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宫乱（2 / 2）

女子的尸体袒胸，男人的尸体支离破碎，地面因为鲜血凝固的原因而有些粘稠，空气中的恶臭，即使拉车的马也难以忍受，打着响鼻。远处隐隐传来啜泣声，仿佛鬼魂哀嚎。

王允不敢再看，赶忙放下车帘，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貂蝉道：“自然只会是这个样子，屠夫本性而已。先帝之时，重用阉党，宦官权倾朝野。如今先帝新丧，新帝年幼，正是阉党势力最弱之时。谁控制着皇帝，谁就有了指掌天下的权柄。这权柄，外戚想要，士族也想要，而阉党，自然也不想放。”

“外戚是何进大将军，士族是袁绍？”

貂蝉用关怀弱智儿童一样的眼光注视着王允，说道：“义父，您真的没事么？”

王允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就像曹操说的，既然阉党失去了权势，干脆进宫把他们抓起来就是了，何须如此？”

“因为阉党手中还有皇帝，而且大将军的妹妹，当朝太后也在他们手中。大将军的打算是围而不攻，使阉党自行瓦解。公公们一边往外发勤王诏书，一面做好了和何进打持久战的准备，这才把我们这些没用的人驱赶出宫。”

王允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皇宫前的那一幕。车子此时也停了下来。

“中郎，请回府吧。”车窗外传来曹操的声音。

王允迷迷糊糊地从车上走下来，原计划体现自己优雅温柔同时站貂蝉便宜，扶她下车的机会也错事了。

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瘦高男子走了上来，顾不上行礼，说道：“主人，您可回来了，我们在府中，听说皇宫出事了，担心死了。”

王允徒劳地回忆了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说道：“你是我儿子么？”

曹操、貂蝉，还有眼前的男子再一次惊了个呆。

“主人，您怎么了？曹都尉，我家主人这是怎么了？”

王允这才明白，道：“哦，原来是管家啊，怎么称呼你？”

管家颇有些惊异，似乎看着一个怪物，说道：“主人，您连福安也认不出了么？”

“哦，福安，我的管家，嗯，很好。我可能是受惊了，你快去给老爷我准备点酒菜，让老爷我压压惊，还有，我的夫人啊，儿子啊，都叫出来吧，让我认识一下。”

名叫福安的管家惊慌失措，愣在原地，还是曹操走到他身边，说道：“快去吧，的确是受了些惊吓，你去安排吧，对了，顺便请个郎中。”

晚饭很粗糙，至少以现在人的眼光来看，很粗糙。而且别人都是跪着吃，王云尝试入乡随俗，可是实在太难受，而且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极度老迈了。坚持了一下小会，就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拿起碗来往嘴里扒饭。

除了食物让王允失望，更令他难过的是，貂蝉作为养女，被驱逐的宫女，居然没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吃饭。王允这时正因为失去了和貂蝉共进晚餐的机会而闷闷不乐。

曹操多次举杯感谢王允仗义执言，挺身而出。几杯下肚，开始有了些愤青的样子，痛斥朝政，指责满朝重臣尸位素餐，皇亲国戚庸碌无能，军中将领饱食终日，刺史州牧拥兵自重，将大好河山，弄得支离破碎，将煌煌强汉弄得国将不国。

曹操的话言真意切，感人肺腑，王允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说道：“孟德，你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在演戏呢？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个奸雄啊？”

曹操一愣，无语片刻，满饮一杯，苦笑道：“唉，许劭老贼误我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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