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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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舟对于考试,从小到大都有种生理性不适。尤其是当整间教室只剩下“唰唰唰”的写字声,周围还有个监考老师不停地踱来踱去时,童舟就没来由地烦躁。高中的时候这情况更严重,考完试他能费掉好几只笔,不是笔帽被掰断了,就是笔头被戳烂了。
数学老师说他是心理压力太大,建议他去找心理老师聊聊。后来童舟发现,如果哪次楚濋是监考老师,他的这种反常就会得到极大的缓解。
别的学生如果在考试中时不时抬头,多半是想作弊。但童舟是想得到安抚,楚濋知道。所以但凡是楚濋监考,他不会走来走去,他就拎一张椅子坐在讲台前,尽量选择一个童舟可以一眼就看见自己的位置。他也不看书,不看报纸,眼神就落在童舟身上,顺便在心里和自己玩成语接龙。
童舟知道楚濋在看他,他的心就不那么慌了,那股不停涌现要抓狂喷火的暴躁,就奇迹般地慢慢被抚平。就像一个得了急病的人,千钧一发之际,抓到了救命药丸吞下去,病情渐缓,生命体征渐回。
大学的时候,这种病症稍许好些。也许也是因为他没法再在课堂上看见楚濋,发病也没得药可以再吃,所以就自我压抑,拼命容忍。
时隔那么多年,童舟竟然还能坐在楚濋的课堂上,他惊诧。
“下一个,童舟。”楚濋转着笔,抬头看向童舟。童舟和他对视,楚濋目光之柔和,像苏州河,缓缓流淌进童舟的心脏。
童舟站了起来,捏着他临时抱佛脚写出来的稿子,站到了楚濋的面前。他身形挺拔,头颅高昂,他只是随随便便地扫一眼稿纸上的字,便打算弃用了。
“《红玫瑰与白玫瑰》是张爱玲二十多岁,还没有谈恋爱的时候写得作品。同她后期的作品非常不同。”
童舟还是选了张爱玲。楚濋意料之中,但还是忍不住缩紧手指。从前,他就喜欢和童舟聊文学。他从来没有因为俩人十一岁的年龄差,师生这样不等的天平而对童舟产生歧视。童舟是他的伯牙,是他的子期,他始终承认这一点,也庆幸这一点。
“没谈恋爱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呢?”楚濋突然饶有兴趣地问,他按了按笔,笔盖发出的声音,叫旁人讨论的声音渐渐变小。
童舟扬了扬眉,眼尾一扬一佻,叫楚濋感觉口干舌燥。
“没谈恋爱的时候,对男人也没什么好的幻想。”
楚濋脸上笑容更深了,他用指腹蹭了蹭下嘴唇,口水吞咽下去,喉底烧得更旺了。
“那你自己呢?”
童舟把稿子折了起来,随意地揣进裤兜里,他低头想了想,再抬头看向楚濋,他歪了歪头勾唇说:“张爱玲说得‘不爱是一生的遗憾,爱是一生的折磨。’”
他说完,全场寂静,他优雅地回身落座。楚濋低头在打分表上写上童舟的名字,他胸腔涨满爱意,迫不及待想告诉他的小朋友,现在就想告诉。
之后的每一个的发言对楚濋来说都索然无味,他魂不守舍,盼着时间走得再快一点。
“楚老师这边好了吗?”于国文来敲门,楚濋点点头,于国文示意所有人去隔壁教室会合。楚濋和于国文在讲台前交头接耳,末了,楚濋把评估表都交给于国文,于国文把每个人的成绩都誊在本子上,他瞥见童舟的分数,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又很快掩饰过去。
这次考试占最后考核的40%,比重还是很重的,所以每个人都很紧张。童舟在摸脖子上的细链子,昨天他缠着楚濋要项链戴,楚濋就摘了亲手替他戴上。他摸着摸着就出神了,以至于听到分数都没反应过来。
“你还假公济私也太明显了。”下课了,童舟和楚濋走出大厦,找了家饭馆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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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我公平公正,客观有理。”楚濋用长勺把火锅底料的油水撇掉些,然后舀了一个虾滑盛进童舟的碗里。
童舟用筷子把虾滑叉起来,他吹了吹咬了一口。
“好辣!”童舟呛了一下,他拿起水一阵闷灌,楚濋把自己的酸梅汤递过去,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喝这个。”
童舟就着楚濋的手喝了一大口,然后他把虾滑递给楚濋,十分生气地说:“辣死了,你吃吧。”
楚濋便乖乖张开了嘴,含住童舟的筷子,童舟喂他吃完,嘴皮子还是火辣辣地,他眉头一皱说:“我想吃面。”
楚濋便抬手叫来服务生加了份乌冬面,楚濋把乌冬面全放在清汤锅里煮,煮完以后又拿了个干净的小碗把面捞出来,他把热气都吹散了,再卷起一筷子喂给童舟。
童舟由着他喂,反正小包间也没人看得见。吃着吃着就又把头靠到楚濋肩上了。
楚濋的手机一亮,他放下碗,按下接听键。
“怎么着,说话方便吗?”顾清影的声音传了出来,楚濋止不住一个白眼,他反手拦住童舟的肩,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他的箭头。
“有屁快放。”
“嘿,你他妈真是精虫一上脑,全然不顾兄弟姐妹啊!”顾清影无不讽刺地说。楚濋作势要掐电话,顾清影仿佛开了天眼似地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