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逃出生天(1 / 2)
温香这时候是真的很害怕。
那黑衣人带着她,并没有立刻就出城,而是带着她走进了京都最好的客栈里。
此时他已经除了黑色的大斗篷,虽轮廓比大周人深邃不少,但也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目,毕竟来大周贸易的异域人士并不少。
客栈的掌柜与他甚是熟悉,见到他便笑着招呼道:“童老板,谈生意回来了?一切可顺利啊?”
这童老板笑的爽朗又开心:“托掌柜的福,这一趟十分顺利。”
掌柜就恭喜了他一番:“如此,童老板怕是又要回去了吧?”
“正是呢。”童老板笑着道:“我们商队在京已经逗留了月余,货物也都采买的差不多了。说到这个,还得感谢掌柜的为我引荐了不少好的合伙人,让我少花了不少银子。今晚,我得请掌柜你喝上一杯才行。”
掌柜闻言,自然也笑的合不拢嘴,他为这经常来大周行商的童老板引荐商户,这其中自然也是赚了不少银子,当即就点头道:“好好好,今晚我就等着童老板了。”
两人说笑一阵,这童老板就告辞回了房间。
温香虽然被他那张奇怪的符禁锢在扳指里头动弹不得,但眼神还是很好使的。她打量着这个房间,金光光银闪闪的,的确很符合这童老板的商人身份。
他一关上门,脸上那属于生意人的热络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他也没理会温香,关门之后就立刻走到一副巨大的蓬莱仙境图前,抬手按住图中那不细看、压根发现不了异样的半山亭亭尖,下一瞬,那挂着蓬莱仙境图的墙壁竟一分为二,露出个黑乎乎的洞口来。
温香:“……”
这是传说中的密室不成?
温香以为他要从密室逃走,谁知却从密室出来个人,这人身形容貌都很普通,也没有这童老板的高鼻深眼,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周人长相。
他恭敬的跪下来,右手搭住左肩,对童老板行了个大礼。
童老板将温香取出来,当着这人的面将她装进一个看着一点都不起眼、甚至颇有些破旧的荷包里头,直接交给他:“带着这东西,速速离开大周回西域。将它交给大巫。一定要小心,别让人将它夺了去!”
那人恭敬的应了是,小心翼翼接过荷包,躬身退回了密道。
……
温香原还以为自己要遭遇一番严刑拷打,没想到,转眼就被转了手。
温香此时也不那么慌了,那童老板将自己交给属下带回西域,要将她交给大巫,那大巫多半就是老和尚——老和尚诈死回了西域,然后让人来将她抢走?
不管是什么原委,温香都没兴趣去探究。
她并不想去西域,她要留在大周,留在世子小哥哥身边等师叔的!
刚才那童老板似乎对贴在她身上的符纸十分有信心,根本没交代一句他的下属要防着她,别让她跑了之类的——当然,也有可能他并没有告诉他的下属她这枚扳指的蹊跷与奇特之处。
他只让他的下属赶紧离开,别让人将扳指抢走,是怕宋南州会派人追上来抢夺扳指?那他留在大周,又是为了什么?
温香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只打量眼前这准备带她离开大周的人,这人长了一张看着就很憨厚老实的脸。密道的另一头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这间房比刚才童老板住的那一间,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区别。
这人回到房间,找出个包袱来,很快换了一身灰扑扑的短打衣裳,配着他那张毫不出色的憨厚脸,这人就变成了随处可见的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他将装着温香的荷包贴身放进怀里后,就垂着头打开门。门外停放着一辆不起眼的独轮车,车上摆放着几个空框子,就像是进城来卖东西的庄稼汉的装备。
他出了门,熟练地推起独轮车就往外走,外头就是熙熙攘攘的一条大街,这条街有点像古代版的菜市场,不少小摊贩在这里聚集,贩卖各种各样或吃或用、鸡鸭鱼肉等。
有人甚至还认得这个人,跟他打着招呼问:“焦大,你今天送来的菜很新鲜,明天也送两筐去我酒楼。”
这人立刻憨笑起来,点头哈腰的应承:“好的好的,我明日一早准时给您送过去。”
看着这一幕的温香不由得有些心惊,这人就算不是大周人,也一定在大周生活潜伏了很长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都没被人发现有什么异常,可见其伪装的有多好。
她要从这样的人手里逃走,可能性有多大?
……
宋南州赶在蒋家人进宫前,先进宫求见景帝。
命人通知蒋家人之前,宋南州也让人火速的去请牟世忠,让牟世忠先来武骧营。牟世忠耿介而自束,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或许能帮着稳住蒋家人,别让他们闹的太难看。
景帝见了宋南州,得知了武骧营后山发生的凶杀案后,一时间也是唏嘘不已。
“蒋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又是皇后娘家,这回只怕又要闹的朕不安宁了。”景帝一边说,一边头痛不已的揉起额角来,“是谁在武骧营行凶,可查到了?”
“正在追查,不过此人十分厉害,一路上没留下什么踪迹。”宋南州苦着脸,盘腿坐在地板上:“皇伯父,我听闻禁卫军指挥史莫大人追踪踪迹很有一手,要不然,您让莫大人帮一帮我?”
见景帝沉吟不已,宋南州又道:“如今武骧营算是我的地盘,也不知是谁就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我要是不将这人抓出来,怎么给武骧营的兄弟们交代,怎么给蒋家人交代——那蒋家人说不定还以为我就是杀蒋兴淮的凶手,毕竟我跟蒋兴淮之间那点子私怨众所皆知,要是抓不到行凶之人,这黑锅我岂不是背定了?”
景帝瞪他一眼:“行了,这就让人传莫大人来,让他协同你抓到真凶。不过猴崽子,你老老实实告诉朕,可有什么事隐瞒了朕?”
他说这话时,微微眯着眼在笑。
但宋南州却看得出来,景帝已经对他的说辞起了疑心。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不瞒皇伯父了。”宋南州就叹了口气:“蒋兴淮偷走的我的那枚扳指,可能是一枚极为难得的灵玉扳指。”
“灵玉?”景帝挑眉。
“古籍所著,道灵玉养人,且还能认主,替主人挡灾祈福什么的。”宋南州挠了挠脑袋,“能不能养人我不知道,认不认主我也不知道,不过那扳指倒是很合我的心意。我如今且喜欢着呢,也不知蒋兴淮怎么也看上了,非偷偷摸摸的跑进我房间里去偷——他要是真喜欢,跟我说一声,我送他就是了,不过一枚扳指,什么了不得的稀罕物,还国公府的世子爷呢,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偷东西?我都替他臊红了脸!”
景帝又眯了眯眼:“就这样?”
宋南州摊手,一副理直气壮的坦然模样:“就是这样啊!皇伯父我跟您说啊,我那枚不见了的扳指,其实就是在路边随手买来的一个小玩意儿,唐绍宗还说那扳指很可能是从坟墓里偷出来的陪葬品,是从死人手上偷来的呢。我是见她颇有几分奇特,看的很顺眼,这才买了的。”
“果真就是为了一枚扳指?”景帝又问。
“我是这么猜测的——蒋兴淮可能最近比较缺钱,于是就偷了我的扳指,想要偷偷的转手卖出去,结果他找的那买家,却来个黑吃黑。”宋南州兴致勃勃的说道:“那人见财起意,杀了蒋兴淮,抢了我的扳指,然后逃走了。”
“胡说八道。”景帝斥责道:“蒋家再是如何,也没到缺钱的地步。”
又道:“一枚扳指引发的血案,朕倒要瞧上一瞧,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玄机。”
宋南州一副不怕他查的样子:“皇伯父说的是,我也很想知道,蒋兴淮为什么要偷我的扳指,我那扳指现在又去了哪里。等追回了扳指,皇伯父要是好奇,我拿来给您过过目,您看可好?”
景帝随口道:“朕还以为你要送给朕呢。就这么枚扳指,你还舍不得?”
“哪会舍不得?”宋南州笑嘻嘻的看着他,“我现在有的这些,不都是皇伯父赏的?皇伯父要是喜欢,我定然双手奉上来——难得能给皇伯父送送礼,拍拍您的龙屁,这大好机会我可不会错过的。”
景帝被他逗的笑起来,“你这兔崽子,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还龙屁,再胡说八道当心我撕了你的嘴。”
总算将景帝敷衍了过去,宋南州稍稍松了口气。
“皇伯父,今日怎的没瞧见张公公?”往常不离景帝左右的张公公,今日竟不见人影,莫非宫里也发生了什么事?
景帝淡淡的笑容里头却颇有几分骄矜之色,“朕让他出宫办点事,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怎么,你找他有事?”
“每次进宫都看见张公公不离您左右,今儿没瞧见,有些好奇嘛。”宋南州笑嘻嘻的回答道:“前头您才将他借给我三天,莫非今日又被您给借出去了?”
景帝就横他一眼:“瞎说什么,这不是宫里头怡妃身体不适,太医院那群废物没一个能看出个所以然来,朕想着皇觉寺的老主持精通歧黄之术,这才让他跑这一趟。”
宋南州做出一副茫然之色来:“怡妃?我怎么不记得宫里还有这样一位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