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山臊(1 / 2)
“惊憷凭吊:后人忆往昔,前人赋灵异。世间一些古迹常有已死之人的执念残存,后人凭吊,言其执念,可散其灵以长己之神。
惊憷镇百姓守卫故土而死,言此地太平,因此执念消除。”
罗青睁开眼,神识无形之中增长。
只是他境界尚未抵达压胆,而且夺魄那卷书册还未修习至大成,无法清晰感知,只是勉强察觉。
凭吊罢此地后,罗青并未逗留,而是踏上路,继续前行。
并且一路呼吸法与走桩不停。
走路即修行,罗青从不间断。
否则他凭什么能在短短时间内接连突破,难只因身上品礿器青耕玉佩不成?
两个时辰后,红日喷薄而出。
罗青方向东偏北,且无山林阻隔,眸子恰好迎着日光。
晨暮之霞,本就是对修行最有益之气,罗青选择每日早起修行,也是此理。
朝饮晨露暮餐霞,修为在我不在天。
一个时辰后,被罗青踹下地面,迈着小短腿,一路疾行的灰鼠蹿到罗青肩头,张着嘴巴,拍着肚皮。
“饿了,饿了!”
罗青呼出一口浊气,顿下动作。
放缓脚步,自荷囊之中取出干粮,边吃边走。
顺便张目望向四周。
此处是一片平坦之地,前面再走百十里,才会再次进入山林之中。
匆匆吃罢餐食,罗青继续呼吸法,行走桩。
灰鼠春乏秋困夏盹冬眠,孟夏之节,灰鼠夏打盹,爪子抓住罗青衣衫,直接睡了过去。
罗青置若罔闻。
小灰因吞下那惊骇种,每次修行,祀力突飞勐进,而气血修行法,进展则极慢,眼下其还处在换气顿气的初始阶段。
罗青也就没让灰鼠放过多心思在打拳上,只是好歹每日打上一个时辰,以免往后近战吃了亏。
上次对付老郎中时,灰鼠爪子戳人,那可不就是日日习练拳法的成果么。
这山路一走,便又是数日光景倏然而过。
除了那处凭吊的古迹外,罗青在那条官道四周,还另外看到一村、一镇的遗迹,但与惊憷镇不同,这一村一镇,并没有足以凭吊的执念。
如此看来,白捡的神识经验,也是可遇不可得。
这几日罗青碰上了许多路上的邪祟事儿。
肚皮朝上的死蛇,晦气,非得拍拍额,抚抚阙庭灯,才能免邪气上身。
还有倒在路上的一具死尸,死了许多年,只剩骨架子横在路中间儿,叫‘路倒儿’,行人绕路,过脚不过头。
当然,不止是死物,还遇到的有活物。
罗青所走路径除却前两日恰好沿着竖亥碑所立的青石路外,之后便钻进了无青石板铺就的山林。
也幸好路中算是有一条人踩踏出的小径,想必是过山客或其他在山之民的祀修曾经走过。
在山林之中,月夜之下,有一条站在一处石墩上,直立而起,对着天上的嫦娥奶奶作揖跪拜的黄皮子。
那座路过的山头叫甚么黄山,回煞伯标注有一危字,罗青不敢轻易招惹,匆匆远离拜月的黄皮子。
夜色披肩,大雨倾盆而至。
山洞中,罗青生了一堆火,身边放着数只拨皮抽筋的光秃秃兔子。
灰鼠方才瞧见一只野兔,追到人家门口,并且以一己之力钻进兔子窝,生生将一窝子六只兔子弄死,统统是刺脖子而死。
稚鼠虽幼,却已露峥嵘。
于是罗青便亲自动手,拿出荷囊中的盐巴撒上,用火镰火石生火,烤了起来。
火有驱邪之用,大雨之下,夜间点火,可防阴秽侵入。
罗青串了三四串,插在地上,灰鼠一爪抱着一串,靠近火堆炙烤,眉开眼笑,哈喇直流。
天天吃干粮,嘴巴终究是澹了点,但哪有这般新鲜?
兔子烤熟,灰鼠拿来嗅了嗅,一只身长尺余的黑影走来。
火光映照,看清楚了那黑影模样,一足,袒身,披黑褐色长毛,形似猴,双手抱着一堆捕来的虾蟹。
一条腿的家伙指了指火堆,抱了抱虾蟹,呼呼吼了两声。
罗青二链语印章在手,明白了这小猴子意思。
是要借自己的火炙烤虾蟹。
罗青知物眼把这家伙浑身上下瞧了一边,没看到甚么有威胁的物件,虾蟹确实乃虾蟹无疑。
罗青不动声色,朝那怪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便。”
那怪咧嘴一笑,捧着虾蟹乐呵呵地靠到了火堆旁,从腰间抽出极细的棍子,穿插上虾蟹,对着火开始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