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2 / 2)
“妈妈最喜欢吃草莓味的棒棒糖了。”夏黎桐先在儿子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然后才接过了信封,用一种商量的语气对他说,“妈妈可不可以等回到家以后再拆开信封?这里人好多呀,妈妈想单独一个人看淘淘给我画的画。”
淘淘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才点了点头:“可以的,但是你一定要看哦!”
夏黎桐再度保证:“放心,妈妈一定看,看完还给你反馈。”等到淘淘点头之后,她才继续开口,“那我们现在回去找姥姥和爷爷好不好?妈妈给你带回来了一个新朋友。”
孟西岭无声地看了她一眼。
夏黎桐全然无视了他,只看淘淘。
淘淘好奇地问:“什么样子的新朋友?”
夏黎桐:“一个很帅的叔叔。他人很好的,我们现在去见他好不好?”
淘淘乖乖地点了点头:“好。”
夏黎桐终于舒了口气,立即抱着孩子回去了,丝毫没有理会身边人。
孟西岭目光暗淡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抬步跟了上去。
他们准备直接去饭店。
夏秋白想让夏黎桐和司尧一起坐孟利嵩的车,但是淘淘不愿意和妈妈分开,夏黎桐只能陪着孩子坐孟西岭的车。她还顺带着要求司尧也坐孟西岭的车,让他坐在副驾驶。
前往饭店的途中,孟西岭一直在无声地开车,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即便是朝右侧目,也是看右边的倒车镜,自始至终和坐在他身边的司尧毫无交流。
司尧本来就紧张,夏黎桐她哥还这么冷漠,弄得他更紧张了,连口大气都不敢喘,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地当乘客。
夏黎桐感受到了司尧的紧张,也感受到了孟西岭的低气压。为了缓解尴尬,她对自己儿子说了句:“淘淘,这个叔叔也很喜欢滑滑板,而且他滑得可好啦,你们可以交流一下学习经验呀。”
司尧听闻这话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即扭脸看向了淘淘:“我我、我真的蛮厉害的!我会dolphinflip!你知道这个嘛?海豚翻!高难度动作!”
小淘淘很实诚地摇了摇脑袋:“我不知道。”
司尧:“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我当你老师!”
淘淘却拧起了小眉毛,很是惭愧地说:“可是我已经有老师了,不好意思呀。”
司尧:“……”
这算是,婉拒了?还用了“不好意思”?
小小年纪,还怪懂人情世故……
夏黎桐都被逗笑了:“哈哈哈,淘淘,谁教你的‘不好意思’?”
淘淘:“爸爸。爸爸说如果别人让我做一件事情,我不喜欢的话,我可以直接拒绝。但如果那个人态度好的话,我可以选择委婉的拒绝,这样才不会伤人家的心。”
夏黎桐:“……”
学会如何拒绝别人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比学会接受更重要。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至死都学不会拒绝二字,所以他们终其一生都很累。
孟西岭把淘淘教的很好。
夏黎桐抿住了双唇,看向了驾驶室。
然而孟西岭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夏黎桐不得不承认,孟西岭确实是一个好爸爸。
把淘淘交给他,是她至今为止做出过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但他并不是一个好男人,最起码对她来说不是。他太理智也太会拒绝了,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她,因为他不喜欢她,或者说,并不在乎她。但是看在她态度很好的份上,他会用一种很委婉的方式拒绝她,比如你去当志愿者吧,去当一个善良的好姑娘。
在他心里,她和外人没有区别。
她想要的是一份偏爱,孟西岭却从来没有给过她。
孟利嵩在某家中式高档餐厅里面定了个包厢。
这家餐厅位于郊区的一座豪华的进四合院里,每一间屋子都是一间独立的包厢。
在四合院门前的露天停车场停好车后,服务员引着他们去了二进院的东厢房。
房间内的面积宽阔,十人台的红木大圆桌对他们几个人来说可谓是绰绰有余。
孟利嵩和夏秋白一起坐在了上首的位置,夏黎桐原本是挨着她妈坐的,但是淘淘一定要坐在妈妈爸爸中间,所以她只好让司尧坐在了里面,自己则坐在了司尧和淘淘的中间。
等菜之余,夏黎桐闲着无聊,就用餐巾折了一条小船。但谁知道淘淘并不喜欢小船,他想要小飞机。但夏黎桐还真是不会折飞机,司尧见状立即积极主动、自告奋勇地说:“我会!我会!”然后就抓起了餐巾,刷刷刷地折了起来。
小飞机折好,司尧递给了夏黎桐,想让她递给淘淘。但夏黎桐却没接:“直接飞过去。”转头又对淘淘说了句,“淘机长,准备接机!”
淘淘超级激动地说:“好哒!好哒!”
司尧笑了一下,将机头对准了淘淘的儿童座椅,一甩手腕扔了过去。布飞机刚刚好降落在儿童餐椅前面的小桌板上。
淘淘惊讶又惊喜:“哇!真的会飞,还会降落!”
夏黎桐满含赞赏地看了司尧一眼:“你还挺厉害的嘛!”
司尧羞赧地挠了挠头,谦虚地说:“还行吧。”
夏黎桐又被他这副明明很骄傲却又不好意思骄傲的样子逗笑了。
夏秋白也舒心地勾起了唇角。她本以为这男孩会介意桐桐生过孩子的事情,结果谁知道人家不但不介意,反而还对淘淘挺好的。说明是个好孩子,真心喜欢桐桐,不然也不能爱屋及乌……只要女儿能找个好男人,她就放心了。就是有点对不起孟西岭。但是感情这事不能强求,只能说他和桐桐有缘无份。
可能是因为于心有愧,夏秋白下意识地朝着孟西岭看了一眼。
夏黎桐和司尧在这边其乐融融,孟西岭却一直沉默寡言。他默默无声地靠在椅背上,低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盘盘凉菜逐渐上了桌。对于长期保持清淡饮食的夏黎桐来说,菜味有点儿咸,就多喝了两杯水,后果就是饭还没吃完就想去上厕所。
洗手间在一进院的西南角。
夏黎桐离开包厢后没过多久,孟西岭突然拿着手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公司有急事,我去回个电话。”然后也离开了包厢。
女厕所门口正对着一个房间。夏黎桐一走出卫生间就看到了对面半掩着的房门。
房间内黑布隆冬的,借着外界的阳光,大概能看出来屋子里面摆放着许多铁架子,横格上摆满了竹篮和纸箱。
好像是个放货的杂物间?
夏黎桐心想:杂物间正对着卫生间还怪危险的,万一有个变态藏在里面,专门埋伏从厕所出来的人呢?
啧,世界真危险——夏黎桐一边在脑子里上演着犯罪悬疑片,一边加快了脚步,谁知还没走上两步,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来人的身形挺拔,胸膛宽阔紧实;身穿干净的休闲白衬衫和整洁的黑色西装裤。
即便夏黎桐不抬头,也知道他是孟西岭。
她确实也没抬头,懒得抬头。她还以为他也是来上卫生间的,正想侧身给他让路,却听到了他冷冰冰的质问:“一个字也不想对我说是么?”
还不等夏黎桐把这句信息消化,孟西岭就揽住了她的腰,强行把她拖进了旁边的杂物间,并关上了门。
天光被隔绝在了门板之外,狭窄拥挤的房间内漆黑一片。
最初的震惊与愤怒过后,夏黎桐的内心只剩下了无奈。
她长叹了一口气,顺势将后背靠在了墙壁上:“你想干什么?”
她的语气相当的漫不经心,甚至透露着几分不屑和慵懒。
她好像是一点也不在乎他了,甚至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孟西岭心乱如麻,越发的急切焦灼:“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算是什么?”
他的嗓音也在发颤,揭示着他内心的无助与慌乱。
夏黎桐却越发的气定神闲:“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才要和他在一起。”
喜欢他?
孟西岭突然怒不可遏:“那我呢?我算是什么?过去那么多次又算是什么?夏黎桐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的音色中甚至已经透露出来了哽咽。
他在害怕么?害怕被她抛弃?
夏黎桐突然意识到了,他现在已经位于神台边沿,只要伸出手,轻轻一推,就能把他推下去,让他跌落红尘,摔个粉身碎骨。
他也应该好好地品尝一番求而不得的滋味。
这是他应得的。
“你什么都不算了。”她在黑暗中寻找他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咬字轻缓,却坚决,“孟西岭,我早就不爱你了。”
犹如一把刀刺穿了胸膛,孟西岭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滞了,就连神色也跟着凝固了起来。
她说、不爱他了……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她会不爱他了。
年少时的陪伴来得太容易,淘淘父母的身份又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不可撼动,他习以为常地认定了她会一直在他身边,从未想过这辈子还会有其他可能性。
他也不接受其他可能性。
他不想让她离开自己。
这时,夏黎桐又很认真地说了一句:“他对我好,比你对我好得多,我想和他在一起。”
这就是,不要他的意思了?
他不接受,也无法接受。
“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不想让你去爱别人”孟西岭竭力压抑着喉中的哽咽,艰难开口,向她保证:“我、我一定可以对你更好。”
夏黎桐却不为所动:“算了吧,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对我好了。我需要的时候你也从来没有出现我。”
“我可以弥补,我、我可以、用后半辈子补偿你。”漆黑的环境中,孟西岭的呼吸炽热,嗓音嘶哑,迫切的语气中带着哀求,“和他分开好吗?别和他在一起,以后我陪你,我可以一直陪着你,陪你一辈子。”
哦,好胜心被激发出来了才愿意陪我一辈子?
我算是个什么东西啊,还能劳烦你这个活菩萨屈尊降贵了?
夏黎桐冷笑一声,半是讥讽半是调侃:“我的好哥哥,你疯了吧?”
孟西岭就是疯了,早就疯了。
但他总是不承认自己疯了,不承认自己会爱上继母带来的妹妹。
他明明很爱她,却又一次次地拒绝她,推开她。
他后悔了,他想要把她抢回来,又一次地疯了,却比她要平静很多:“你是怎么跟他解释的淘淘?说是我和别人的孩子、喊你妈妈么?他知道淘淘是你生的么?”
夏黎桐:“他当然知道。他只是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你。”她又苦涩地笑了一下,眼神麻木地看着孟西岭,“他不介意我生过孩子,不介意我的过去。他不像你那样胆小懦弱,他比你勇敢的多,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他会把我当成独一无二的人,他会为了我不顾一切,他做到了所有你做不到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和他分手?你又凭什么觉得你掉两滴眼泪、可怜地求我两句,我就会重新爱上你?你连最基本的偏爱都没有给过我,一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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