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醒（1 / 2）

天是青黑色的，地是玄黄色的，这是一片混沌蒙昧的宇宙。太阳正了又斜，月亮圆了又缺，星辰布满在无边的太空，寒来暑往，律吕调阳，幽深空旷，也不知存在了多久。

四周漆黑，又不是特别黑，因此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恍若沉寂万载。

但这时，一抹暖黄色的光从远处缓缓而来，火光摇曳，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然而让人意外的是，这抹光虽忽明忽暗，如同暴风雨之夜大海上飘摇的小船，却一直没有熄灭。

“近了…终于...要到了吗？”随着火光而来的，是一声低低的呢喃，但在这片天地中清晰可闻。又过了仿佛亿万载之久，火光终于从远处冲了出来，照亮了这一方黑暗。这时，天地震动，一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老者突然出现在火光前，白发白须白袍，拄一龙头手杖，精神萎靡不振，双眼却有着湛湛神光。那火似乎也感受到了前方的老者，明灭了几下。“你…是谁？为何…要阻我？”声音断断续续，恍若不经世事的婴孩，竟是从那火光中发出的。

老者收回了放在火光上的目光，抬眸忘向远处。“是啊，我是谁？”似是回应火光一般，又伸出手杖对着火光凌空一点。

火光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明灭不定，而后稳定起来，细微的火苗逐渐向上升腾，从沙砾大小，到了指甲盖大小，又到了拳头大小，最后居然化作了一个身着红袍的男子，目光懵懂。

老者见他这幅模样，又捏了个手决摔向男子眉心。红袍男子的目光逐渐由懵懂变得清冽，最后竟有金霞喷薄而出，而后又内敛于眼眸深处。

片刻后，那男子面向老者，躬了躬身，“多谢前辈，不知前辈唤我来所为何事？”声音嘶哑，难听得很。

白衣老者却也不在意，捋了捋胡须，面向虚空，眯了眯眼道“老夫镇守此地数万载，许久不见活物了”，又看向红袍男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前些日子忽生感应，你我有缘，故此唤尔前来。”

红袍男子顿了顿，疑惑地看向老者。老者却不理他了，喃只在喃喃自语“多少年了，居然还有人能够进入此地，唔，后生可畏呀！”红袍男子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退向一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皆盘坐下来。

几日后，两人也算熟悉了，红袍男子已经完完全全寄忆起了自己的过往。他是来大墟寻找尘心的，却不料途中误入蛮荒遗迹，被诡异击退，身负重伤，坠入了遗迹深处的黑暗之中。

这日，又是极为安静，红袍男子忍不住了，率先打破了沉默，“喂，老前辈，这是哪？”

老者笑眯眯道“无人救赎之地。”还顺带拍了拍红袍男子的肩膀。

红袍男子震惊了，他贵为皇者，当然知晓这个地方，但是在他的认知中，此地在数万年前就已经从大陆上消失了！没想到他竟从遗迹却来向了此处，不知该高兴还是忧伤。

老者似乎看透了红袍男子脑海所想，叹了口气，目光变得幽邃起来。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和感伤。

“数万年了，无人救赎之地还是逃不过没落的命运吗？罢！罢！罢！老头子我也守了好久了，也该去找我的老伙伴了。”说完神色又欣喜起来。

红袍男子被他这忽而哀伤忽而高兴的神情弄得糊涂了，但估摸着这白袍老者应该不会加害于他，便大喇喇道“嘿，前辈，反正现在也就咱俩了，不如咱好好说道说道，有什么好宝贝不要藏着掖着”，说完还不忘双眼放光地在老者身上转了一圈。

老者瞥了他一眼，满是嫌弃，吹胡子瞪眼道“没有！人都死了还想着宝贝呢！果真是人为财死！”红袍男子也急了“你可不要骗我，我不是活着是怎样，我能感觉到我的肉身可是比之前还要完满！”

老者呵了一声，不屑道“将死之人罢了！”不待老者说完红袍男子便内视了一下自己的魂光，的确弱的不能再弱，这还是老者为他封印起来的结果。红袍男子很无语，这怕是随手一捏也能没了吧，不由得沮丧无比。

老者看了看他，忽然诱惑道“想出去吗？我可以帮你。”满眼贼光地盯着红袍男子。红袍男子瞥他一眼，“要能出去你早出去了吧，还搁这旮旯待着？”

老者也不怒，慢悠悠解释道“我是守夜人，守护这里是我的职责，我当然不能出去”，又笑眯眯看向红袍男子“不过，守夜人怎么会没有钥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