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初(1 / 2)
聂清舟像倒豆子一样,把张宇坤和赖宁如何误会他喜欢夏仪,他又为何解释不清,继而用这误会来督促他们学习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夏仪。
夏仪坐在他病床旁边,抱着胳膊神色不变地听他交代完了整个过程,就跟听犯人交代犯罪事实似的。
聂清舟惴惴不安地望着夏仪。
夏仪将他的话思考了一遍,然后说:“那闻钟为什么是情敌?”
聂清舟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之前你和闻钟常常一同出现,他们就觉得闻钟可能也喜欢你。”
“我问过了,闻钟不喜欢我。”
“……你还去问闻钟了?”
“我觉得需要确认一下。”
“那你直接来问我啊。”
夏仪眸光闪了闪,她难得移开目光,站起身来去拿放在柜子上的水果:“我削个苹果。”
张宇坤、赖宁、郑佩琪和夏延拿着几塑料袋的垃圾往垃圾桶那里走。前面张宇坤和赖宁在小声说着什么,郑佩琪瞄了一眼身边默默无言的夏延,清了清嗓子问:“夏延,你姐姐她平时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生日哪天啊?”
夏延转过头看了郑佩琪一眼,俊秀的眉目间含了一丝戏谑神色。
“你对我姐很感兴趣?”
“她是我的朋友啊。”
“反正你也坚持不了多久。”夏延淡淡地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郑佩琪在他旁边把垃圾扔进去,有些生气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夏延似乎是嫌拿过垃圾的手脏,把手举在身前说道:“我姐小时候很好看,成绩好又会弹钢琴。有很多人接近她,想跟她做朋友,但后来就发现她非常无趣又沉默寡言。那些人本来对她抱着美好的幻想,幻想一破灭,自然就离开了。”
夏延看郑佩琪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早晚有一天也会这样的。
郑佩琪瞪着眼睛辩解道:“我才不会的!我难过的时候夏仪帮过我,现在她难过我也要陪着她。”
“难过?”夏延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不是搞错了?当年我爸进监狱,我妈离开的时候,她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她这么无情的人,有什么事情能让她难过吗?”
顿了顿,他眯起眼睛有些不耐道:“我跟她不熟,她就是个谜,所以她的事别问我。”
说罢他就举着手离开了。
郑佩琪觉得夏延的脾气还不如夏仪呢,夏仪在的时候他就一言不发,一副乖巧的样子,夏仪一走他怎么就这样了。
郑佩琪气鼓鼓地瞪着夏延的背影。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实情?”夏仪将一只完整的苹果削好,递给聂清舟。
聂清舟毕恭毕敬地接过来,心想这可是夏仪亲手削的苹果,要放在十年后给他表妹见了,怕是供到坏也舍不得吃。
“我试图解释过,但是解释不清楚我总围着你转的原因,张宇坤赖宁认为我只是不好意思。”聂清舟长叹一声。
夏仪深深地望着聂清舟的眼睛,她微微前倾靠近他,说:“所以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为我做这么多事?”
聂清舟正张大嘴巴准备咬下这一口苹果,闻言怔了怔,放下了手中的苹果。
然后他笑起来,眉眼弯弯地指了指窗外:“刚刚虽然事出突然,但是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我是你的粉丝,我特别特别喜欢你的音乐,希望你的音乐能被更多人听见。所以我愿意为你做我能做的一切。”
我愿意为你做,我能做的一切。
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风把窗帘吹得飞扬起来,纱帘上泛着金光。聂清舟拿着一个白白胖胖的苹果,光从他背后照进来,他笑意盈盈。
夏仪眼眸颤了颤,这个人或许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信口开河。
但他看上去非常真诚,也已经做了很多。
她缓缓地问道:“你喜欢我的音乐?”
聂清舟笃定地点点头。
“你不懂音乐。”
“但我有耳朵,我会听,会欣赏,会感动啊。”
夏仪低下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抬起眼睛看向聂清舟,提起了别的话题:“你跟张宇坤和赖宁说的谎,我知道了,我会帮你圆。”
她刚说完,打扫表白战场的人们就浩浩荡荡地来了。郑佩琪走到夏仪身边,挽住她的胳膊,眼睛发亮:“夏仪夏仪,你真的会弹钢琴,还会写曲子吗?”
隔壁床的护士闻言探出头,一看见夏仪就笑了:“哎呦,这不是在楼下大厅弹琴的小姑娘吗?小姑娘钢琴弹得可好了,经常来我们医院弹琴。”
这下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夏仪身上,张宇坤一拍脑袋,说:“怪不得你每次来一会儿就走了,原来大厅里弹钢琴的是你啊。我上次还跟赖宁说,这医院的精神文明建设不错。”
郑佩琪兴奋地摇晃她的胳膊:“夏仪能不能弹琴给我们听啊,我想听你弹琴。”
夏仪有点不自在地避开郑佩琪的手,此时病房里已经叽叽喳喳地热闹起来,在护士的极力夸赞下,连几个病人家属也说想听听。人们围着夏仪热切地怂恿着,她有些无措,乌黑的眼眸在所有人的脸上转了一圈,然后滑向坐在床边的聂清舟。
聂清舟一直微笑着注视她,捕捉到她的目光,他就偏过头无声道:“去啊。”
夏仪收回目光,低下去再抬起来,说道:“好。”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簇拥着夏仪离开病房,聂清舟指着也想跟着走的张宇坤和赖宁,皮笑肉不笑道:“你们俩给我留下来。”
张宇坤和赖宁相看一眼,苦着脸坐在了聂清舟床边。
聂清舟看着他们,凉飕飕地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下次有这种惊喜,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
“说了舟哥你肯定要拒绝的。”赖宁小声说。
“知道我会拒绝还搞?你们这是要整我?”
张宇坤抬起头,诚恳道:“舟哥,我刚刚也反省了一下,确实咱利用人家的同情心趁虚而入,不算好汉!强扭的瓜不甜!”
聂清舟挑挑眉毛,没想到这小子的觉悟这么高。
“我问你们,抛开夏仪和我的关系,你们觉得夏仪这个人怎么样?”聂清舟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