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不战自溃(1 / 2)
第三十六章不战自溃
抓住话隙,寸心缓了缓语气,对刘_e昌语重心长道:“刘相公,当初你若一直背身离去,三圣母就不会被压十几年,沉香就不会为劈山救母历经坎坷,今天的事也就不会发生。我很想知道,你和三圣母彼此相惜还不够吗?非要守在一起才满足吗?还是说,你坚持和三圣母相守,只为男女欢好?”
“不!三公主误会了!”刘_e昌闻听此言急语否定,脸上满是郑重其事:“饱暖生****的事,绝非君子所为。我刘_e昌虽然是个落地书生,但也绝不是浪荡之辈。坚持与三圣母相守,是因为我也向往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觉得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只有在一起才算美满。”
“可你们的爱是犯天规的,异界相爱是有违天道的。这种情况下,相守不如相望江湖。若非你当初意志不坚,背道半途又转回来与三圣母相拥一处,三圣母何至于被压华山?丁香的爹又何至于在华山被抬起时遭巨石砸死?沉香何至于自幼无娘,为救母历经磨难?你们全家现在又何至于过这种鸡犬不宁的日子?”寸心略带急躁地说,但看得出不是气愤,而是恨其不省。
腑内乱作一团,刘_e昌深低着头,眼泪一个劲儿往出涌,想反驳寸心,却思虑半天没找到词。
从刘_e昌身上收回目光,寸心望着窗外悠悠吐语,所言像是对刘_e昌,又像对屋内所有人:“金风玉露意相逢,胜却人间无数;然而两情若到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有情人终成眷属固然美满,但若为短暂美满付出巨大代价,那又谈何美满?分明扭曲这话的本意。牛郎、织女一年才相见一次,还是在鹊桥上相见。他们既不能共餐,更不能共枕,只能用那短短的一天互诉一年的相思。可他们从未强与天争,皆选择隔岸相望。为的,只是彼此不受伤害,这才是真爱。爱是付出,欲是索取。宁可牵连一片,也要坚持去爱的人,是自私自利。”
死静。寸心这番话落,害整个屋子陷入死静。无论杨婵、刘_e昌还是小玉,脸上皆现出不同程度的挣扎和省思。
又过一会儿,刘_e昌先回过神,带着一股决然,走到书案旁取出纸笔,蘸墨刷刷点点,在纸上写出几行字,而后将纸拿到杨婵面前,声音压抑颤抖地对杨婵道:“婵……哦不,三圣母,这个你收好。”
为刘_e昌突然改口叫自己“三圣母”心头一寒,杨婵预感不妙,急忙抓过纸张,只见上面公整地写着几行字:和离书:庶民刘_e昌一时情迷,与华山圣母杨婵私恋,铸成诸多错误。今,刘_e昌省悟,决定与三圣母杨婵解除婚约,从此形归陌路,各不相干。
读着白纸黑字,杨婵的心好像被这些字揪起来一样,呼吸急促,表情惊到有些呆,望着刘_e昌,低低的语音满是不可置信:“_e昌……你……你居然休了我?”
“不是休,是离。”刘_e昌略带哭腔地纠正。“三圣母,二十年前,若非刘_e昌私欲难控,背道半路又折回来,也就不会发生之后诸多祸事。刘_e昌知道错了,就要亡羊补牢。现在离开三圣母,我们彼此会有些痛苦。但日久天长,时间会冲淡一切。刘_e昌只是凡人一个,怎么折腾,也不过是几十年就归为尘土。但你和沉香、小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即使我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
“不!_e昌!你不会只活几十年。沉香撕毁了刘家村的生死薄,你可以和我们一样寿数无限。”不甘接受刘_e昌的说词,杨婵使劲儿晃着头。
“娘,我昨天去外面打水,看见隔壁的大叔病逝。可见,刘家村的生死簿已被修复。”小玉听罢杨婵所说,略带忧伤地插嘴。
“什么?”杨婵惊叹,随即眉梢高挑,口中怨怨:“二哥……你真是思虑周全。”
“这跟杨戬一点关系都没有!”寸心听罢杨婵的恨词,疾言纠正,“杨戬的官位是司法天神,只管天条,主裁刑事案件;生死簿归阎王管,不修复生死簿,天廷巡查到地府,阎王会头一个获罪。修复生死簿是阎王和地府必做之事。你不要什么事都往杨戬身上赖!”
被寸心噎没词,杨婵憋抑片刻,突然满目诧异地看着寸心,仿佛不认识一般:“你真是那个一千年来让我二哥焦头烂额的三公主吗?你今日所言所表,实在和当初判若两人。”
“人经历过痛总会变。只有你,从自身到全家都历经沧桑,却还不思反省!”面对杨婵的质疑,寸心冷言鄙责。
虽然内心还有很多不甘和不服,但杨婵也意识到刘_e昌的决绝和继续与天相抗的严重性。刘_e昌说的没错,她不顾自己,不顾刘_e昌,至少也该顾及一下沉香和小玉。他们原本无辜,不该和她一起获罪。
拳头紧攥,任指甲抠进肉里,杨婵望着寸心,有些自嘲道:“你在报复我对不对?报复我当日在你和二哥和离前,就劝你另寻归宿。于是今日你要亲手拆散我和_e昌。”
“你非要这么说,我无言以对!”寸心直视杨婵,眼里泛动心寒。
与寸心对视一会儿,杨婵用力平了平气,探出手,对寸心决择道:“走,我送你回真君神殿。”
拨开杨婵的手,寸心别有所指地问:“然后呢?”
“然后……我回华山。”杨婵咬着牙根说,泪水扑溯不停。
并没为杨婵所言表现安慰,寸心随即转向刘_e昌,语气略显逼人:“刘相公,三圣母的性格你应该很了解。她现在看似放手,日后未必不会与你私见;而你也做过背道离去又半途折回的事。我想知道你这次照上次的坚决性能强多少?”
迟愣一下,刘_e昌挣扎片刻,有些沙哑地对寸心说:“三公主,这次离开三圣母,刘_e昌不准备用走,而是希望三圣母送。”说到这,刘_e昌含泪望着杨婵,使劲儿翘翘嘴角言:“就像当日你将我吹到几千里外那样,用你的神风,将我送到五台山文殊苑。刘_e昌自认尘缘已了,决意要出家为生。法号我都想好了,就叫了禅。”
了禅,即了婵,了却与杨婵的情缘,一心去悟佛门禅法。
明白“了禅”二字的含义,杨婵再次为刘_e昌的坚决抽泣,同时也恨寸心思虑太密、逼人过甚。然而她的内心也知道,寸心这么做是怕她和刘_e昌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