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雪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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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人过来了!”
一处庄园里,满脸恐惧的男人们呼喊着。
诺曼男人纷纷登上了石墙,男女老幼搬来了一根又一根木料顶住庄园的大门,许多孩子抱着箭筒跑来跑去。有一个小男孩脚下打滑摔了一身泥,但却成功的把一桶箭送到了自己父亲的手中,他的庄园主父亲跪下来吻了他的额头,让他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小男孩点了点头跑了。
远处,磨坊岭燃着熊熊的火焰,粮食和风车被一起烧毁了,原野上满是冲天的黑烟,奴隶大队的呼喊声响彻了四境。
唐军的侦查骑兵站在远处的高岗,看着六百多的奴隶围攻一个小小的庄园。
在奴隶损失了六十多人之后,诺曼人的大门被打破了,奴隶们蜂拥而进庄园,半个小时之内,除了少数的几个女人之外,诺曼人不论老幼全部死了。骑兵面无表情,他勒转马头,朝着唐军的驻地走去。
自行聚集起来的流民不太把章白羽当回事,这些流民的首领,许多都曾是章白羽身边的士兵。他们觉得自己的首领是懦弱无能的,便带着武器逃离了军营,然后他们自行招募起了数十上百流散的奴隶,开始劫掠各地的诺曼村庄。奴隶中最骁勇的一个战士,是一个皈依了诺曼信仰的唐人赵哲,他声称上帝是他的父亲,先知是他的哥哥,这个人聚集了四百多人,行迹异常狡猾。在所有的奴隶大队中,章白羽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一支奴隶大队:他们的做法和章白羽的士兵一模一样,只杀庄园主,放过甚至保护平民,得到了粮食之后就和诺曼人秋毫无犯。
章白羽是吃了大亏之后,才下定决心实行严酷的军法,而那个伪先知,却在一开始就选择了最为妥善的策略,这不能不让章白羽感到担心。章白羽曾经联络过那位首领,但却得到了要求章白羽前去效忠的斥责,“抛弃你的盲信!皈依我主!我父我兄高坐天堂,我身为父兄之影,天选之王,尔辈速速来降!”
面对这样的直斥,章白羽身边的郎官勃然大怒,纷纷要求章白羽率军前去杀掉那个唐人的不肖子孙。
“诺曼人还没有消灭,”章白羽地否定了部下的提议,“唐人不可自相残杀。”
许多只会劫掠的奴隶大队被消灭了,奴隶之间也开始了互相兼并。除了章白羽保护下的两千多人之外,其他的奴隶已经开始面临粮食不足的问题了。许多自立为将军的首领,纷纷跑到章白羽这里要求提供粮食,有些甚至说章白羽征集的粮食就是他们种的。普通的奴隶过来讨要食物,唐人士兵自然是有求必应,可是对于那些鼓动奴隶们见到粮仓就烧毁、见到村庄就劫掠的首领,章白羽则直截了当的拒绝了。遭到了拒绝后,那些‘将军’们无不冷笑着离开,许多当即投奔了赵哲。章白羽听说只要前往投奔的人,赵哲统统按照他们自封的爵位给他们封官,这造成了赵哲手下出现了十二位将军、六个元帅、两个大元帅,赵哲的总兵力已经超过了一千人。听到这样的传闻,章校尉感觉非常不解,岛上的奴隶就这么多人,彼此知根知底,难道真的给自己套一个官职就能一呼百应吗?
唐人士兵加紧了训练。
最精锐的三百多人由章白羽和罗斯人一起训练,这些人里面的佼佼者则作为郎官的预备。一些刚直不阿的士兵,被编入了执戟郎的队伍,在执戟郎中优秀者,则开始承担起了虞官的职责。打了章白羽一百军棍的执戟郎,则成了虞官的首领,被任命为虞候。最开始,当十四个虞官被派到各个郎官的身边的时候,郎官们都只当他们是另一批副郎。可是当这些虞官绕过郎官开始执行军法的时候,郎官们大吃一惊,看着身边手持利刃的虞官,郎官们各个如芒在背,纵容劫掠之事再无发生,偶尔有士兵犯纪,郎官也不能再明目张胆地袒护了。
“又有十六人逃了。”虞候蒯梓说,“昨天也逃了七人。”
“唔,”章白羽正在虚弱中恢复起来,“越来越多了。”
“是的。”蒯梓说,“过去只是违纪被罚的士兵逃亡,现在,就连普通的士兵也开始逃了。”
“他们为何要逃?”
“昨天捉回来的逃兵,”蒯梓说,“他说了许多士兵的担心。士兵们担心我们又败。”
奴隶被压榨太久,胜利只能让他们短时间内收起对诺曼人的恐惧,可是驻扎下来之后,士兵们之间再一次开始弥漫起了恐惧。那场胜利,当时如果和诺曼人对换方位,唐人很难相信自己能像诺曼人一样攻击那么久。恐惧诺曼人的心态,在所有的唐人心头弥漫,那些四处劫掠的奴隶大队,也都是被这种恐惧所催使,恐惧变成的残暴,往往来得极其迅猛。
“罗斯人跟我说,诺曼人在两百年的时间里面,灭亡了二十多个国家。”章白羽的声音很安静,甚至透着虚弱,“你怕诺曼人吗?”
“怕。”蒯梓说,“诺曼人只要有两百士兵登陆和要塞中的人会和,我们就会败的。这一次他们不会轻视我们,所以这一次我们很难取胜。”
“不必两百人登陆。”章白羽摇了摇头,“诺曼人的首领只要聚集了岛上的大半诺曼人,我们就会败。”
“校尉未免```”
“我听说了,”章白羽站了起来,他的上身缠满了布条,有些地方还浸出了血渍,“有人说我畏战。”
“我会处理这些传闻。”
“他们是对的。”
“```。”
“如果我们现在带着全部的士兵前去围攻要塞,我们能活下来几个?”章白羽给自己套上了一件短衣,在外面穿上了诺曼人的铠甲,“这是疯了才会做的事情。安息人的首领天天喝胡麻汤,疯了也正常。我们不是疯子,是个正常人就该怕诺曼人。”
“校尉```”
“所以我们必须准备好,给诺曼人致命一击。”章白羽捏了捏鼻子,“你看过诺曼人,他们的农夫拿起武器,和我们最善战的战士都能打个平手。唐人如果没有地形优势,两三个人才能打得过一个诺曼人。要把我们的士兵养到诺曼人那样,没有一两年不行,可是我们没有一两年。速战速决,我们必须拿下要塞。”
“校尉刚刚才说不会打要塞。”
“硬打要塞?”章白羽说,“当然不会。”
说着说着,郎官们开始走进了章白羽居住的大屋中,受到安息人的影响,唐人放弃了劳累地跪坐礼仪,而是在地面铺上了绒毯,郎官们就盘腿坐在一起。大屋内很寒酸,只有几个锯断了腿的诺曼长桌,唐人很讨厌诺曼人高高的桌子,在简单的处理过后,大部分的桌子都成了唐式的矮脚桌。只是唐人的工匠不太高明,这些桌子的桌腿高矮不一,只能把盘子放稳,郎官们喝酒的时候,要把壶放在脚边的地上用手端着杯子才能喝,要是放在桌子上就会倒杯洒酒。
郎官们盘着腿坐好了之后,韩云最后一个入座,她极其标准地跪坐在章白羽的侧后方,让许多郎官心头一震,纷纷绷直了腰板,把脚塞在屁股下面,颤巍巍地如同唐人礼仪一样的坐好。章白羽耐心地等了片刻,登时就有许多郎官面部抽动,憋着难受的模样硬撑着。
章白羽笑了起来,扬了扬手,自己首先盘起了腿,“这个姿势费劲的很,还怎么说事情,大家以后盘腿相见就是。”
韩云吐息如常,章白羽却感到脑后如有针戳。
郎官们听闻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恢复了刚才的坐姿,不过腰却绷得紧紧的,丝毫不敢怠慢。
“诸位,”章白羽说,“我们要攻击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