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天威(1 / 2)
郭芙与小玉也不敢惊忧,小心翼翼的盯着他隐于阴暗处的面庞,若非有丈夫在,面对这整齐摆放的十口棺材,郭芙知道自己定惊惧异常。
“呵——!”萧月生吐出一口长气,将心中的怒火泻出,让心境恢复平静,免得救人时出了差错。
屋内的气氛随着他的呵出的一口长气,也恢复了平静,小玉也是暗暗吁了口气。
萧月生左手之中倏然出现七张玉符,巴掌大、小拇指厚的白玉符稳稳的叠在一起,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将他背朝阳光、隐于暗中的面庞昭亮。
左手轻轻一抛,七张玉符抛至半空,凝而不动,似乎上方有无形的丝线将其悬在空中。
七张白玉符在屋内上空呈天罡北斗排列,与夜空中的北斗七星毫无异样,第张玉符散发的柔和光芒彼此牵引,串联至一起,凝成一团光芒,将屋子笼罩其中。
郭芙与小玉身上皆绿光一闪,随即消逝,被白光照耀处,感觉说不出的温暖泛自心底,顿时精神旺盛,一切皆显得生机勃勃,即使是今人悚然的棺材,也觉得所用的柳木似欲逢春发芽一般。
无怪乎让陈舵主他们几个人离开,此事确实有些惊世骇俗了一些,怕是他们忍不住惊呼,扰人心神。
萧月生待白光充盈。溢满整个屋子,方才轻轻一按。最西头地那具棺材登时化为齐粉,露出里面仰躺着的丐帮弟子,面色虽然发青,却也安详。年纪甚轻怕是尚未成年稚气犹存,身上摆放着地那根青竹打拘棒也安然无恙。
“小玉。用归元指!”萧月生指了指仰躺在地下的少年,接着转向挨着的另一具棺材,仍旧是一掌将棺材化为齐粉,露面里面躺着的丐帮弟子。
归元指不仅耗损内力庞大,指法更是繁复无加。郭芙地资质并非绝顶虽受萧月生的伐毛洗髓开窍增智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是无法娴熟精通,在人命关天的当口。自是不会让她增加熟练度。
屋外地陈舵主五人有些惊异,在迥廊屋檐的阴影下,禅房的纸窗上半扇遮在阴影中,下半扇则被阳光照耀变得雪白。
此时,一直关注着屋内的他们惊讶的看到,那半扇遮在阴影中地纸窗。忽然变得雪白与下半扇纸窗无异,看来屋内定是散发出强烈的光芒也不知大小姐与姑爷他们正在做什么?但屋内动静皆无,显得有些诡异。
看着小玉以雪白如葱的纤纤玉指幻化成一团白影将虚空躺在她半腰处的丐帮弟子笼罩其中,郭芙心中有股淡淡的失落。
归元指不仅仅是招数上的复杂,其每指之间地方位的拿捏更需精确无比需要形成一个阵式不仅要记住每指点下的穴位,也不能忘记点完后手指提起的方位况且每一指的御气心法亦不相同提指心法亦不相同,这样算下来学这一套归元指其复杂程度更甚几套武功的叠加,更遑论内功要求之高,内力达不到意动气生之境,根本无法修成归元指。
郭芙感觉,学这一套归元指,所花的力气,怕是更甚以前学习所有武功所费地心力,这还幸亏以前跟娘学过一些奇门遁甲,否则,更是难以入门。
如今想来,这么短的时间竟能学得这般繁复的指法,简直有些难以想象不过比起小玉她们,自己还是差得远呐郭芙暗暗叹息一声心中大是失落。
在她暗暗出神之时,萧月生巳经将第八具棺材劈碎,八位丐帮弟子俱悬浮于半腰之空,小玉巳经点完了两个人郭芙巳能听到她细细的娇喘声,极似在床上被丈夫捣弄时发出的呻吟,脸颊不由的一红。
“芙儿,别愣着,帮小玉一把!”萧月生坐转过身来,见柔和的白光下,郭芙两颊带着红晕,娇艳异常,正在怔怔的发呆,不由轻喝了一声。
“哦,好。”郭芙一愣,心中羞惭,忙不迭的答应,脸颊更是红如枫叶,流波躲闪,不敢看向丈夫。
玉掌轻轻伸出,在小玉头上玉簪碧光微微一闪中,郭芙的玉掌贴上了她的后背,汩汩的内力如涓涓细水般输了进去。
小玉也没想到这次运用归元指竟然这般费力!
已经死去的人与尚留几分生机之人,所耗内力,简直天差地远,虽然能够自镇神簪内借用内力,但如此一来、镇神簪便化为了一只平常的玉簪,还不如服下一颗丹药。
犹豫之间,郭芙的双掌贴上自己后背,柔和的内力涌入,恰是及时雨。
萧月生裘衣雪白袖子一甩,顿将剩余的两具棺材平平推至墙角,那两人伤在头部已经无力回天也正是萧月生愤怒之源。
强抑怒气,萧月生回过头来,出手如电,出指惊雷,隐隐的啸声似是出自九幽,归元指的速度远甚小玉,当她完第三个人时,萧月生已将其余四人全部点完,隐隐的雷声啸声方才消失。
郭芙也有内力枯竭之感,忍不住娇喘吁吁,听到啸声停歇,抬头望去,悬浮于半空的这八个人身上,正缓缓冒出淡淡的白气,将屋内的温度陡降,但并未降到镇神簪启动之界。
“好阴寒的掌力啊!”小玉轻叹了一声,拿出雪白锦帕拭了拭光洁额头上的香汗。
“嗯,与上次鲁有脚的伤势一模一样,看来这个韦天川吃了豹子胆了!”萧月生接过郭芙递过来地锦帕。恨恨的拭了拭手,嘴角一提。冷笑了一声,威压之势未显即逝。
“这些丐帮地弟子都很年轻啊!”小玉细细打量空中的八人,脸上颇有怜惜之色,如此年纪。实在可惜了。
“嗯,不过他们都已是四袋弟子了……唉,个个年轻有为。将来都是丐帮的精英人才啊!”郭芙语气痛惜,她听过几堂千寂馆的课,学会了精英人才这个词语。
“是啊,都是精英人才啊——!”萧月生感叹了一声,将锦帕递回郭芙。笑了笑:“要开始了,你们避一避吧……”
“我们……”郭芙心中好奇,还想看一看呢,却被小玉一拉,听小玉说道:“好吧!……郭姐姐,我们出去等候吧!”
郭芙也只能随着她往外走。拉开禅房地门,在门外陈舵主他们的注视下走了出去。
郭芙忍不住悄声问道:“小玉妹妹,怎么回事?”
她记得上次救回鲁长老时,极为容易,而且云淡风轻,并无多大的动静,也未让人避开。
小玉勉强一笑。以传音入密之术悄声回答:“郭姐姐,待会儿公子爷施法时,威力太大,我们在旁边,怕是承受不住,还是避开为好。”
她曾见过公子爷救谢晓兰的情景,借天上北斗七星之力,实可谓惊天动地,那种无上地威势,至今想来,她仍感惊惧不已。
“大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陈舵主凑到两女的近前,虽被小玉的淡雅雍容的风姿所慑,仍是沉稳的向正怔怔望着屋内地郭芙发问。
郭芙回过神来,螓首轻转,对陈舵主柔和一笑,温声道:“大哥他正在试着救人,……陈舵主稍安勿躁,待会儿便知。”
“救人?!”陈舵主即使是性子沉稳之人,听到大小姐的话,也忍不住高声反问,嗓门响亮,却不甚动听。
郭芙忙将雪白的玉指竖在红润的樱桃小口,示意不要太大声,转头看了屋子一眼,回过头来时,黑白分明的双眸轻嗔的瞪了陈舵主一眼,声音放轻,悄悄道:“小点儿声!……待会儿便知分晓。”
陈舵主忙点点头,精芒隐隐地双目中满是不信。
人死不能复生,这几乎是永恒的法则,也是对死者亲属的劝慰之语。
即使是再高明的神医,遇到病入膏肓的病人,也是无能为力,妙手回春也仅是命不该绝时适用。
小张他们十个弟兄死了一天了,真能救得回来?除非神仙下凡!
不过看大小姐的神情,此事似乎尚有一分希望,她一向性子沉静断不会妄言。
他有些站不住了两只穿着破鞋的脚再也闲不住,自迥廊地栏杆上跳了出去,在泥土铺就的院子里走来走去,两拳时紧时松,信还是不信?心中挣扎不已。
郭芙忍不住摇了摇头,就知道他会这样,这个急躁的性子,一直没有改变,在襄阳里,便是这个脾气。
谭氏兄弟那四人一直默然无语,他们仅是三袋弟子,此等场合,万言不如一默,听着舵主与美艳绝伦的大小姐的对话,心中也自是不信。
只是那位貌不惊人的男子竟是大小姐的丈夫难免今他们生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慨唉,可能是继承了帮主择婿的眼光吧,世道不公呐——!
各人俱怀心思,或明或暗的关注着禅房,忽然间,诸人心中俱是一震,仿佛被人狠狠的击中了一拳,胸闷难忍,极想呕吐。
“大伙儿都退后!”小玉忙开口摆了摆玉手,虽然声音温婉动人,极是悦耳,在场的诸人却无暇理会,忙依言自迥廊的栏杆上跳出,来至院内空地。
东侧靠墙处那边巴掌大小的竹林,竹枝猛然剧烈的晃动起伏,似是大风刮过众人却感觉不到风拂脸庞。
众人都有些惊疑的望向小玉,欲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伙再退几步吧。”小玉对众人的目光恍如未见。丝毫不觉羞怯,温声劝道。
郭芙随着她往后退了几步。几乎退到了通往外面地青石台阶上,隔了一个两丈来远的院子,应该没事了吧?
即使小玉不说,众人此时也明白事情地根源是萧月生所在的禅房。
心悸的感觉又涌上。这次却又带着今人恐惧的气息,诸人心法不同,有地面色赤红,有的苍白。除了小玉与郭芙有镇神簪护体,陈舵主五人皆有些受不住,身体忍不住颤抖个不停,那种淡淡的今人恐俱的气息仿佛在不停地命今他们跪下来。
“郭姐姐,要不。还是请陈舵主他们离开吧?”小玉转身征求郭芙,看他们痛苦的模样,根本不适合呆在此处。
这仅是开始,威势很小,根据她上次的经验,这种威势一波接着一波。如海浪一般,而且一波强过一波,越到后来,越加厉害,陈舵主他们修为太弱,根本无法承受得住。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有礼了!”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苍老的佛号,安详从容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声佛号如暮鼓晨钟,院中弥漫地淡淡的令人恐惧的气息登时缓了一缓,似被冲淡了许多,快要跪倒在地的众人舒了口气,能够直起腰来,脸上却挂着惊异。
小玉早已发觉他的靠近,并未转身,陈舵主在丐帮五人中修为最深,只是面色苍白了一些,并未卷起身来如龙虾一般模样,忙抱拳对站在身后的和尚道:“大师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