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渡情(四)(1 / 2)
夜风起,寒意甚。
萧玉穿过得袍留有余温,还带了丝兰花清香。司妍以它裹身便不觉得冷了,她也不在意自己衣衫不整立在鹦哥跟前,反正他俩互看千百年,心里都清楚着。
其实萧玉什么都没看见,挨过分筋错骨的剧痛,两眼都一抹黑,缓过神后她人都走了,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白鹦哥引颈展翅,追着司妍而去。忽然,司妍驻步回眸,凤眸往右边一瞥。
“有人来了。”
白鹦哥顺她所示的方向看去,就见几个黑衣人翻墙而入。这四个夜贼似乎对此处熟得很,一落地便往里院方向去,只听其中一人说:“大哥,这户人家新搬来的,油水足呢!那娘儿们长得漂亮,保证大哥喜欢。”
这声音有些耳熟,再看看那伙夜贼的背影,不正是替他们搬家的那群粗汉吗?
司妍莞尔而笑,从她颦蹙之间,白鹦哥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它震翅高飞,落到房脊上,居高临下,睥睨这伙贼胆包天之徒。
四个夜贼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梢,在宅中肆无忌惮,为首之徒摸了一圈没摸到好货,愠怒骂道:“呸个穷地,哪里有油水?老子刮半天,没刮出半点值钱玩意!”
“嘿嘿,大哥莫急,这好货在里面,只是我们该怎么进去?”
贼首抬手一个暴粟,响梆梆地打在卸货汉的脑门上。
“蠢如猪狗的东西,就这么进!谁不知道这栋宅子不干净?若宅子里死人了也是鬼闹的,谁会想得到咱们?“
话落,忽然起了阵阴风,园中树影轻摇,沙沙作响,模糊听去好似女子叹息。
众人不由抖擞,惶恐四顾。贼首略心慌,他看看四下无人便壮起胆子,拍胸脯道:“咱们是刀口舔血的人,煞气比鬼还重,你们怕个鸟?怕就回家喝奶去!”
此话一出,众人胆子也壮了,纷纷卷起袖子,誓要跟随大哥做笔大买卖。
一行四人借夜色潜进了垂花门,刚打了个弯就撞上个人。贼首大惊,眼见形迹败露,他干脆破罐破摔,抽出腰间大刀,不由分说对着来人的脖子横砍,寒光一闪,那人便身首异处,脑袋飞出去落在地上滚了几圈,身子抽搐两下,像是极不情愿地瘫倒在地。
“什么东西,呸!”
贼首往旭初尸身上唾了口唾沫,然后收起刀抬手往内房一指,众人便跟着去了。
开了杀戒,亡命之徒更是胆大,他们冲入西厢院,搜得几件精巧的珊瑚摆设,高兴得手舞足蹈,未待分赃,那卸货汉就看见了睡在里面的月清。
月清肤白如雪,一双细臂如嫩藕,半耷拉在榻侧。卸货汉乃色中饿鬼,见到此凝脂香肌顿时软了腿,忙不迭地扑过去欲行不轨。
此时,贼首已经瞄准了绣楼。绣楼里正亮着灯,窗格上映出一抹窈窕身影,她一会儿解衣一会儿梳头,犹如一幅灵动的墨画。
贼首看着看着不由眼馋喉紧,神差鬼使般走了过去。他悄悄地撬开门,寻着光亮上了二楼,拨开遮眼纱,就见一女子坐在镜前,身上只穿了件妃红宽袍。
贼首拔长脖子,看到镜中有张芙蓉面,墨染似的柳眉,朱砂画出的菱唇,细长的凤眸冷中带媚,真是百般难描的冰美人。
贼首心猿意马,不由踮脚靠近,美人在镜中看见了他,顿时花容失色,连忙起身躲开,一不小心碰倒了案边的香炉。
“你是谁?!”
第(1/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美人开口,更是迷得贼首晕头转向,他伸出手一个虎扑,把人拢在怀里。
“我是你姑爷爷。”
美人抬眸看向他,眼中惧色慢慢消退,忽然之间变得风情万种。她嫣然一笑,伸出葱白似的纤指轻点上贼首心口。
“你是哪门子的姑爷爷,说来给我听听。”
娇声如莺啼,一下子把贼首的心尖儿都勾去了。贼首竟不觉得她奇怪,反而飘飘然。
“你姑爷爷是来弄两个小钱使使,你伺候好姑爷爷,姑爷爷就留你这条命。”
说罢,他伸出粗手狠狠地揉摸了把美人粉腮,而后把手放在鼻下深嗅。
“哎呀!真是香呀!”
“姑爷爷手下留情,想要什么你拿就是,莫要伤我性命。”
美人蹙眉哀求,眼波流转间却有挑逗之嫌。她扭起蛮腰,如条细蛇从他手中溜走,接着抓把散落的香炉灰朝他轻吹。
馥郁香气扑面而来,贼首顿时头晕目眩,他甩甩头再抬眼看去,美人轻扯衣结,有意无意露出半截香肩。
凝脂似雪,烛火摇曳间又多了抹艳色。贼首看直了眼,喉结一滚,口干舌臊。他追过去,美人侧身微闪,叫他扑了个空。
“姑爷爷别急呀。”美人媚态横生,柳眉轻挑,风骚地扭入耳室翕起小门。天青色窗纱后,一抹倩影似在宽衣解带。
贼首微怔,缓过神后舔唇抚掌,朝着那扇门**/笑道:“好个丫头片子,戏弄你姑爷爷,看我逮到你后怎么罚你。”
说着,贼首伸手去开那扇门,耳室中的灯烛悄然熄灭,美人身影随之无影踪。
贼首二丈摸不着头脑,头伸进去左看右顾。忽然,漆黑之中炸出一声凄厉惨叫,魔音穿脑,连耳朵都快被穿破了。贼首吓了大跳,忙不迭地把门关上,紧张万分地环首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