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一只加更君(2 / 2)
葛静在旁道“当时照县巡检司那场火,是不是也正是这个日子”
孟残风嘶了声“不错,正是萧太康诈死要引那飞尸案幕后凶手出现的日子难道”
陈献盯着孟残风那两撇鼠须,咽了口唾沫,神情略有点紧张。
孟残风眉头紧锁“难道,是这闫一安唆使人谋杀萧太康不成,怕事情败露而想要自戕却终于没下了手”
没有人注意到,陈十九郎稍稍地松了口气。
葛副队忙点头“孟队正推断不错必定如此,这是自戕的伤势,除了他自己畏罪自杀而没有下得了手,又能如何”
严仵作听着他们嘀咕,又去将闫一安的裤子解开。
薛放不想看下去,转身要出门。
却听严仵作“咦”了声。
闫一安的那个杨仪所称呼的“外肾”,中医俗称“阳锋”的东西,伏在腿间门,但竟然有些红肿糜烂之状,连带大腿根都有些奇怪的斑痕。
“这又是怎么回事”孟残风皱眉问。
严仵作端详了会儿“这像是被什么感染所致。”
孟残风问“是暗病”
严仵作摇头“不像是梅疮。”
他们所说的这两个词儿,正是那些爱嫖娼烂搞的,有时候会害的一种常见病症。
孟残风诧异“那又是怎么回事。”
严仵作皱眉想了半天“对了,前日从之跟我验那十里庄的尸首,曾验出尸首谷道有精水,必是死者所留,十里庄那尸腐毒的厉害,也许是从那上面传到的毒也未可知,十有**就是如此。”
他只顾回想,连陈献向他使的眼色都没看见。
孟残风听完,忽地问“从之是何人”
“啊,那是”严仵作张口,总算后知后觉看到了陈十九郎快要抽搐的眼睛,“回大人,那是我的一位同门,因那具尸首实在难办,便请他帮了个忙。”
孟残风似乎还想再问,葛静则催促“快再细看看还有什么。”
严仵作迟疑着,终于还是细又查了一遍,终于道“死者谷道似乎有过被鸡奸的痕迹。”
葛静有点后悔自己多余说了一句。
早在严仵作翻看那处的时候,他已经走到门口,掏出手帕捂着口鼻了。
连孟残风也有点不敢直视,只侧着头道“怎么看出来的”
严仵作道“此处有些肛肉略显外翻而松”他硬着头皮说了这句,到底也有些难以启齿,只含糊道“总之,多半是有过交媾之事。”
孟残风若有所思。
陈献心跳略快,庆幸薛放先一步走开了。
此刻他轻轻咳嗽了声“闫一安曾交代,跟那个沈仵作有过苟且之前沈暂自缢之前,他们曾经那样过。”
葛静在门口听见“好了好了,这不是重点。他身上没别的伤了吧”
严仵作赶忙扯了死者衣裳盖住死尸“回大人,没有其他伤了。”
“那就好”
孟残风走到门口,对葛静道“萧太康的尸首,必须要验”
葛副队拉着他“何必萧太康亲手杀了闫一安,方才验尸也无疑点,你还要查他做什么毕竟也是巡检司的老人,给留点儿体面吧。”
孟残风道“你是怕得罪那个薛十七郎吧。”
葛副队道“萧太康是他的师父,薛十七又是这样年少气盛重情重义的人,你难道不能将心比心若是你的师长惨死,要被人脱光了验看,你会无动于衷”
孟残风道“那也不一定。”
葛副队啧道“别死倔,我知道你不怕薛十七郎,但你有没有想过,萧太康跟咱们冯旅帅的交情也是不错的你觉着冯旅帅不会网开一面吗”
见孟残风有些犹豫之色。葛静道“如果萧太康有疑点,我断然不拦着你,可是萧太康大义灭亲,而且是以死明志了,想他这些年在巡检司,哪里出过什么错你如此哓哓不休地再去折辱人家,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也太无理了还是说你想拿薛十七郎做个下马威所以才故意针对”
“我只是为了案子谁要故意针对那个毛头小子了”
“不是故意针对就好,”葛静推心置腹的“你再想想,薛十七是个能耐的人,这件案子若不是他,而是派了什么其他人来,可能处置的如此迅速你这会儿只顾打压他,怎么不想想,之前羁縻州那里因为一个施武,弄得皇上对于巡检司大发雷霆,现在若这件事处置的不好,连冯旅帅也要因而受牵连面上无光倒不如,顺势的丧事喜办。”
“那你说怎样”
葛副队肃然道“闫一安丧心病狂,屡次犯案,因萧太康誓要严查,竟不惜唆使人谋害萧太康,事情败露之后,萧太康愤而将其扼杀,又一死以铭刚正之志,无愧巡检司之名。”
先前闫一安的证供上,又说明了因恨萧太康想要以诈死来追查他,所以才唆使孙五欲活活将萧太康烧死,这是毫无疑点的。
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萧旅帅被奸人蒙蔽,查明真相后便不惜亲手将其处决,而萧太康自戕之举,就算他之前有监察不力之过,也足以一死相抵了。
陈献隔着七八步远,听了个大概。
虽然颈间门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的心却终于放下了。
回头看了看闫主簿的尸身,陈献又看向自己的手。
此刻他想起的,是萧太康手背上那些灰黑的斑痕
他曾经想问杨仪,是不是单纯的接触过尸首就会沾染尸毒。
而沈仵作察觉了闫主簿的“隐秘”后,为什么单单要挟他以身屈就,而非勒索金银等物。
又或者沈暂发现的不仅仅是闫一安亵玩尸首等,而是什么别的诱因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陈献闭了闭双眼,把那所有的疑点都在脑海之中挥去。
如今陈十九郎在意的,是先前他询问杨仪何在,而侍从同他说的“是个什么京内的杨二爷,来寻十七爷的。十七爷没空,那杨二爷就带了从之先生去了。”
陈献问是哪个杨二爷,侍从道“听说是什么太医杨家。”
十九郎想起薛放曾叫过“杨仪”的名字,又想想杨仪的言行举止,唇边露出一抹笑意“太医杨家,从之杨易,杨仪”
马车进城。
好像听见了陈献的碎碎念,杨仪打了个喷嚏。
小甘忙试她的额“该不会是被风扑了吧”
杨仪心里惦记着牢房里萧太康到底怎么了。她尤其担心薛放,这一路上都忧心忡忡,不言不语。
小甘端详她的面色“姑娘再用心在别人身上,不如多顾顾自己。”
杨仪回神“我哪里用心在别人身上了。”
小甘道“别以为不说我就看不出来。姑娘是担心薛小侯爷自己病病弱弱,在府里又是那样的处境,不为自己考量,只为他做什么”
杨仪给她说的有点发窘“不只是为了他,我也想知道案子的真相。”
“如今真相已经有了,那为何还要神不守舍”
杨仪给她说的无言以对“罢了罢了,你说的都对,是我不好。”
小甘努嘴,却轻轻地叹了口气“谁又说你不好了,别误会了人的心,正是因为你太好了,我才看的不落忍。要是别的什么人,看我能不能多说一个字。”
杨仪望着丫头圆圆的脸,含笑“多谢姑娘替我担心了。”
小甘不放心,又试试她的额头,给她整了整衣裳“直接去那御史赵家可使得吗若是累了,不如叫二爷再想个法子。不用勉强。”
杨仪道“不要紧。今日没有很累着。”
小甘却又迟疑“但是那夏少奶奶的胎症,恐怕不是好对付的呢,要不是为了今日出来,这是万万应不得的,弄得好人家未必感激,弄得不好就是大祸。”
前世夏绮小产后跟赵家和离,一年不到,赵御史重新迎了新人进门,很快小娇妻有了身孕,一家子和和美美。
不知是不是因为相比之下过于凄凉,又或者是因丧子之痛,夏绮很快疾病缠身抑郁而亡。
杨仪当然知道,妇人的孕症是极其微妙难办的,她对这个也接触不多,所以当时在羁縻州被黎渊带去给妇人催产,也是很捏一把汗。
之前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蹚这浑水,可现在阴差阳错,倒是省了她犹豫之心了。
而且现在,杨仪倒也盼着能干点什么。
毕竟一空下来,势必又会牵念薛放如何。
马车忽然停了。
外头是杨佑持的声音“啊,俞主事”
杨仪一怔,车外俞星臣的声音响起“二爷,这是从哪里来”
杨佑持呵呵笑了两声“刚去南大街那里转了转。俞主事、是要往哪儿去”
“哦,”俞星臣的声音听不出波澜“监察院,赵家。”
“哪个赵家”杨佑持吃惊地问。
杨仪不由也靠近了车壁不会那么巧吧
俞星臣仿佛在告诉她就是这么巧“今日休沐,御史赵世相请,二爷又是要往哪里去”
世上偏有这样凑巧的事,简直如同黄鼠狼钻到了鸡窝。
杨佑持感觉嘴里被塞了茄子,向来巧舌如簧似他,居然有点拙于言语。
俞星臣却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又问“二爷车内的,不知是府内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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