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节杀人游戏(1 / 2)
李刚,张详顺利的回到了学校,两人站在校门感觉自己得到了“神仙”的法力。全身百倍轻松,神清气爽。
“你们听说了吗?陶媛就是杀人魔。”
“会不会被鬼附身了?”
几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在一起交头接耳。
这时,有个女汉子走了过去,装扮着一副假小子模样,她就是本市市长的千金,吴梦娇。“你们都在干嘛呢?”
“娇娇,你爸是市长,跟我们说说警方调查出什么来了吗?”
李刚和张详这不也走上前去听听警方是怎么说的。
“他们呀?说什么凶人神情恍惚,两眼发直。对自己做的事完全不知,再就是一直闭口不言。”吴梦娇拉了拉围在旁边的同学,意示大家靠近点,“好像说是鬼附身了,还请了大师的。”
大家听完倒吸一口凉气。
李刚继续问到,“那陶媛现在……?”
还没等李刚把话说清楚,吴梦娇就抢先说到,“大师好像是个山寨货,后来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去了。”
大伙对视了一眼,听见已经送去了精神院才松了一口气,生怕她又回来继续杀人。
“散了散了,有空闲聊,还不如做点有用的事去。”看门的大爷看不惯在别人背后议论的人。把我们一哄而散。
每到周末,在总人数中比例颇高的本市学生有很多会选择回家打发无聊的时间,于是原本热闹拥挤的T大校园,就一下子显得冷清起来。
到了晚上,老旧阴沉的教学楼,黑影幢幢的花园,空旷无人的操场,这里甚至有了一种阴森诡异的气氛,很适合小说或者电影里恐怖故事的发生。何况前不久还真的发生了。
然而,这种气氛在男生宿舍楼以及其方圆100米的范围内消失得一干二净。尽管已经是晚上11点,可整幢宿舍楼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302宿舍集体喝烂醉,六个人正在撕心裂肺地演唱合唱版《单身情歌》;顶上的402剩下的三个人被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演唱”搞得不胜其烦,就开始坚持不懈地大敲下水管,想给楼下一个提醒。
再顶上的502丝毫没有被这些噪音影响,几个人大玩室内篮球,虽然场地小了点儿,但是篮球砸在墙上的声音可是一点儿也不小。
602的老兄正戴着耳机狂打CS;902的一位仁兄正在把另一位兄弟从九楼追赶到一楼。反正所有人正在做着一切同龄男生在这个时间段可能做的事情,没有半分消停。
由此可见,一群二十岁左右的年轻雄性聚在一起,毅力多么顽强,精力多么旺盛,破坏力多么强大。
这时,1213的几位仁兄也没闲着。不大的房间里挤坐着十一个人围着中间的桌子,桌子上扣放着一堆扑克。这十一个人是本宿舍的五个(有一个本地的回家了)加上隔壁1212的六位仁兄。周六闲来无事,两个宿舍的兄弟就凑在一起玩起了杀人游戏。
陈少卓迅速地看了一眼新抽到的牌,方片2。把牌随随便便地扣放在桌子上,陈少卓却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是代表杀手的K,也不是代表警察的J,是方片2,代表平民。
又是平民,他已经连续三把没有抽到有身份的牌了。在杀人游戏中,做平民很是无聊,何况像他这样连续三次。这时,抽到了法官牌的方平的声音响起,平淡的音调,平淡的语气,平淡地说:“天黑请闭眼。”
不知怎么,这句平淡的话却给陈少卓一种诡异的感觉!此时的方平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但是陈少卓却说不上来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淡淡的不安开始笼罩陈少卓本来就敏感的神经,他本能地拒绝了闭眼这个动作,焦灼地环顾四周,却发现大家都放松地闭上了眼。
不要闭上眼睛!他突然想大声地喊出这句话,却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
突然,陈少卓的眼睛对上了方平的视线!方平这个人,真是人如其名:方方正正,四平八稳。老实斯文的脸上戴着厚厚的眼镜,平时有点儿沉默,不抽烟不喝酒学习很努力。
以上,都使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没什么特点,甚至显得有点儿死板的大学生而已。不过方平为人处世很有分寸,又透着淡淡的羞涩和疏离,所以虽然陈少卓和方平既是同班又算是邻居,但是对方平却并不像对班里其他男生那样熟络。
然而,此时此刻,陈少卓却觉得方平这个老实人有点儿不同寻常。方平的眼睛黑得太过纯粹,就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池水散发着寒冷阴暗的气息,冰冷的视线紧盯着陈少卓,散发着压迫感和警告的意味。
这样的视线让寒冷和恐惧像蛇一样蹿上陈少卓的脊背!他狠狠地打了个冷战,仓皇地闭上了眼睛,无暇顾及心中升起的诡异而不安的预感。
在陈少卓焦虑地思索着这股突如其来的不安感由何而来的时候,游戏开始进行。
一切都很正常,就像以往游戏时一样,陈少卓觉得也许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他尝试着慢慢地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把注意力集中在游戏上。这时,方平说:“请杀手选一个要杀的人。”
话音刚落,陈少卓闭着的眼睑突然感觉到室内照明的灯光熄灭了!突如其来的黑暗惊得他差点儿大叫出来!
其他的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但是,“别睁眼!”一声厉喝让有点儿慌乱的大家愣在了原处,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方平声音冷静地说道:“熄灯时间到了,没关系,我们继续。”
“嗨,突然黑了吓了我一跳,原来是熄灯啊。”
“怎么不知不觉就玩到11点半了。”
“11点半了吗?怎么这么快啊……”
大家彼此扯皮,很快就恢复了轻松的气氛,只有陈少卓浑身发抖地坐在黑暗里,诡异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觉得有什么事情在黑暗中发生了……
“天亮请睁眼。”方平宣布。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一片昏暗里看不清楚大家的脸,不过十一个人依旧围桌而坐,应该没什么问题,陈少卓悄悄松了口气。
“陆河被杀,大家开始推测杀手。”
“呵呵,是小河啊,那可真是不幸哦。”坐在对面的王勇阴阳怪气地笑着说道。
陆河没有接话,倒是周围响起了一片哄笑声。陆河为人小气,斤斤计较,常常惹得大家不愉快,让他首轮出局倒是对了很多人的味口。
大家就此开始分析推测,陆河左边的阿斌首先开口:“王勇,凶手不会就是你吧。”
“就是,”刘长腿接口,“你们上午不是吵架了嘛,现在正好报仇……”
“我怎会小气到干这种事情的程度啊。”王勇笑嘻嘻地反驳。
听着讨论,陈少卓却觉得“被杀”的陆河一直安静地靠在床柱上,一言不发,以他斤斤计较的个性来说,实在是有点反常。
陈少卓于是伸手摇晃陆河的肩膀,边晃边叫:“陆河,陆河!”陆河还是不说话,只是滑下依靠着的床柱,向后仰倒,“砰!”
录完口供走出警局大门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十个人回到T大男生宿舍楼,一路上没有人说一句话。1213寝室已经作为凶案现场被封锁了,他们十个人只能胡乱挤在了对面的1212室。
“这是不是陶媛鬼魂又回来杀人了?”王勇紧张的。
“别瞎说,警察不是说了,她现在正在院里。”
躺在自己的床上,虽然已经将近40个小时没有合眼了,但是陈少卓觉得自己全无睡意;清醒,却混乱,
脑海中乱哄哄地翻腾回放着那个晚上的全部细节:男生喉咙深处发出的嘶哑的尖叫声;呼啸而至的警车;被雪白床单覆盖的尸体;还有自己以及现场每个人混乱而疯狂的心情。
是啊,有谁在见到那样的尸体时能保持正常呢?即使他们有上过人体课,见过了解剖台上的尸体。
但是亲眼看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眼球暴突喉头青紫如同被双手掐扼窒息而死,更诡异的是死者额头正中还有一个疑似弹孔的血洞。
巨大的恐惧压迫着每一个人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头:虽然是在黑暗中,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什么人能在不被十个人听见的情况下开枪杀人呢?
在场的十个人,谁是杀害陆河的凶手呢?凶手有几个人,又是用什么样的方法造成这样的伤口而不被察觉呢?游戏开局时方平的表现是否异常?
这和陆河的死亡有关吗?而发现陆河死亡时王勇和阿斌的表现又是怎么回事呢?陈少卓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形:终于在电灯的照明下看清尸体的情况。
王勇却突然陷入疯狂状态,揪住每个人的衣领颠三倒四地重复:“不是我!不是我杀的!凶手不是我!”声音嘶哑,声泪俱下。
而阿斌则双眼无神,面如死灰,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红桃K,瘫坐在地上如同失了魂。
连王勇如看到救星般冲到他面前提着他的领子摇晃:“说啊!说凶手是你!是你杀了他!”他都毫无反应。
王勇被众人架开,阿斌则像一个破布袋子一样瘫回地上,手里依然握着那张红桃K。
回学校的路上,原本活泼好动闲不下来的王勇也沉默着一声不吭。王勇和陆河起过冲突,阿斌也很讨厌陆河,这种种异常,是因为他们就是凶手,还是因为死亡的打击实在是太大?
想到这里,陈少卓从上铺探下头来在横七竖八地躺在寝室里的男生中寻找王勇和阿斌,却发现寝室里只有八个人,王勇和阿斌不见了。
王勇和阿斌失踪的第二天,阿斌被发现跳楼身亡,是否是畏罪自杀众说纷纭;王勇则至今下落不明。
然而,由于警方找不到杀害陆河的凶器:陆河颈间的掐痕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额头上的血洞中和案发现场也都找不到子弹;同时警方也无法证明陆河是死于窒息还是死于枪击,陆河之案,更加迷雾重重。
一连失去了三位同学,陈少卓觉得原本平静的大学生活,又被这样一场诡异的杀人游戏拖入了血腥的梦魇。
一个月后,一连串死亡事件造成的风波渐渐平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上午,陈少卓作为系篮球队的主力,正在操场上为了备战院际篮球赛而刻苦训练,挥汗如雨。
篮球作为一项既锻炼身体又发泄情绪的运动,实在有益于身心健康。但是如果是要在暴烈的阳光炎热的天气里做如此激烈的运动,再怎么有益于身心健康,也难免让人怒气横生、脾气暴躁。
当然,如果你还有一位队长在旁边鸡婆个不停,就像陈少卓的队长杨晨一样,你会更加暴躁。
陈少卓此时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但杨晨依旧不知死活,聒噪不休:“刚刚怎么回事啊少卓,那个篮板明明可以抢下来的!还有啊,要注意战术和配合,别老一个人带球突进……”
陈少卓终于无法忍耐,将手里的篮球狠狠地向杨晨砸去:“少说几句吧,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杨晨的脸也沉了下来:“我们可是冲着第一名的位置参赛的,你以为以你现在的状态我们能拿到奖牌?别仗着自己技术好就任性妄为!”
“你什么意思?我任性妄为?我不好好训练?我阻碍了你得奖牌?”陈少卓现在极度讨厌杨晨,索性不讲理到底。
“我不是那个意思,少卓。”杨晨的表情很严肃,“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把对我个人的意见带到训练中来。”
“你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对不起我。”听到这句话,杨晨不再说话,沉默地握拳。
陈少卓和杨晨本来既是篮球队的战友又是上下铺的兄弟,平时关系铁得能穿一条裤子。但即使是这样过硬的交情,也抵挡不过系花小可的魅力。
陈少卓喜欢小可是男生寝室公开的秘密,而最近他和小可的关系也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从仅仅打过招呼发展到了频繁地一起吃饭。
正在陈少卓为了这一突破欢欣鼓舞、斗志昂扬的时候,小可却告诉他说她喜欢的人是杨晨,请陈少卓给他俩牵线搭桥,成就一段才子佳人金玉良缘。
陈少卓当时的感觉,已经不是兜头浇一桶凉水能够形容的了,这是对他的侮辱、挑衅和背叛。
想他堂堂陈少爷哪里比不上杨晨了?杨晨明明知道他喜欢小可,还背地里或者当面勾引小可,这还不算背叛?真是卑鄙才子,瞎眼佳人!
至此,陈少卓和杨晨的钢铁同盟全面破裂,两人也从兄弟变成见面就红眼(或者说陈少卓见杨晨就红眼)的两只斗鸡。
看着杨晨严肃沉静的表情,陈少卓更加火大。他觉得杨晨在对他摆出一副胜利者的高高在上的面孔!血液冲上了陈少卓的大脑,他现在只想把杨晨那张傲慢的俊脸揍扁!
他冲上前去就要动手,杨晨也举起了拳头,队友们在这时冲上前来七手八脚地把一触即发的两人拉开。陈少卓冷哼一声,转头离开。
离开时,他的眼角扫过站在场边的一个人,是方平。
很难形容陈少卓看到的方平的表情,他的脸上混合着兴奋、失望、怨恨、刻毒以及不甘,这让他的脸扭曲成一种奇怪的似笑非笑,诡异非常。
虽然这个表情一闪即逝,甚至就在陈少卓转头的瞬间方平就调整了表情,表现出正常的安静而木讷,可还是被敏锐的陈少卓捕捉到了,这使得陈少卓相信那个黑暗的夜晚方平的不正常并不是他的错觉!
陈少卓再次有了置身危险的预感,他快步离开篮球场,走出方平仿佛不怀好意的视线。
命运却无法逃避,那天上午在篮球场上,血案再次上演。
陈少卓没有亲眼目睹那个地狱般惨烈的场面,后来听目击者描述,整个事件极其诡异:起因不过是打球时的肢体碰撞,刘长腿和小五子不知怎么的打了起来,大家奋力将他俩拉开。
眼看冲突就要结束,小五子却像被人在肚子上狠劲踢了一脚一般向后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受了伤的小五子拿眼睛死死地盯着刘长腿,然后刘长腿就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脸涨得紫红,倒在地上捂着脖子抽搐不止。
很快,小五子和刘长腿就都没了呼吸。
于是,杀人游戏的幸存者,又少了小五子和刘长腿。
而且,方平依旧在场,全程目睹了这一事件。
至此,陈少卓几乎可以断定,这一连串事件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操纵者,而这个操纵者就是方平。
但是方平利用了什么样的力量造成这一切,陈少卓不得而知。难道他给游戏的参加者们下了诅咒,还是他也被鬼附身了?要一个个死于非命?
这是最荒诞离谱却又最有可能的答案了!可是,陈少卓却没有办法揭穿方平,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方平,他只能靠自己揭开迷局。
陈少卓开始暗中监视方平,同时又仔细地回忆和思考这些事件,希望能找到其中规律,破解诅咒,挽救自己和同伴们的性命。
陈少卓突然想到,有一个细节一直被自己忽略了:第一次死去的人中,王勇和阿斌拿到的牌是杀手,陆河是平民;第二次事件的受害者中,刘长腿是警察,小五子是平民。
目前为止活着的人中还有一名杀手两名警察两名平民,如此看来,死亡的顺序似乎没有什么规律。
但是,游戏中第一个“被杀”的陆河真的第一个死亡,而接下来出事的就是游戏中“杀死”陆河的杀手王勇和阿斌,这仅仅是巧合吗?
他们的死亡和游戏本身到底有没有关联呢?事后陈少卓曾问过大家拿到的身份牌,杨晨就是第三个杀手,那么他为什么可以到现在为止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呢?
如果死亡的顺序和杀人游戏有关的话,根据游戏规则,当杀手、警察、平民三方中的一方全部死亡的时候,游戏结束,那么现实中是不是也得等到有一方全部死亡,恐怖的诅咒才能停止呢?
依据现在的形势,杀手只剩下杨晨一个人了,是不是只要杨晨死了,其他人就可以得救呢?想到这里,陈少卓竟然觉得异常兴奋,新仇加旧恨,杀死杨晨的想象在他的脑海里疯狂的涌动着。
“少卓。”呼唤声打断了陈少卓疯狂的念头,转过头就看见杨晨倚靠着门框站在门口看着他。
“干什么!”马上面对自己在意念里已经杀死过好几次的人,陈少卓多少感到有点心虚,不过语气依然凶狠。
“刚才小可向我表白,我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