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接到电话时,五条悟正坐在一家甜品店里。
突然间,他的目光敏锐地看向窗外。一辆黑色的保时捷356a从街边环环驶过,五条悟透过半透明的车窗,看见了银发杀手冷峻的侧脸。
有趣。
异世界中站在金字塔上的咒术师敏锐地从那张冷冰冰的脸上读出了一丝硝烟的味道,这与这个平淡无聊的世界仿佛成为了奇怪的悖论,却又像是隐藏在海面之下的汹涌波涛,他笑了笑,起身从座位上站起来,与电话那头的网友不谋而合“需要我做什么”
鸣海光靠在车后,特意距离绿川唯隔了一段距离,确保他听不见这边的谈话,才把今天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最后轻声道“你只需要临时代替我,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镜头下就好。”
“没问题。”五条悟慢悠悠地一脚踏出甜品店,“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见鸣海光挂断电话走过来,站在山尖上观察着动静的绿川唯立刻掩下探究的神情,询问道“贝尔摩德那边怎么说”
“她说,还有差不多十分钟左右才能赶过来。”鸣海光低头看了眼时间,“你在这里等着,等会贝尔摩德会过来找你,到时候,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绿川唯皱了皱眉,心中生出一点不妙来“那你呢”
鸣海光笑了笑“我去给那位不幸暴露的卧底先生善后。”
这笑容里不免带了点说不清楚的隐晦味道。
绿川唯皱起眉,他很早以前就发现,斯科特布莱克在说话时腔调里总会带着一种上扬的愉悦感,特别是在对方想要表达某些隐喻时,这种感觉在话语中体现的更加明显。
刚才那句就是。
绿川唯下意识从“卧底”这个字上琢磨出一点不对味来,他并不知道斯科特故意说这句话是否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在试探什么,他现在还来不及去整理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于是他沉吟了几秒,镇定地与对方对视,公事公办地说“我知道了。”
忽悠完好友,鸣海光把车留在了山顶上,他偷偷在里面放了一只八号,保证绿川唯不会发现的那种,既可以监视贝尔摩德的一举一动,也能防止hiro趁他不在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
毕竟要知道,今天上午的事情在琴酒那里可远远还没有解决,鸣海光不希望这时候好不容易捞回来一个的好友还给组织递把柄。
他徒步走下山走了一段路,终于在手机上的那个地址上找到了贝尔摩德。
美丽的金发女士正靠在墙边抽烟,几小时前的那通电话来的过于着急,这位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家喻户晓的女明星穿了一身朴素的黑,就连一头耀眼的大波浪也随手扎起来,藏在了宽大的帽檐下。
见他过来,贝尔摩德眉梢微微挑起,问“来一根”
“不了。”鸣海光婉拒了她,利落地走进阴影中,再次出来,身上的假发美瞳、连同衣服的全部换了一遍。
贝尔摩德看着他走出来,注视着那双许久不曾见过的绿眼睛,脸上顿时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你准备用鸣海光的身份去见你的那两个好友”
鸣海光点了点头,却并不是很想和她谈论有关那两个“警察好友”的事情“宫崎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下就拜托贝尔摩德你了。”
贝尔摩德也没追问什么,耸耸肩道“好吧,那祝你顺利。不过我还是要强调一点。”
生怕养子不知道似的,她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注视着他“你应该知道,boss对你的某些小动作,并不是一无所知吧”
“如果贝尔摩德你是在说,我注意到了我的失忆症并不完全受药物所影响这件事。”鸣海光转过头,“怎么组织希望我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这样,第二人格就可以循序渐进的取代被打上了背叛者标签的主人格了是么”
他从在医院养伤时决定去看心理医生就明白,自己知道自己有精神疾病这件事情在大数据时代根本是纸包不住火,自从十年前他为了帮助家人逃离组织搞了一波大的之后,组织高层对格兰威特就根本不会有任何信任可言,鸣海光估计,自己这些年的一举一动大概率都逃不过boss的眼睛。
他知道,但他无所谓。
他手里唯一的砝码,早在十年前就足以撼动组织这个庞然大物,在拿到志保手里那份研究报告之后,鸣海光更加确信,他被迫离开日本的这十年时间,boss一直致力于摆脱他这个唯一的“希望”,可时间证明,这只不过是让他手里这枚砝码的重量越来越重罢了。
“可我并没有一直给那位先生当狗的打算啊。”鸣海光眼神冰冷,他盯着贝尔摩德微缩的瞳孔,像是在叙述某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一般说道“让我猜一猜,boss这么着急让我回来,除了朗姆的原因外,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又恶化了吧”
贝尔摩德先是震惊了一下,随即冷下脸。
她虽然会在某些小事上偏袒这个养子,可却也绝不会允许有人对那位先生或是组织造成威胁。
“格兰威特”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鸣海光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再想十年前一样,用自己的死亡,去作为交换了。”
贝尔摩德探究地看着他,不置可否“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早点回来,对你、对那些警察都好。”
鸣海光眸色深了深,没有说话,他一脚迈出这个巷子,街上一半的日光打在他的肩膀上,另外一半则依旧陷进阴影中。
他抬起头看着一贫如洗的天空,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他们一起在操场训练累到了极点,一起躺在草地里时的样子,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格外荒谬的感觉。
多希望一切都可以停留在那个时刻,鬼冢班的吊车尾心中没有那么多爱恨情仇,想要笑便能笑,想要哭便能哭。累的时候,仿佛只要看一眼那群张扬又耀眼的家伙,就又会生出满身动力似的。
他垂下眸,在眼下撒下一片苍白的阴翳,他低声道
“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