这是认真的么?
如果他们这边嘉宾里有谁不会的,抓来炖汤算了。
他抬起头,看向前座的楚观南。
楚观南每次读题只用几秒钟,思考几秒钟,一道题仅用半分钟就选出了答案。
摄像机从每个人的试卷上划过,弹幕顿时一片:
【这也太简单了吧,小学初中的题,我大学毕业四五年都记得怎么做。】
【hhhh目前来看,南哥全对。】
【沈维舟回去检查第四题!!】
【我们饶饶目前来看也全对。】
BBD弹幕:
【他们都不用计算器?】
【对面好嚣张,瞧瞧他们在说什么,初中的题?】
【不得不说,他们做题好快,已经写到大题了。】
【我随便蒙我也快。】
最后一道大题,是几个三角形叠在一起,题目:“将ABC中AB=BC改成AB≠BC,其他条件不变,求α为多少度时图一两个结论完全成立。”
这种题,初中时老师讲过,他甚至列举出三种求证法写在黑板上让学生背下来。
背着背着,忽然就比记自己大名还熟。
隔壁亚德兰的学生也慢慢写到了大题,他们直起身子抱着胳膊,闭眼冥想,有的眉头紧蹙,手指在计算器上无助地乱点。
安饶摇摇头,笔尖飞速划过试卷。
【这还需要想?我都背过了。】
【事实证明,死记硬背它是有用的。】
最后一个句点落下,考试结束铃赫然响起。
卷子收上后,安饶戳戳楚观南:“最后一题你的答案是多少。”
“二十五度。”
安饶:……
不是三十五度么?
“你写多少。”楚观南问道。
“我写的三十五……”
“嗯,那对了。”楚观南收好考试用具,站起身。
安饶一下子拉住他的手:“你不说二十五么,怎么就能确定我对了。”
“因为二十五度是我乱说的。”
……
“你,你就会欺负我。”安饶拉着楚观南的袖子使劲拽了两下。
他还以为自己真的算错了,差一点就要去问老师要回卷子重写。
楚观南拿文件袋轻轻碰碰他的脑袋:“沉下心来,戒骄戒躁,还有三场。”
弹幕乐不可支:
【哈哈哈南哥又在逗老婆,坏死了。】
【呜呜呜老婆吓坏了吧,老婆不怕不怕,输赢没关系,尽力就好。】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是南哥第一次……逗别人。】
【发现了!KSL!这么个逗法不怕老婆今晚不让他进来么。】
【进哪里(滑稽)】
【那个小那个穴哈哈哈,这是能说的么?】
隔壁亚德兰的学生垂着头,余光看着旁边八位嘉宾一脸轻松的模样,他们凑到一起小声议论着,愁云遍布全脸。
“怎么办,感觉这次出题很难,可他们好像很开心……”
“别担心,数学是我们的弱项,但其他科目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一直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安饶慢慢将脑袋搁在桌上。
有点困了。
眼睛酸胀发疼。
下一场是英国古典史。
试卷一发下来,看着整张纸宛若蚯蚓一样的字母,安饶一头栽在桌子上。
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眼花。
刚才数学考试耗费了不少精力,本来就只睡了两个小时,现在恨不得抱着桌子直接补觉。
旁边的学生发出了自信的笑声。
Soeasy!
安饶看着试卷,脑袋越来越乱,困意越来越强。
【1640年,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又被称作:?】
是什么呢……
脑袋很痛。
睡觉?
不不不,答案不是睡觉,是他需要睡觉……
安饶慢慢趴在桌子上,手里的水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这题书上有,曾经背过的,但是……
真的好困,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模糊。
听到动静,监考老师的目光顿时X光一样射过来。
安饶做了数个深呼吸,背部挺直,但似乎没太有用。
拍摄、熬夜、学习使得他精神内耗严重,甚至感觉不出是困顿还是疲惫。
思忖良久,他缓缓举起手。
一时间,考场内所有的目光整齐向他看去。
监考官疾步走过去,诧异问道:“有什么问题?”
安饶摇摇头:“没什么问题,但是,能允许我站着答题么?”
考官更诧异了,他往那一站,别人写什么不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抱歉老师,我昨晚没休息好,现在脑子不清醒,如果您不放心,可以让我去前面站着写。”安饶大概看出了老师的犹疑,解释道。
两位监考官互相对视一眼,凑在一起小声商量着什么。
他们觉得,就算把人拉到操场去写水平也就这样,根本不足以同亚德兰的学生抗衡。
“OK,允许你站着作答。”考官一摊手,指着讲台,“请吧。”
众目睽睽之下,安饶拿着卷子站到了讲台。
一抬头,下面的学生都用好奇的目光盯着他看。
没时间顾虑太多,写吧。
弹幕飞过一片:
【安SJ又在这哗众取宠了?真就不给他镜头他难受是吧。】
【卖弄什么好学生人设呢,谁不知道他当年走的艺术。】
【大家别对这种九漏鱼抱太大期望,学习好他能去学艺术嘛,不就是考大学的捷径而已。】
【原来这就是东方教育么?去讲台上做题?哈哈,长见识了。】
【哈哈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滴答、滴答」秒针疾速跳动。
时针从十指向了十一。
果然和自己想得一样,古典史老师除了吹牛没别的,试卷上的题他一道也没讲过,除了靠吃饭时争分夺秒加紧复习,以两小时小黑屋为代价外,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古典史的题不算难,都是纯靠死记硬背的知识,出题也不像国内老师出题那样设置各种选择陷阱。
刚才因为精神不佳浪费了些时间,还有十分钟,但最后几道议论性大题还没写。
安饶再次闭上眼睛,用一分钟的时间恢复下精力。
【他不会又要睡吧,九漏鱼就是九漏鱼。】
【你可以闭嘴了么?人家昨晚没睡好闭目养神一下怎么了。】
【呵呵呵,看看时间,九分钟收卷。】
再次睁眼的时候,笔尖疾速划过纸张几乎擦出火星,这场考试除了考验对英国历史的掌握程度更是考验对英语的掌握程度。
几个英文不好的嘉宾干脆放弃了,在最后的大题上来回写那一句“Today,iamverysad.”
“叮铃铃——”
随着收卷铃响起,安饶在试卷上落下最后一个句点。
老师要求全部停笔,从讲台上这位特殊考生开始收卷整理。
卷子收上去,安饶还坐在那里。
头痛欲裂。
林景溪路过的时候重重叹了口气,走到安饶旁边压低声音道:“你可真会出洋相,为了彰显自己努力真是想尽一切办法。”
安饶瞥了他一眼。
这人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是吧。
一个亚德兰的学生路过,没走出去几步又倒退回来。
他哂笑着拍拍安饶的肩膀:“感谢你为我们提供的放松表演。”
放松表演……
伊西多摸摸鼻子,随手推开那个学生挡在安饶面前。
看着他乌云密布的脸,伊西多委身摆出笑脸:“别想那么多了,中午吃好点好好休息一下,下午还有两场,加油。”
……
安饶坐在操场上,微风阵阵,拂开他细碎的发丝。
低着头,脚边的影子斜斜拉长。
突兀的,脸颊一热。
回过头,一只握着热乎乎罐装牛奶的手停在一旁。
顺着看上去,楚观南淡漠的脸隐匿在逆光中,氤氲不清。
安饶低下头,没动。
楚观南在他身边坐下,拉开易拉环递到他手中,视线看向操场上正在打曲棍球的学生们。
“不去睡觉么?下午还有考试。”他低低道。
安饶摇摇头,当时是很想睡,但一旦过了那个点,精神被全部调动起来后,莫名没了睡意。
“我懂了,你觉得考场的桌子睡起来比较舒服。”楚观南嘴角漫上一丝浅笑。
安饶瞪了他一眼,眼眶微微泛起红。
楚观南愣了下,刚送到嘴边的咖啡缓缓放下。
他摩挲着咖啡罐,余光悄悄看了眼安饶。
半晌,他从口袋里摸出巧克力递过去:“午饭也没吃,肚子不饿?”
“不想吃。”
“很在乎这场考试?”
安饶只觉鼻根一酸。
他抬起头,视线模糊一片。
“考场上犯了困。”安饶低下头,手指捂住眼睛,“怕造成不好的影响。”
楚观南静静凝视着远方,良久,轻声道:“你已经尽力补救了,这就足够。”
安饶吸了下鼻子,头埋得更低。
“是人都会感到疲惫,很正常,那些对你言语指责的,未必有你做得好。”
安饶握紧手指,良久他起身伏到楚观南怀里,双手用力揽住他的腰:“老公……”
楚观南撕开巧克力包装,送到安饶嘴边:“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安饶点点头,咬了一口巧克力。
微苦在舌尖融化。
“没时间了,回宿舍太远了。”
楚观南抚摸着他的头发,指尖滑到颈间,轻轻捏了两下:“那就在这睡。”
安饶抱着巧克力,慢慢闭上了眼睛。
楚观南的怀抱好宽阔,胸前鼓鼓的像记忆枕,比床还舒服。
下午第一场是拉丁语考试,分为听力和写作两部分。
安饶对着考场门口的全身镜整理下头发,系好领带,抚平褶皱。
林景溪的脸在身后一闪而过。
“安饶,我拜托你今天下午千万打起精神,别给国人丢脸成么?”
安饶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进了考场,监考老师发给每人一副耳机。
看着手中的试卷,安饶内心产生了深刻疑问:
拉丁语真的很难么?
全世界提到它都会一脸痛苦摇摇头。
但同中文相比,太简单了。
没有定冠词,语法也只有五种,大家对它「难」的定义在于文献太少、被天主教私有化,并且它的动词变位一度被誉为「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国内学习文化课时,老师会反复强调一个词:
基础。
基础如地基,想盖几层楼得看地基打得好不好。
听力开始。
耳机里传来拗口难懂的语句,几乎所有人都一瞬间皱起了眉。
这什么啊,跟某种咒语一样,叽里咕噜的。
安饶静静听着。
听不懂。
但大概通过试卷上的单词能明白问的是什么。
如果听不懂,唯一的方法就是提取关键词,根据提问往答案上靠。
旁边一个亚德兰学生忽地塌了身子,摇头晃脑说了句“OMG……”
沈维舟杜悦伶他们干脆不听了,在听力选择部分全选了「C」。
那个口诀是什么来着?
四短一长选最长,反之同理,四项同长就选C。
顾慕慈也开始点兵点将,点到哪个算哪个。
祁晏则ABCD轮着来。
只有安饶,听完发音后开始提取关键词,如果连关键词都提取不出来,就根据提问分析可能的答案。
听力结束,终于来到了难以逾越的鸿沟——语法写作。
不光考生们,观众也萎了:
【妈呀我都听晕了,这啥啊这是。】
【不公平,亚德兰的学生毕竟学习了很长时间,嘉宾也才去了两周,怎么能跟这群孩子比。】
【想想咱们一个「啊」就有好几种语境,还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谢谢,有被安慰道。】
写作题目:“浅谈君主立宪制。”
简直为难人,让他们写个「快乐的一天」都未必能写出来,还要再结合古典史垒个这么高深的主题……
安饶转着笔,短短一句主题来回读了十几遍。
这整张试卷看下来,都是对亚德兰学生有针对性的进行出题,他们怎么不出个「浅谈社会主义」的主题?
没时间了,写吧。
曾经分析过,拉丁语动词有三种规则的结尾,一种不规则的。
在时态当中,将来式和未完成式都是规则的,把剩下的过去式不规则语法拆分开,大多数其实也是有规则的。即便是不规则的,一般都是词根发生变化,词根不需要理解,纯靠死记硬背背几个往上套也绰绰有余。
现在,就要靠着被西方教育所鄙视的「死记硬背」来进行写作。
要知道,四六级模板作文他信手拈来,英国古典史更是倒背如流。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声,其中还夹杂着痛苦挠头发、感叹「OMG」的声音。
“还有最后十分钟,请大家抓紧时间。”监考老师高声提醒道。
旁边几个亚德兰学生整张脸磕在桌子上,心里不断诅咒着「该死的拉丁语」。
铃声响起,老师提醒停笔收卷。
考生们一下子瘫倒,满脸痛苦活像丢了半条命。
“为什么要出这种题啊,根本不知道怎么写。”
“我都不想考了。”
楚观南回过头:“写得怎么样。”
安饶反问:“你呢。”
“不太好,大部分听不懂,写作也一塌糊涂。”
“这种命题大概只有伊西多能写明白吧,完全就是针对他家历史出的命题。”
一回头,就看到伊西多已经趴在了桌上,两只手捂着脑袋。
……
“啊这傻逼考试,折腾死人了。”杜悦伶一出考场便烦躁地嚷嚷起来。
安饶:“还有最后一项选修课,你们考什么。”
沈维舟沈懿:“小提琴。”
祁晏:“美术。”
杜悦伶顾慕慈:“游泳。”
最后,他们齐齐看向安饶:“你呢。”
安饶笑笑:“汽修。”
嘉宾们:……
众人分开去到自己的考场。
安饶和楚观南伊西多以及另外两名学生来到了停放豪车的楼洞下。
远远的,看到一道身影已经等在了那里。
安饶走近看清那人后,顿时心凉了半截。
评分老师……
是英格玛。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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