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1 / 2)
“我是受主人邀请来的。”
简槐也站在广阔的草地前,望着狼狈的晏殊禾,姿态傲慢。
“而你只是偷偷溜进来的流浪狗。”
晏殊禾拍落身上的树叶。
他的确是背着父母过来的,却毫不慌乱。
“你是简槐也?还是ryan?”
晏殊禾缓缓的说着,简槐也的脸色一变。
“听说你回国后,藏了很久。”
“怎么现在又不藏了?”
“要不是我回忆起,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表兄,我还发现不了这件事。”
晏殊禾冷笑一声。
“你还要继续你那个离家出走的小游戏吗?”
“你不觉得幼稚吗?”
简槐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晏殊禾骂幼稚的这一天。
他还真讨厌这种人啊。
真正的大少爷,没吃过什么苦,
从小被周围人的照顾和尊敬,肆无忌惮,真挚又炙热。
直白到可憎。
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喜欢时悦”了。
只有没怎么被伤害过的人,才能这样坦诚。
“我没有。”简槐也皱眉。
“我只是不想回家而已。”
简槐也懒得再和晏殊禾在这拉拉扯扯。
他转身越过草坪,想往古堡内走去。晏殊禾却不放过他,紧跟其后。
帝都最受数瞩目的生日宴,邀请来的嘉宾,自然也分为三六九等。
古堡内的二楼,是最尊贵的宾客。
一楼大厅是中等。
草坪旁的露天酒会是下等。
古堡外的草坪旁,简槐也和晏殊禾的声音,吸引了旁边宾客的注意。
男男女女光鲜亮丽,香槟在裙角鬓影中交错。
但其实是社交圈最边缘的人物。
许多人认出了晏殊禾。
另一个人,虽然也在综艺中见过,但并不清楚是哪家的少爷。
简槐也不想被太多人注意到。
他试图甩开晏殊禾,快步迈入古堡二楼。
而已经不断有人围了过来。
晏殊禾拉住简槐也,“简槐也,你别装了我告诉你。”
“我不会允许你欺骗时悦的。”
“你不要想着,利用时悦达到你的目标?”
他愤懑的说。
“时悦马上就会知道这件事。”
简槐也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晏殊禾。
“我什么目标?”
晏殊禾鄙夷:“我哪知道。”
“可你不就是个变态,臭名远扬,喜欢看别人痛苦。”
围观的人越来也多,低低的讨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简槐也深吸一口,提醒晏殊禾。
“她又不喜欢你。”
他的语气满是讥讽。
这理应是致命一击。
本应惊慌失措的晏殊禾摇头,冷静的说,“我做这些,又不是为了她喜欢我。”
“只是我一厢情愿。”
“没什么好怪她的。”
“是我自己想这样做而已,我愿意为了她做这些。”
“不需要任何回报。”
晏殊禾的声音铿锵有力,带决绝的、倔强又澎湃的情绪。
“那你呢?”他又挑衅般的盯着简槐也。
“简家的小少爷?”
这个小小的角落瞬间安静了起来。
别墅分外幽静。
时悦午觉睡过头,打开手机,见到了几个简槐也的未接来电。
她没急着打回去,下楼看了看,好像所有人都去准备赴宴了。
时悦见到在客厅工作的沈丞川。
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丞川听见脚步声,立即合上笔记本。
“你醒了?”他看着素面朝天的时悦。
“嗯。”
时悦拿到倒好的水。
沈丞川耐心的看着她喝完。
“走吗?要准备去宴会了。”
时悦后知后觉的问,“你在等我?”
“嗯。“
沈丞川点头。
他穿上外套,拿起文件和笔记本,走到屋外,弯腰给时悦拉开车门。
沈丞川亲自当司机,带着时悦去美容院。
spa、化妆、发型……一条龙服务。
时悦一到店,店员就拿出了好几种方案,给时悦挑选。
风格都是最适合时悦的类型。看得出来,是有提前准备过的。
总裁文里,总是有这样的情节。
丑小鸭被改造一番后,焕发光彩,变成了白天鹅。
可时悦本就人群中最醒目的美人。
沈丞川在vip休息室工作,时悦穿着一身白色雾气般缥缈的纱裙,推门而入。
他愣了下。
今天的时悦,好似比平时更加耀眼和明媚。
他察觉到自己心动难捱。
“走吧。”沈丞川有些紧张,僵硬的抬起手。
他在时悦身后给她提起裙摆。
一路上,沈丞川都格外安静。
时悦坐在副驾驶,像往常一样,扬指甲,打游戏,和沈丞川一起看夕阳中的城市。
生日宴门口,沈丞川亦步亦趋的跟在时悦身后,提裙摆,开道。
护送她到门口,然后看着她掏出邀请函。
“时小姐啊。”风家人似乎和门童打过招呼。
门童对着呼讲机说了几句,
很快,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跑出来,殷勤的接待时悦。
“你不去吗?”时悦意外的看着沈丞川。
“我就不去了。”
沈丞川的面容氤氲在浓郁夜色,有种不真切感。
时悦入场前,定定的看了沈丞川几眼。
他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在夜幕前挥手。
黑色西装将他裹得严严实实,肌肤冷白如玉石。即便在夏天,周遭也永远散发着冷气。
“谢谢。”
时悦轻声说。
也不知道沈丞川听没听见。
而没有人看到的一幕。
时悦转身,沈丞川嘴角挂着的那抹笑,渐渐的、如烟雾般消失。
他面无表情的回到车内。
开灯,检查放着的文件。
看了一眼,沈丞川的眼帘颤了颤,僵硬的放回去。
少了一份。
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一瞬间,所有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沈丞川点燃了一支烟,很久没有说话。
他一直靠在车窗旁,发呆,思索,抖落烟蒂。时而皱眉,大部分时候面若死灰。
李秘书赶过来,接替了驾驶座。
沈丞川下车,却只是靠着车门,仰头看着夜幕,缓缓吐了口烟圈。
李秘书降下车窗,“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沈总戒烟五年了,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地皮底价泄露了。”沈丞川说。
李秘书心脏病都要犯了。
“什么?”他几乎整个人蹦起来。
“是我给她的。”沈丞川冷冷的垂着眼帘,撒谎道。
他不想偷这个词和时悦联系到一起。
“?”
李秘书的大脑彻底死机。
他呆若木鸡。
沈丞川也很迷茫。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全然失去了对生活的掌控,被感情和事业架在半空中。
进退两难。
晚风吹来。
沈丞川焦虑得胸口灼热,感觉前面没有一条路可以走。
大脑一片混沌,痛苦和悲伤像一把钝刀子,时刻扰乱着他的思绪。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垂头,讪讪的露出一个苦笑。线条利落的脸庞浸泡在夜色里,像剔透的雕像。
因为挣扎和压抑而美丽,但也无比脆弱。
宛若一座雪山分崩离析的前兆。
“别急。”
李秘书也看出点端倪。沈丞川的情绪很差。
“沈总,如果这块地皮丢了。赤杉资本的股东用这件事刁难你。”
“要召开董事会,取消你作为大股东的决策权。”
“你要怎么办?你害怕吗?”
“无所谓。”
一提到工作,沈丞川的语气冷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盯着我,为我万中无一的失败准备好了臭鸡蛋和石头。”
“可就算我的职场生涯里,有一个污点,那又怎么办?”
“我又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
“更何况,我手下的投资的公司也不止这一家。”
“少了一个赤杉资本。我反而可以把精力放在其他公司上。”
李秘书相信沈丞川的话。
他提高音量,话语在夜色之中回响。
“那你在害怕什么?”
对啊。
那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沈丞川睁大双眼,像是被闪电击中了灵魂。
他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李秘书担忧害怕的看着他。
伸出手,又不敢触碰他。
沈丞川早慧,理性,时常被评价像冷血无情的机器人。
可这些都不是他。
只是一层又一层包裹住他心脏的外壳。也是他面对世界的武器。
一切都在摇摇欲坠。
沈丞川的身体里仿佛发出了喀嚓喀嚓、雪崩般的声响。
所有困扰他的、惊动他思绪、突兀又毫无理由可言的东西,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我……”
“我是在怕……”
我在怕时悦不喜欢他。
害怕时悦把其他东西看得比他更重要。
沈丞川大口喘气。
仿佛是一口气跑了马拉松一样。脱力、疲惫,但是又畅快。
堵在胸口的东西忽然间被疏通了。
“沈总……”李秘书下车,伸手想扶沈丞川。
他抬手拒绝,直起身子,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来。
他炙热的、满怀爱意的望向古堡。
朦脓夜色下,那里灯火通明,热闹的喧嚣声阵阵。
“我要去生日宴,你先回去。”沈丞川郑重的说。
“啊……?”
“你不是说不去吗?你又犯糊涂了?”
李秘书想劝阻。
可沈丞川像个愣头青一样,嘴角上扬,压根没听他说什么,转身就往那走去。
身上那股呼之欲出的压抑、烦闷褪去,漆黑的眼眸澄亮,像被水洗过的黑曜石。
沈丞川脚步轻快。
“靠!”李秘书无奈的骂了句。
只希望明天自己不会失业。
沈丞川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对引路的门童,都毫不吝啬的给予了一个笑容。
自从父亲去世后,这是第一次。
他那枯燥乏味、被安排到每分每秒的生活,忽然间就生动了起来。
死水涌动成活水。
黑白的画有了颜色。
沈丞川入场,穿过草坪,目标明确的往古堡大门走去。
门口围着一堆人。
大部分都是生面孔,见到沈丞川后诧异又谄媚的想搭话。
沈丞川一一拒绝。
他走了几步,见到被围在中间、永远是人群中焦点的两个男人。
简槐也和晏殊禾。
沈丞川意外的停下脚步。
“简家?是那个简家吗?”
“姓简的本来就少,还有钱的,就只有那一家了。”
“简家不是定居国外了吗?我记得,是因为他们家两个儿子都意外去世了。”
“简家老爷子生过病,绝后了。真是造孽啊。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
“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那这是私生子吧?”
“肯定了。看年纪还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