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部分(1 / 2)
伊润广义呵呵一笑,啪啪啪拍了三掌,大声说了句什么。院子中立即恢复了正常,嬉笑热闹如常,似乎所有人的情绪,根本没有受到刚才的事情影响。
可能想不通的人,只有火小邪……
火小邪心中惴惴难安,也想不明白,只是这么一点小事,就要断指来请求他的原谅,而且在场的所有人,竟没有一个觉得不妥,眉头都不皱一下,甚至恍若无事一样。难道这么残忍、血腥的事情,这些忍者习以为常?
火小邪再无醉意,强行欢笑,心事重重地又呆了片刻,便借口喝得有些多了,向伊润广义等人拜别,让雅子带自己找个地方休息。伊润广义也不阻止,任凭火小邪离去。
雅子带着火小邪远离院落,去了睡房,火小邪闷闷不乐地坐下,半天都不吭声。
雅子为火小邪端上茶水,轻声问道:“火邪君,是觉得刚才有人自断二指,有点不舒服吗?”
火小邪端着茶杯,看着杯子发呆,说道:“雅子,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是我不小心,才让他把酒洒在我袖子上的,根本不算什么事情,更谈不上什么尊严,就这样把指头切了,现在反而弄得我很难受!”
雅子说道:“火邪君,忍者是等级非常森严的,也非常地忠诚,冒犯了少主人,他也非常地难过,如果不这样做,他会一直愧疚下去的。”
火小邪不解地摇了摇头,说道:“那我让他去死,他也立即要去死吗?”
雅子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会觉得非常荣幸。”
火小邪听着心头有气,啪的一下把茶杯放下,说道:“蟑螂臭虫都知道自救求生!难道你们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要这么儿戏吗?”
雅子连忙跪拜在地,说道:“火邪君,你生气了?是雅子说错话了吗?”
火小邪看着心疼,赶忙上前一步将雅子扶起,口气一缓,说道:“雅子,你别这样。我不是生气,我就是……唉……怎么说才好。雅子,你知道吗?我多少次都差点死了,为什么还活着,能有今天,就是从来不肯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非要我死,也要死得有点价值!这才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身边给过你帮助的所有人。我是觉得每个人都应该这么想才对,珍惜自己珍惜自己的性命,是不能任人宰割的,所以你刚才说的,我实在不能理解。口气重了点,没有别的意思,雅子你明白吗?”
雅子微微一拜,说道:“雅子明白。”
火小邪搂过雅子,说道:“雅子,所以我也请你一定要爱惜自己,千万不要做傻事,不要动不动就说要为我而死。如果你有一天真的因为我伤害到自己,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雅子轻声道:“是的,雅子记住了。”
特特特,三声敲门,打断了火小邪和雅子的对话,只听门外有人沉声道:“火邪,你在吗?”
火小邪一听便听出这是伊润广义的声音,赶忙答道:“我在!”
雅子立即移到门前,将门拉开,跪拜在地,问好道:“伊润大人,土贤大人。”
来到门前的,正是伊润广义和土贤藏丰。
伊润广义神情肃穆地大步入内,只看了眼火小邪,便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说道:“雅子,你先出去等候,我和火邪君要说话。”
雅子念了声哈依,闪出门外,将门重新拉上,小步离去。
火小邪见伊润广义和土贤藏丰都不苟言笑,猜到他们可能又要说忍者断指谢罪的事情,于是低低叫了声爹,也不知该说什么,干脆垂头不语。
伊润广义盯着火小邪看了片刻,才慢慢说道:“火邪,你可有信仰?”
火小邪一愣,半天没回过神,怎么伊润广义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火小邪抬头看着伊润广义,喃喃说道:“信仰?”这个词火小邪知道,却不甚了解,听人说过,但自己从未想过,大概信佛信道信西洋的基督信回教的真主,都是信仰,可搜肠刮肚,好像自己没有哪一项与信仰有关。
伊润广义、土贤藏丰都不说话,只是看着火小邪。
火小邪嗯了一声,又说道:“我,我好像没有信仰。”
伊润广义说道:“你如何选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火小邪说道:“如何选择?这个……好事就去做,不好的事就不去做。”火小邪其实不知道怎么回答,伊润广义的这两个问题的确难住了他。
伊润广义说道:“你如何判断一件事的好坏?”
“大家说好的,就是好事……”火小邪刚说出口,自己都觉得是破绽百出,按他的人生经历而言,何谓好坏,他根本就弄不明白。于是火小邪干脆头皮一硬,惭愧地说道:“我不知道……”
伊润广义沉声道:“有人将忠诚于少主,甘愿为少主牺牲,视为信仰,对他来说,冒犯了你就是错误,断指自罚乃天经地义。你一没有信仰,二不知如何选择做什么,三判断不了好坏,你有何资格认为他做的就是错的?有何脸面去阻止他?评价他?厌恶他?”
火小邪听得背上冷汗直冒,伊润广义要说的意思尽在其中,作用比雅子直接的解释,强了百倍。
火小邪张口结舌,说道:“我……”
伊润广义沉声道:“火邪,这不怪你。现在的中国人,已是堕落为支那人,有几个心中还有信仰?没有信仰支配的道德,只不过和野兽趋利、蝇虫逐臭、草木枯荣一样,混呑度日的罢了!声色犬马,繁衍传代,到头来一捧灰土,再光鲜的皮囊,还不是臭不可闻!你去五行地宫盗鼎,可有信仰支持?只是如一株韧草,刚好抓住了一缕阳光,便极力去挣扎证明自己存在而已!那土家的田问,信仰三民主义,所以盗鼎无论成败,都可无愧于心,道德正义。反之,你走了这一趟,徒长了些见识,心里可有半分欣慰之处?你可知道,你和田问盗鼎这一趟,无辜因你们死了多少人?田问有信仰支持,死伤都是必然,理所应当!可你呢?”
伊润广义字字句句都如同刺在火小邪心上,回想起来,去五行地宫九死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如伊润广义所说,只不过为了证明自己而已吗?连决定跟随田问去盗鼎,都只是田问一跪,觉得受到尊重,活得有用,便去做了,根本不清楚这样到底是好是坏。
火小邪汗流浃背,低声道:“爹,我确实没想过这些,我该怎么做?请爹教诲如何才能有信仰,又该去信仰什么才好?”
伊润广义和土贤藏丰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伊润广义说道:“火邪,信仰在于心,不是一说你就愿意奉行的。现在你已经是日本忍军的少主人,要学的东西很多,所以我要你去日本国境内的甲贺孔雀山,由土贤藏丰亲自教导你日本忍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