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我给自己打补丁(1 / 2)
在《新青年》一众同人编辑的努力下,于国内43个省市的94个代派处火热售卖,一时发行量达到高峰五万份,德先生和赛先生的大旗席卷于大江南北,众多有志青年开始相继觉醒,北京大学提前成为这一代年轻人的“圣地”。
北京大学校园内,一众学生正簇拥着站在高台上的文茵,声情并茂朗读着《新青年》上的文章。
“同学们,看看杰瑞先生说的话吧,句句振聋发聩,请允许我摘抄几句给大家念一下。”
“如果现在只有一扇窗,我希望永远把它开上,不要失去激情和希望。”
“我宁可痛苦,我不要麻木,我不要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很满足......”
念到最后,文茵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嘶吼,娇小的身躯蕴含着巨大的力量,余音荡漾在校园内,令所有路过的行人不禁驻足侧目,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奇女子。
不远处的六角亭,陈先生斜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不急不慢地喂着池子里的锦鲤。
蔡元培瞅了他一眼,又回头继续看着自己的文件:“中甫啊,《新青年》这次做得好啊,未入社会之学校青年,亦必从事于种种学问,为将来入世之准备,若为德先生和赛先生这两位良师益友,无精神休假之余地,常易使人生观陷于悲观厌世之域,而不得志之人为尤甚。”
陈先生笑笑,露出标志性的大白牙:“我倒是没蔡公想得那么多,尽人事而知天命,可以无悔矣,既然我创办了《新青年》,那就把他办到最好,不愧初心,如今看来不负我和致远他们的希望,尤其是他那篇文章,像惊雷一般炸在这滩池水里。”
将手中所有的窝窝头渣裹成面团,砰地一下砸向水池,原本相对平静的死水激起一片巨大的水花,荷叶们也随之摇曳。
“有的鱼儿会被吓得惊慌失措,惶惶如丧家之犬,有的鱼儿则怀揣强烈的求食欲,不放弃任何生的希望,甚至可以借助水花鱼跃龙门,哪怕有一条化龙,我们的杂志就成功了。”陈先生拍拍手,站起来将身上的碎屑处理干净:“至于那些浮萍啊,水草啊,就随他们去吧。”
蔡元培蘸了点墨水,批阅着手头的文件:“你呀,早就让你把编辑社搬到北京,当初你还不肯,现在跟我打哑谜,人心不古喔,都欺负上了年纪的老家伙。对了,别忘了你还是北京大学的文科学长,致远人是不错,但他更优秀的地方是在算学,你可别把他的路给带歪了,要不然别说我饶不了你,冯教授那里也不好解释。”
陈先生笑笑,摸摸头发避而不答,单手掐腰指着远处的集会,微眯着眼:“蔡公啊,你说未来咱们北京大学的女子是不是都如此彪悍,巾帼不让须眉,这女禁开得好,开的妙啊!”
蔡元培听罢无奈的摇摇头,将毛笔放下,背手与其并排看着远方:“造就完全人格,男女一也。德先生和赛先生面前,不会因为你姓陈我姓蔡,就优待谁,也不会因为我是男她是女,而偏向谁。只不过啊,虽是老友家的千金,可依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这话里明显有话,甚至还有些常人不知道的隐情,勾的陈先生心痒痒,侧脸笑道:“蔡公,现学现卖那可是耍赖啊。”
蔡元培畅快大笑:“说是男女,可实际上说的却是一个人,我听说你家的两个孩子来京了,怎么样,父子间的关系有没有好些?”
“嗳,谁让都是我的种呢,认死理,慢慢来吧......”
......
四合院,程诺正紧锣密鼓处理《简明数学辞典》最后的收尾工作,天津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辫子军已经开始集结,随时有可能闯到北京复辟,因此他需要利用好这段时间,免得将来另生变数。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正是许久未见的叶企孙,斜挎着包拎着两盒点心。
“请问,这是北京大学算学门程诺程教授的家吗?”
身着学生服,难掩书生气,不过即便是这样,李老三还客气道:“对啊,请问小先生您是哪位,找我家先生有什么事吗?”
“师傅,我是清华学校的一名学生,和程教授认识,这次找他是有些算学问题要请教他,麻烦你给我通报一下。”
“噢噢噢,明白了,您也是我家先生的学生啊,那劳烦您先在门口等候一下,我去看我家先生在不在。”现如今登门拜访的人太多了,李老三还是多了个心眼,没有着急答应,谁知道自己先生认不认识他呢。
程诺在得知情况后,放下手中的笔很高兴:“原来是企孙啊,快赶紧请他过来。”
话刚说完,程诺又觉得有一丝丝不妥,自己刚说完德先生这边就摆起谱来,于理不合,便叫住半只脚已经跨过门槛的李老三:“算了,老李我和你一起去吧,这可是我一小友,将来他再登门,你就不用通报,直接把他请过来就是。”
不过在见到程诺亲自迎接时,叶企孙还是有些紧张,紧握着背包:“程教授你好,很抱歉上门打扰你,只是去北大转了几次,都没见到您,这才出此下策。”
程诺上前将其领进来,笑道:“学期末了,我那堂课早就结课了,见不到我也正常,这不忙里偷闲,做一些自己的事。”
“我说呢,是我湖涂了。”叶企孙听罢有些憨笑,不过笑完突然想起来手里拎着东西,赶紧说道:“这是我在朝阳门外坛口的永兴斋买的点心,不知道您喜欢什么,看清华的那些先生们喜欢这个萨其马,便随大众也买了些给您尝尝。”
东西不多,但足以见得来客的心意,程诺笑道:“心意到了即可,这才月初,你们清华学生有点零花钱不容易,等走的时候带回去和同学们分着吃吧,下次再来可不许这样了。”
不过叶企孙显然有自己的主见,答应下不为例后还是坚持把东西放下:“古人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程教授虽然咱们没有师生之名,但有师生之实,别人至少奉三盏敬师茶,我只有两盒点心已是占了大便宜,已退无可退。”
怪不得后面能教出那么多的牛人,此时的口才已然大成,程诺只好收下点心,一盒留给自己,一盒分给李老三。
萨其马单看名字可能以为是西洋舶来食物,实际上是地地道道的本土小吃,因为这个糕点的最后两道工序,油炸的短面条,码(粘合)起来,然后再切成方块。切,满语音为“萨其非”,码,音为“码拉木壁”,合在一起便简称为萨其马。
虽然是满族美食,但很快就被同化,后来传到广东和江西等地,人们用麦芽糖替换传统的冰糖,更加黏合可口,逐渐有了现在的样子。
话说李老三这边接到萨其马答谢后,拎着东西来到自己的住处,本来想分给孩子们吃,结果只看到了妮蛋儿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