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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开玩笑吧?慎介的脸颊有些抽搐。
当然我只是打个比方啦,可是后来发生了许多怪事,也只能用这个词汇解释了,或许说正在不断发生,以现在进行式来表达比较恰当。
我不懂你说的意思。
这样子啊!木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面向挂在衣架上的洋装,触摸起袖子的部分。我想问你,你对车祸经过记得多少?
要说多少的话,倒不如说全都记得。虽然曾经忘记过,但现在几乎全都想起来了。
车祸那一瞬间的情形呢?
记得。想说是不是撞到什么,接着就传来很大的声响。当我注意到你们的时候,车子已经撞上墙壁了。
如此一来,如果你仔细看过的话,你应该看见墙壁与车子之间夹着一个人啰?
是的。
我就说吧!木内吁了一口气。你们看到的也顶多就是这样而已。
你想表达什么?
我们木内重新面对慎介。看到的景象和你们截然不同,或许该说被强迫看到的吧!毕竟最后夺走岸中美菜绘性命的,是我们的车。
你一直记得当时的情形吗?
连做梦都会梦到。木内微微一笑,但那抹笑容一闪即逝。我直到现在都能清楚地回想起来,当时车子辗过女性身体的感觉。明明就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却觉得像是慢动作重播似的,感觉到她的身体被一点一点地辗过,一个活生生的人,逐渐变成一具尸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尽可能全部忘记,然而我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吧!
慎介感觉自己背脊发凉,同时也觉得口干舌燥,想要喝水。
尤其感觉好像有东西烙印在自己的网膜上,完全挥之不去,你觉得那会是什么?
不晓得,慎介以摇头代替回答。
是眼睛。木内回答。
眼睛?
对。就是眼睛。木内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岸中美菜绘临死前的眼睛,直到她断气之前,她的瞳孔都绽放着执拗的光芒,那是对自己的生命执着,却又不得不走向死亡的悔恨光芒,对杀人凶手的憎恨之光,我这辈子都未曾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睛。
慎介听着木内说话的同时,也回想起自己其实也看过那双眼睛,他心想大概就是那双眼睛。瑠璃子偶尔显露出来,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岸中玲二所制作的那些人偶,全都拥有可怕的眼睛。
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在那场车祸当中,我们和你们被定的罪几乎同样的重,可是你们却没实际感受到致人于死的感觉,而我们呢,却是眼睁睁地看到被害者死亡。
慎介没有回嘴,只是沉默地站着。
可是我的情况还算好,岸中美菜绘的眼睛并没有朝着我看,她瞪视的人是绿。绿的身体感受到自己开车撞到女性的身体,又和那个女性四目相对,直到她死前的最后一刻。
慎介用力紧紧握拳,以全身的力量紧握着,因为不这么做,他的身体会不停颤抖。他连想象绿的心境都感到惊悚无比,更别提真正经历这一切的当事者。
那双眼睛夺走了绿的一切,也可以说把她的心完全杀死了。自从车祸发生以后,绿就等同于废人,人虽然活着,但其实是死了,或许是受到那双眼睛强烈憎恶与愤怒的力量影响吧!
医学也无能为力吗?
她的父亲一定试过所有的解决方式,只是都失败了。最后只得到一个普通到极点的答案,要她待在安静的地方疗养一阵子。尽管如此,又不能把她丢在我们照顾不到的地方,所以选择的地方就是
环球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