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星河陷落(1 / 2)
挂完电话,迟晏坐在公寓的客厅里,有些失神地看着面前的两份合同。
一份签约,一份解约。
时隔五年。
跨越了他的十九岁到二十四岁。
……
爷爷查出胃癌三期的时候,迟晏刚上大二。
那时候的他是什么样的,其实他自己都有点记不清了。
或许就像贺季同和郑齐越说的那样。
嚣张又欠揍吧。
十九岁那个年纪,刚好成年却又还未见过这世界的真实面貌,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不可一世、无所畏惧。
生活也一向偏爱他。
那会儿他一边按部就班地上课,一边在《倾言》上连载《惊蛰》,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时,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你爷爷虽然是三期,但肿瘤的位置还算好。按照现在的医疗条件,如果病人配合,家属也愿意花钱治,五年以上的生存期还是有希望的。”
诊室里,医生这么说。
他还没缓过神来,迟延之先拍了板:“治,当然得治,我们家有钱。”
而后,这个一年到头在外dǔ•bó、万事不管只会伸手要钱的养子,忽然像是变了个人,在老人的病床前痛哭流涕,细数自己的不孝,哭得昏天黑地、歇斯底里,仿佛从前淡薄冷漠的感情跟随着老人的癌细胞一起扩散焕发了。
十九岁的迟晏僵着身子站在门口,漠然地听着他的悲号。
觉得一切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梦魇。
迟晏十岁之前,爷爷这个形象在他心里十分淡薄,除了每年例行的拜年之外,他几乎从来都见不到他。
他只知道爷爷名叫迟沈忻,是曾经留洋回来的大家少爷。
在昼山经营实体行业,很有钱,终身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