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回 小义士偷听破铜网 黑妖狐暗算盗盟单(1 / 1)
词曰:
背后窃听实话,心中才释疑团。
多谋纵有计千端,难免门徒偷瞰。
计议私探消息,商量独盗盟单。
立功何事把人瞒,竟自楼头受难。
且说艾虎在蓬蒿乱草之间,听见他们说偷破铜网阵之事,心中暗想:“师傅是与沈中元盗盟单,四叔是约柳青盗王爷。这两件事我一个人全办了。我办完了,回上院衙睡觉。等着明天早起,我问问他们这盗盟单,盗王爷的事怎么着,法不传六耳,先叫我听见。看你们有什么脸面”自己主意已定,又等了半天,这可没有人了,自己出来,到了前庭。
刚一到前庭,智爷一怔说:“艾虎上哪去来呀?艾虎说:“我走动去来。”智爷一翻眼说:“啊,你走动。你上西院去走动去来”艾虎说:“我没上西院。”智爷说:“你不能没上西院,你必是上西院去来。”艾虎说:“我是去拉屎,没上西院。一定说我上西院,你要不信,你跟着去瞧瞧去。”蒋爷说:“我是上西院里拉屎去来”艾虎说:“这个拉屎怎么也犯起私来了”因何缘故?人怕有亏心的事情。智爷、蒋爷见艾虎先前是皱眉皱眼,这趟进来是喜笑颜开,二人就猜着八九的光景。
等着吃毕了晚饭,二鼓之半,大众换衣裳。有夜行衣的,全换夜行衣靠。没有夜行衣的,全是随便衣服。这一套书,北侠换过两回夜行衣靠。头一次是拿花蝴蝶,这一次是破铜网。智爷告诉沙老员外连焦、孟二位,把住王府门口。白芸生、卢珍在王府的东墙儿,墙里墙外一个。一见王府之人,或拿或杀,不许私离岗位。徐良在王府的正北的北墙外头。北侠、南侠、双侠、卢方、韩彰、徐庆、云中鹤魏真等,智爷都在耳边告诉了几句言语,大众依计而行。大人亲身出来,给破网的人一躬到地。所有不走的人倒多。智化、蒋爷、柳青、沈中元、丁大爷、艾虎、大汉龙滔、姚猛、史云,分水兽邓彪,胡烈、韩天锦、马龙、张豹、胡小记、乔宾,过云雕朋玉,熊威、韩良这都是不走的人。
单提北侠等,未至王府后身,一个个蹿上墙头,飘身下去,直走木板连环。到木板连环外头,云中鹤说:“我可要往南去了。你们可别忙着进去,不是别的,我那里总弦断不了,你们要进去,岂不涉险?离此处有半里地远哪,千万可别忙”北侠说:“是了,道爷你多辛苦吧。”道爷点头,一直扑奔正南。
走了真有半里之遥,才到火德星君殿东边。五间东房,并无灯火。西面五间西房,灯光闪耀。戳窗棂纸往里窥探,两个王官,十名兵在此上夜。魏真撤身下来,直奔佛殿。到了佛殿,宝剑亮将出来,一点锁头,微然有点声音,把锁斩落,推隔扇进去。佛龛里边,神像看不真切。有前头的黄云缎幔帐,正当中有一个海灯,照彻的大亮。佛柜上古铜五供。佛柜前有一个四方的拜垫,拿黄云缎包着。魏真将隔扇闭好,把拜垫搬开。下面有四块大板。把四块大板搬开,放在四面。怕他们有人进来,把板盖上,故此放于四面。
云中鹤拿自来火筒一照,类若井桶子一般,又是一级一级的台阶。云中鹤拿剑点一点,迈一步点一点,迈一步。走来走去,直到平地。一晃千里火,地面宽阔。南到北足够五丈,东至西足够五丈。正当中一根铁柱,两旁两根副柱。共有三个大轮子,俱比车轮还大。每个轮子有两个拨轮,一个管轮。两边有个大皮条。东边有九个小轮子,西边有九个小轮子,就是挂十八扇铜网的小弦。总柱上有一个铁拨拢子,上头四个铁滑子,有一个钢搭钩。这根总弦,就在铁滑子铁拨拢子上绕着。这一根弦绕回去,类若两根弦一般。还有两根副弦,在半腰中挂定。单有柱子、轮子、滑子挂定。还有一个法条相似的在正当中有个塔子上绕着。魏道爷拿着双锋宝剑,对着那总弦一剁,呛啷一声,呱哒呱哒哒,那根总弦断下去了。
还要断那副弦,就听上面口把井桶子围满。众人异口同音说:“拿”魏道爷顾不得了,回身上去。
上面的人全是长枪。把枪尖扎将下来,嚷:“拿人”魏道爷不慌不忙,上台阶用宝剑一转,枪尖全折。自己往上一蹿,那些个兵丁挨着就死,撞着就亡,连两个王官都未能逃命。先结果了神偷皇甫轩,后结果了神火将军韩奇。魏道爷一想,总弦一断,就不必再下去了。再把上头的海灯用宝剑挑碎。仗着这二十二人俱死在火德星君殿内,自己出殿,仍把隔扇关闭,直奔木板连环而来。
道爷走的是正南离为火,把两扇大门用剑点开,里头套着七个小门火山旅、火风鼎、水火未济,山水蒙、风水涣、天水讼、天火同人。蹭一个箭步,就窜进天火同人一个门去了。两边地板一起,上来两个人,一个叫出洞虎王彦贵,一个叫小魔王郭进,与老道动手。老道先杀了一个,后杀了一个。老道蹿字势当中,念了声无量佛,说:“原来是王府作反的人,就是这样本领。”脚踏字势,一直扑奔正北,直奔冲霄楼。
北侠、卢爷早到了。这六个人分开,一个宝刀后头带一个人,一口宝剑后头带一个人。北侠与卢方,由正西兑为泽进来的。卢爷知道老五误入的是雷泽归妹。卢爷也是打雷泽归妹走。大门一开,看的是泽水困、泽地萃、泽山咸、水山蹇、地山谦、雷山小过、雷泽归妹,进七个门。北侠先蹿将进去,随后卢爷举着把刀也就进来。
刚一进小门,就见两地板一起,蹭蹭蹿出两个人来,口中嚷道:“什么人?敢前来探阵”原来这两个,一个是一枝花苗天禄,一个是柳叶杨春。苗天禄拿刀,北侠往上一迎。杨春乘虚而入,就是一刀。北侠闪躲不开了,飞起来一腿,正中杨春肋上,扑通躺在卢爷面前。卢爷摆刀就剁,只听磕嚓一声,劈为两段。又听噗哧,也把苗天禄扎死。
北侠说:“大哥走吧。”卢爷这才走。一直扑奔正北。奔了两个圆亭,一个叫日升,一个叫月恒。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石象,一个石吼。将要扑奔正北,正南离为火,老道闯将进来,会在一处。就听正东方骂骂咧咧,是徐三爷同定展南侠。展爷是一语不发,净听着徐三爷他一个人在不住口的骂。正北上,丁二爷、韩二义由坎为水进来,走水火既济卦。展南侠进的是震为雷,走的雷风恒。大众会在一处。
原来看阵的就是四个人,被卢爷、北侠、云中鹤所杀。大众直奔冲霄楼,脚踏字势当中,跳着黄瓜架样式走。一看两边石象、石吼,当中两根铁链搭在冲霄楼上。卢爷用手一指那个石吼说:“我五弟就从此处吊将下去,我也由此处下去。”北侠说:“那倒可以。可别打一处下去,两处里分着。”徐庆说:“我也打那边下去。”展爷说:“我也打那边下去。”这边是云中鹤、北侠二个人,两下里彼此全把兵器扎上,击掌为号。叭一拍巴掌,蹭蹭蹭大众往上一蹿。两边的石象、石吼,呱啦啦上头的铁链往下一落,翻板自来往下一翻,大众急拿脚一找网,一反网往下一翻,众位仍然是半悬空中,翻身脚找盆底坑儿。七位全有智爷教明白的:抱刀往下,脸朝外。三鼠在使宝刀宝剑的身后,也是面向着外,手中都拿着兵刃。净瞧更道地沟里头,往外出人。
天宫网、地宫网一起类若钟表开闸的声音,哗啦啦啦十八扇铜网,按说一齐都起来。这把总弦一破,可就不行了,起落的不齐了,可也有的起来的可也就有不起来的可也有起来,叭哒往后一仰,又躺下了的。皆因是断总弦,没断十八根小弦、两根副弦。若要一齐全断,十八扇网连一扇网都不能起来。这虽起来,就不能齐了。下面的金钟一响,声音也是不齐。前时咚咚直响三阵,此时又打三下,又打两下。再不然,等半天他又响一阵,参差不齐。
铜网的样式,前文说过,二指宽铜扁条上,有胡椒眼儿窟窿,全有倒取钩,上尖下方的式样,底下的横铁条上,挂石轮子两个,由盆底坑上往下一滚石轮,极其快速。如今所有滚下来的网,咔嚓磕嚓遇宝刀、宝剑削成好几段,是下来的全碎了。不动的网,他们也就不管了。北侠说:“大伙蹿上盆底坑儿,把住更道地沟。”东西北俱是两个人把守地沟门,惟独正南北侠一人把守。
忽然出了一宗诧事,要问什么缘故,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