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庭院深深(2 / 2)
曹颙:“明白。”
曹寅:“明白,明白你说说,我听听是什么意思。”
曹颙:“雁儿长大嫁人的时候,这方砚还须留在咱们楝亭曹家。”
曹寅:“你说说怎么留?”
曹颙:“直接给芹儿呗。”
曹寅:“说到做到啊,苍天在上,祖宗在上。”
马玉莲:“玉莲向爹保证。”
楝亭楼李敦英房间茶室,曹二秀和李敦英亲切交谈。
曹二秀:“他送我来的路上,安排我,给娘提个请求。”
李敦英:“啥请求?”
曹二秀指指自己的腹部:“这不是快生了吗,他说,要是个男孩儿,就给雁儿订娃娃亲;要是女孩儿,就给芹儿订娃娃亲。反正俺家就得靠着咱家这座大山。”
李敦英:“你说了,娘就记下了,但不要再给任何人提起。”
曹二秀:“那咋的?娘。”
李敦英:“娘不是你这一个闺女,你大姐也是我的闺女,你是娘亲生的,你姐不是,可是,我这个当娘的要把一碗水端平。你大姐有儿子了,下面还想要个闺女,要是你大姐也提出来她儿子和雁儿订娃娃亲,她闺女和芹儿订娃娃亲,你让我这个当娘的咋办?我只有一个孙女一个孙子呀。所以说,这个事儿先记在娘心里。你若是生了小子,和雁儿订娃娃亲要先问你大姐。你若是生了闺女,那就须过那么三几年,看你大姐生没生闺女,要是你大姐生了闺女,那你就别设这个想了,你大姐和你大嫂的情分,那比你重的多;要是你大姐三几年内没生闺女,那就可以设想你的闺女和芹儿订成娃娃亲。”
曹二秀:“娘,他要我回去就给他个准信儿呢。”
李敦英:“你生儿生女还没定呢,怎么能给准信儿?就说我说的,眼下不能给准信儿。那天宴席上,总督太太看了芹儿,有意让芹儿和她孙女订娃娃亲呢。”
曹二秀:“他就是怕被外人抢了先。”
李敦英:“你回去给他说,我给你们拦着。雁儿芹儿的事,我和你爹说了算。”
曹二秀:“那就好,那就好。娘,用不用先给大嫂留个话儿?”
李敦英:“不用。你爹没发话,你给谁留话都没用。”
曹二秀:“那好吧。”
田凤华抱着曹雪芹坐在住室书房里的书桌前,神情专注地看着儿子:“儿子,你爷爷提出三个问题,我答不上来。”
曹雪芹看着田凤华咯咯发笑。
田凤华:“你爷爷问了三句话,一句,如何养育你这个孩子?二句是,咱家盼望你长大了成为什么样的人?三句是,靠什么方法什么举措实现这个向往?儿子,你说,我该如何回答你爷爷?”
曹雪芹看着田凤华咯咯发笑。
田凤华:“我没你爷爷想的深虑的远。”
楝亭楼李敦英房间,李敦英和曹大秀交谈。
曹大秀坐在李敦英身边,借着窗户的光线,给李敦英找白头发。曹大秀轻轻拔下一根白头发:“娘,又一根。”
曹大秀将李敦英的白头发放在李敦英手上。
李敦英看着白头发,轻轻叹息:“这头发,怎么说白就白了呢。”
曹大秀安慰李敦英:“你操心让你孙子回家来了,你老人家白了两根头发,值得。”
李敦英开心:“值得,值得,很值得!”
曹大秀:“娘,我走后,您要吃好饭,睡好觉,管好孙女孙子。”
李敦英:“放心吧。不让你为娘多操心。”
曹大秀深情地:“我最牵挂的,就是这个老娘。”
李敦英:“有闺女就是好,儿子白养了,他心边上也没有我。”
曹大秀:“二弟还是小孩子习性,再大几岁就好了。”
李敦英:“凤华和芹儿回来,全家人都庆幸,他却给你爹别扭。我真伤心。”
曹大秀:“二弟很快就会明白过来的,咱家有芹儿才有指望。”
李敦英若有所思:“你走以前,再给凤华说说话,让她放心,安心,舒心。”
曹大秀:“娘,我的任务就是把你大儿媳妇和你孙子送到你面前来,以后的事我就不掺言了。”
李敦英:“那哪能行呢,你不替娘操心,谁还替娘操心? ”
曹大秀:“好吧,明天,我陪娘带凤华去咱家的西园看看。”
李敦英:“芹儿的百日刚过,有几家亲戚还没送走,我离不开,你带凤华去吧。”
第二天,曹大秀带田凤华来到小仓山附近楝亭曹家的西园。
进北门是一座比小千山高大许多的假山,山名烟霞山。
烟霞山向南是一片平坦场地,这场地名为楝亭广场。
楝亭广场向南是一爿人工湖,名为日月湖。湖面南北长约百丈,东西宽从二十丈至八十丈不等。湖岸曲凸蜿蜒。湖面北端二十丈处和南端二十丈处各有一湖心小岛,北岛纯圆,叫日岛,南岛半圆,叫月岛。日岛上有六角亭,月岛上有三角亭。各有色香古朴的小木桥从湖心岛通到岸上。东岸南段和西岸北段各有一码头,码头边的水面上各有6只竹篷游船。水面上有几点青青水草,有两片干枯的芦苇。芦苇边有几群水鸭。
沿湖一圈未加修饰的土路。夹路两行粗约三尺、间距相等的柳树。柳树间时有盆景、奇石、石凳。
花工们在园里劳作。
日月湖向南,一片松林,名为松苑。
松树的树龄大者约50年左右,小者参差不一。
松树既不成排,也不成行,杂然密布,枝叶交织。
松苑西端的松荫深处有三间茅舍,土墙,柴门,高低不一新旧不等的土院墙。院内也是松树密匝。
过松苑向南是竹苑。疏密相间的一片竹林,浓绿中杂着黄叶,稀疏处缠着青藤。水声可闻,不见溪流。
竹苑东端掩藏一处小院,杂石垒墙,青石片做瓦,院墙由碎石垒成。
院内竹影婆娑,竹风竦竦。
过竹苑向南是梅苑。梅树粗如碗口,纵横成林,梅花尚有迟开的,梅香醇郁,不由人不眼晕神醉。
梅苑西段一处小院,三间房屋,木柱做墙,木板做顶,枝杈做院墙。院内梅树错落,梅香洋溢。
过梅苑向南是兰苑。园内通东到西,风骨峥嵘的君子兰,兰香清雅,兰韵悠远。
兰苑东段一处小院。稻草泥墙,稻草苫顶,稻草扎编成院墙。院内幽兰静处,兰香茵蕴。
过兰苑向南,尚有勺药苑、稻香苑。
田凤华抱着曹雪芹。曹雪芹兴奋地东张西望。
曹大秀和田凤华边观赏春景边交谈。
田凤华右手抱着曹雪芹,左手抓着曹大秀的手,泪眼婆娑。
曹大秀:“凤华妹,姐是你的亲人,你是姐的亲人。”
田凤华:“嗯。姐,你帮我把芹儿养大。”
曹大秀:“姐会的。”
田凤华:“姐,我刚来到家,有哪些该注意的,姐走前要交代我。”
曹大秀:“没啥该交代的。凤华是何等聪明的人,还有适应不了的环境?”
田凤华:“生怕给姐添麻烦。”
曹大秀:“那不会。爹娘是不用说的,烧香磕头盼你和芹儿回家来。”
田凤华点头。
曹大秀:“周姨娘这人不坏,咱爹宠着的时候也没给咱娘耀武扬威,这些年落寞了,咱娘也让她过得去。”
田凤华:“周姨娘挺喜欢芹儿,在院子里看到就接过去抱抱。”
曹大秀:“周姨娘,不要怠慢了,毕竟是可怜人,无儿无女。二秀小时候,她提出由她带二秀,娘不表态,爹不好勉强作主,这事就没能成。”
田凤华:“顺子在时,说周姨娘给他做过几双鞋,由咱爹带到北京。我和顺子对周姨娘心存感激。”
曹大秀:“凤华你是聪明人,周姨娘和咱爹咱娘不可能没有故事,只是咱们晚辈知之甚少。当然,知道不如不知道。可是,你初来乍到,一点儿不知也不方便。”
田凤华点头。
曹大秀:“三个老人之间的故事足足能写一出戏,三言两语说不清头绪,我给你提念一点梗概,让你心里有个底数。”
田凤华:“姐说吧。”
曹大秀:“我给你说了,我和顺子的亲娘死了不到三年,咱爹娶了这个娘,这个娘先生了曹颙,又生了二秀,以后就不再生养了。”
田凤华点头。
曹大秀:“在这个娘生曹颙和二秀那几年之间,咱爹结识了周姨娘。这周姨娘是谁呢,是北京咱婶的亲妹,咱婶姐妹俩,咱婶是姐,周姨娘是妹。”
田凤华惊讶:“啊?!这样的?咱爹咱叔兄弟俩娶了周姨娘和咱婶姐妹俩?”
曹大秀:“是这样。是咱叔先娶了咱婶,为咱叔的什么事,咱爹去咱婶的娘家,咱婶的妹妹,就是周姨娘,当时才16岁,一见咱爹,那玉树临风的神彩,那饱读诗书的韵致,加上那在官场里修炼出来的精明矜持,她一下子就迷上了,坦言要么今生不嫁,要么就嫁咱爹,且宁可做二房。”
田凤华:“噢,明白了。”
曹大秀:“那时候咱爹已从苏州来了江宁,咱爹和咱娘经常在夜里吵架,我吓得用被子蒙上头。没多久,周姨娘就来了咱家。刚来那阵子,咱娘和周姨娘势同水火,咱爹呢,夜里只在周姨娘屋里住,在家守着周姨娘,出门带着周姨娘,咱娘是当面不敢怒不敢言,只在背后发狠,忍气吞声照应着我们几个孩子。咱爹也盼望周姨娘像咱婶那样生四个儿子,想不到的是,这周姨娘却一次也没怀上身孕。”
田凤华点头。
曹大秀:“周姨娘怀疑咱娘在她吃的药里下了麝香。咱娘对天赌誓说她什么也没做。但不管怎么说,反正周姨娘没生养。”
田凤华点头。
曹大秀:“到我入塾读书的那时候,咱爹就不喜欢周姨娘了,又回过来和咱娘好起来了,一个月至多在周姨娘屋里住三、四个夜晚,剩下的日子都在咱娘屋里。从那时就轮到周姨娘不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了,直到现在。”
田凤华:“噢。”
曹大秀:“东西两院,周姨娘能靠的人是咱爹,能信的人是曹頫,她是曹頫的亲姨。早些年周姨娘很想把曹頫接过去由她养,咱娘不让。曹頫结婚后,周姨娘给咱爹提出去东院跟曹頫过日子,咱爹没答应。”
田凤华:“噢。”
曹大秀:“不说周姨娘了,说曹颙那两口子。他俩不难相处。玉莲心直口快,从不掖着藏着,加上她和东院曹頫的媳妇陶秀清坐不到一块儿去,她就更愿意和你处好些。玉莲给咱娘说:‘俺的真嫂、亲嫂来了,我就不怕陶秀清了。’你体会一下玉莲对你的心情。”
田凤华点头。
曹大秀:“倒是曹颙时不时犯小心眼儿,但也只是小心眼儿。曹颙没有城府,什么事都挂在脸上,和曹頫大不一样,曹頫的肝肠是深藏不露,曹颙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但曹颙只是短见识,好像一直没长大,倒是没有坏心眼儿。”
田凤华:“姐放心,我会和颙弟和玉莲处好。”
曹大秀:“姐相信你。”
田凤华:“大姐接着说。”
曹大秀:“二秀那边,逢年过节或有大事的时候才能来一趟,打交道不多。”
田凤华:“姐,我该注意些什么?”
曹大秀:“二秀是老实人,俺兄弟姐妹中最老实的人,最单纯的人,谁让她做啥她就老老实实做啥。”
田凤华点头。
田凤华期待着。
曹大秀:“二秀的相公赵奎。赵奎那人,原是咱爹的门生,咱爹咱娘都挺认可他,不过,我感觉他有点势利,对咱爹有点阳奉阴违。”
田凤华:“噢。咱爹没发觉?”
曹大秀微笑:“人在受人追捧的时候,只要别人的追捧不走板,被追捧的人都会笑纳,并且习惯于把每一个追捧的人都视为忠心可嘉。从皇上到保长,大都是这样,咱爹也是这样。就好比许多猴子爬同一棵树,上面的猴子看到的都是下面的猴子的笑脸。下面的猴子看到的却是上面的猴子的烂屁股。”
田凤华笑。
曹大秀:“你和赵家打交道,要留心赵奎的这个习性。”
田凤华连连点头。
曹大秀思索。
田凤华:“姐,接着说。”
曹大秀:“咱家这几口子人,都是至亲骨肉,最多也就是家人中间的误会。赵奎无非是个亲戚,顺心就多来往,不顺心就少来往。”
田凤华连连点头。
曹大秀欲言又止。
田凤华:“姐,接着说吧,等你离开江宁,我再想问姐一句都难了。”
曹大秀:“最后,还是要说说曹頫。”
田凤华:“姐说。”
曹大秀:“怎么说呢,曹頫不是咱家的人,是咱的堂兄弟;但他是咱爹咱娘养大的,从3岁来咱家,到现在。原因呢,咱爹求咱叔养了顺子。”
曹大秀更咽:“咱爹求咱叔抚养顺子的缘由,是咱亲娘死了,咱爹要娶咱这个娘,为了讨这个娘欢心,咱爹把顺子推给了咱叔,同时表示以后为咱叔养一个孩子,于是后来就养了曹頫,他是咱叔的四儿子。”
田凤华更咽:“姐,您别伤心。”
曹大秀抹泪:“这个曹頫最初来咱家的时候,也没显出啥不好,可是后来,他吃着咱家恨着咱家,毁咱家的东西,欺负曹颙,欺负二秀,咱爹咱娘不便管教他,他就更加肆无忌惮。有好吃的,先让他吃足了,才给俺们三个吃;有好穿的先给他穿。可是,爹娘的善心,兄弟姐妹的宽让,没能使他知情知义,反而使他变本加厉。”
田凤华点头。
曹大秀:“他十三四岁就敢偷家里的东西到外面换了银钱吃喝嫖赌。咱爹这时候想管教他,可惜已经晚了,他又不是咱爹的孩子,咱爹不管也不是,真管也不是。咱爹也想请咱叔出面管教曹頫,可偏偏咱叔多病。后来,曹頫在外面结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宫当差前就是江宁黑道上的‘曹四爷’了。”
田凤华点头。
曹大秀:“在宫里当差三年,他也勉勉强强应付下来了,回到江宁,咱爹给他成了亲,把东院给了他,把城西的地租全给他,盼他能好好过日子。谁知他手里有了家产,越是无法无天。”
田凤华:“大姐,只有你能告诉我这些。”
曹大秀:“只是这些倒还不难应对。”
田凤华表情郑重:“姐,你说。”
曹大秀:“既是说了,我就全告诉你。下次见不知何年何月呢。”
田凤华:“姐说吧。”
曹大秀:“有个细节,也是个过结,我一直想告诉你,却一直没告诉你。”
田凤华:“姐放心说。”
曹大秀:“内务府主管受咱叔请托,到你家说媒,咱叔起初不是为顺子操心,是为曹頫操心。”
田凤华惊讶:“我的天哪。”
曹大秀:“咱两家是邻墙的邻居,我知道田翰林家有你这么一个漂亮才女,我就有了想法,我觉着俺家顺子人挺厚实,本本分分,也不算愚鲁,相貌也不差,皇上还挺喜欢他,以后也不难有个前程,我就想拿你给顺子提亲,毕竟顺子是我一娘同胞的亲弟弟。可是,我不能去做红娘呀,怕王爷怪罪呀,于是我就想到咱叔,那时咱叔在大内管仓库。我就想请咱叔出面,托大内田总管玉成你俩。谁知咱叔更惦记的是曹頫,咱叔只想拿曹頫给你说媒。我感觉良心不忍,要是把你嫁给曹頫,我这个在背后引线的人就坏了良心。情急之下,我给咱叔说,顺子比曹頫大,应该先给顺子提亲。”
田凤华点头微笑。
曹大秀:“咱叔碍不过我的请求,就把顺子的生辰八字和曹頫的生辰八字都写给了大内田总管。田总管把他俩的生辰八字和你的比对,结果是你和顺子合适,和曹頫不合适。”
田凤华点头。
曹大秀:“就这样,你嫁了顺子。”
田凤华面颊微红:“亏了大姐。”
曹大秀:“但这件事让曹頫恨我三辈子。”
田凤华:“那就由他去。”
曹大秀:“他恨我,我不理他就是了,可是,我听二秀说,他认定你该嫁给他,是我截了你,你才嫁给了顺子。顺子病亡后,曹頫贼心不死,说过许多丧心病狂的话。”
田凤华:“姐该早告诉我。”
曹大秀:“我是想,让你亲眼见到了咱家的每一个人,然后再给你分别介绍个三言两语。”
田凤华:“姐,咱爹咱娘知道吗?”
曹大秀:“不知道。咱家二秀知道,曹颙知道,都是听曹頫添油加醋说的。估计玉莲也应该听曹颙说了。”
田凤华若有所思:“颙弟、玉莲、二秀他们知道也好,好帮我。”
曹大秀:“赶明儿上船以前我还会安排曹颙、玉莲、二秀。”
次日,曹寅、李敦英、田凤华、曹颙、马玉莲、曹二秀送曹大秀。
田凤华抱着曹雪芹。马玉莲领着曹雪雁。
曹大秀对曹二秀:“二妹,你就别送了。”
曹二秀:“没事的,再见到姐不知何年何月呢。”
曹大秀:“生了就给我写信。”
曹二秀:“嗯。”
曹大秀从田凤华怀中接过曹雪芹,深情地抱在怀里,亲了再亲。
曹雪芹笑着亲曹大秀。
汉府街南小树林,春日傍晚,曹頫的骡车停在路边一棵大槐树下。
曹頫坐在骡车里,和丁江龙密谈。
丁江龙:“空身,出进都不难,取了东西就不好说了。东西小,无大碍;东西大或东西重,就不好说了。”
曹頫:“东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重不重,说轻也不太轻,十来斤吧。”
丁江龙:“十来斤,那还行,先把东西抛出来。”
曹頫摇头:“不能抛。”
丁江龙:“不能抛?”
曹頫:“不能抛,务须轻拿轻放。”
丁江龙:“那,出院子很难。两丈高的光墙,加上墙外的壕沟一人多深,再带上十来斤重的东西,不好办。”
曹頫:“院子和园子间的门用不上?”
丁江龙:“更夫们都住在院子东北角的男丁宿舍。更夫巡逻的重点就是院子后墙一带,那几道门的门板都是好木头,而且特别厚,镣吊特别粗,锁特别大,做工特别精,没有一顿饭工夫,哪道门也破不开。我一道一道看了那些门,认定走门不如翻墙。”
曹頫:“此事不急。仨月半年,甚或一年两年,只要能弄出来,就不为迟。但此事也不可久拖,及至日久天长,就不那么容易了。”
丁江龙:“四爷,要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曹頫:“不急,迟早会告诉你的。”
丁江龙:“好吧。”
曹頫:“我倒提议你,悄悄再进到他的园子里看一看,看看有没有可以借助外物带着东西翻越的地方。”
丁江龙:“今夜就去。”
曹頫:“进了园子要多加小心,园子里的更夫也不少。”
丁江龙:“四爷放心。”
曹頫:“进了园子不要沿着路走,更夫习惯沿着路走。”
丁江龙:“我沿着墙找能翻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