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父子相认(2 / 2)
爷爷就端起酒盅,对张编剧说:“老哥哥,上次在北京咱们就没喝多少,今天到家了咱就畅快的喝,来。”
张编剧就端起酒盅,说:“不说啥客气话了,今天就当回到家乡了,喝!”说完,先和张太爷爷碰了,又和爷爷、父亲碰了一下,一口就喝了。
吃了几口菜,张编剧就说:“嗯,不错,真的是地道的农家菜,这让我想起来当年在山里打游击的时候老乡们做的饭菜了,这么多年,还是那样的味道,食物比哪个时候丰盛多了。”奶奶就在旁边乐了。
几杯酒下肚,张太爷爷就不让父亲倒酒了,说喝点就行。而且还破例没有早早吃饭离开去休息,而是专心致志慢慢吃着菜,听爷爷和张编剧聊天。
张编剧几十年不在家乡了,口音早已改变了很多,现在基本上是一口地地道道的北京话了,儿话音很多也很好听。
张编剧此刻也会偶尔说几句家乡话,可是已经不那么纯正了,他喝了一杯酒后,瞥见小叔自己在那里不紧不慢吃东西,他看着细嚼慢咽的小叔对爷爷说:“小四还真是奇人,啊,不,奇人也形容不对,应该称他为异人。他为什么能知道我的小名?”
张编剧还是耿耿于怀,解不开谜团,好奇心就越强,好奇心越强,就越想早早知道答案。
爷爷现在对小叔的一些异于常人的能力早已信服,他笑着说:“老哥哥,你现在来了,吃完饭休息一会,没事了你就看四儿写字,没准就能得到答案了。”
张编剧吃了一口菜说:“我的小名是我爹取的,自从我爹娘去世后,知道我小名的就只有当时救我的宣传队大哥哥、大姐姐们了,后来我也进了宣传队,队长大哥给我取了现在这个名字,小名都已五十多年没人叫了。小四上次写完了之后,又勾起我思乡之情,我才抽空又去家乡看了看,看看还有没有亲人可以找到。其实刚刚解放那几年,我回来不少次,能找的都找了,能问的都问了,有人亲眼看见我的父母在那次扫荡中和一群老乡被鬼子围在土沟里乱枪全部打死了,最后还扔了shoulei毁尸灭迹,我姥姥家更惨,全村被活埋,谁是谁都分不清了,一个亲人都没剩下。唉,全家只活下来我一个。”
那个时候我对小鬼子的恶行也是从电视上知道的,对于民族恨还不是很明白,只是觉得鬼子太坏了。我听张编剧说完,就插嘴说:“张爷爷,那你小名叫啥啊?你也是八路军、游击队吗?你杀过鬼子吗?”我对张编剧也是充满好奇,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
父亲就瞪我一眼说:“大人说话,小孩别乱插嘴。”
张编剧笑着对父亲和我说:“没事,孩子们就该懂点历史,这样才能以史为鉴,不能再让战争祸害咱老百姓了。我是参加了咱八路军,不过不是拿着枪和鬼子面对面战斗的,那个时候和你差不多也没枪高,就是和宣传队的哥哥姐姐们一起为战士们擂鼓助威的,做一些宣传、鼓动还有文化补习等等工作。我的小名叫小锁子。”
还没等我‘哦’字出口,只见张太爷爷举着要去夹菜的筷子‘啪嗒’一声,一只筷子就掉在盘子上,接着滚到桌面上,举着筷子的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脸上是一脸惊愕的样子,举着的手好半天没放下。
开始大家只当是张太爷爷没拿稳筷子掉了,看见张太爷爷这突然表情和哆里哆嗦的手,父亲赶紧把筷子又递给张太爷爷,张太爷爷都没接,眼睛转向张编剧,然后嘴唇颤巍巍,慢慢的问了一句:“你爹是锁匠吗?”
张编剧也注意到老爷子的一系列变化。也不理解刚才到底是老爷子怎么了,是岁数大了手脚不灵活了吗?听见老爷子这么问,就笑着回答:“老爷子,我爹不是锁匠,是吹唢呐的,就是专门在红白喜事上的吹鼓手。我爹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希望我将来子承父业,也吹唢呐。”
张太爷爷听完了,身体就离开了板凳,站了起来,另一支筷子也掉在桌上,哆嗦着双手撑着桌沿,尽量保持着身体平衡,坐在旁边父亲也站起来,扶着今日表现异常的张太爷爷。
张太爷爷极力保持着自己的镇定,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带着颤抖不止的声音:“你爹叫张雨顺,外号张喇叭,你娘叫魏大莲,小名大莲子,对不对?”
张编剧听见老爷子嘴里自己父亲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速度之快,差一点让旁边的爷爷跌倒在一旁。眼睛睁开得大大的张编剧,一连被老爷子说出来自己生身父母的名字还有外号,早已被眼前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等老爷子说完,盯着老爷子的脸,看着老爷子眼睛已经被泪水灌满,下一刻就滚滚而下。
张编剧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你是……?”
张太爷爷终于忍不住了,随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张太爷爷高声大喊着:“我的儿啊,我是你爹张喇叭啊,呜呜……我的小锁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