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五族聚首(2 / 2)
长溪心头那股怨念正无处发泄,一时气愤道:“你们总说,归元仙师如何如何厉害,归元大法如何如何好,怎么现在反倒有成魔的风险了!”
谁料一个声音幽幽地飘进耳朵里:“怎么,你对魔有意见?”
长溪一愣,只见魔垣斜睨过来,正面无表情地瞧着她。
她没想到一炮轰到他那里,顿时瞠目结舌。一愣神的功夫,那点无名火立刻颓了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个头。她立刻变脸,胁肩谄笑道:“没有没有。”
魔垣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在屋中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又问道:“说起蓬莱,本君想到一个人。玄武好歹也是魔族长老,听闻他上次带兵去蓬莱,人就没回来。请问是哪位动的手啊?”
当日情景,见者不多,细论起来也算是长溪和木离合力送他见了阎王。念及魔垣对这两位态度迥异,雷少果断甩锅道:“是长溪,长溪发疯的时候干的!”
魔垣那张素来玩笑戏言的脸,终于起了变化,缓缓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刚才还打趣她没用、连只灵宠都看不住,结果一转眼就拍出来打败玄武这么一大桩战绩,确实难以令人信服。
长溪则是一脸无语。她本想实事求是地谦虚两句,免得魔垣真把这笔帐算在她头上。却瞥见雷少拼命朝她使眼色,她这才想起木离和魔垣素来不和,魔族的账不好把木离卷进来,怪不得雷少抢着说话。
于是她硬着头皮,毅然决然地撑起了这个场面,甚至还丧心病狂地补了一句:“什么长老,不过如此!”
她这一句妙语惊人,险些令魔垣花容失色。好在他一向波澜不惊,面上好歹拿捏稳了,私下里却暗暗心惊:她虽然修为大进,可眼看着也不至于一步登天,怎的敢对玄武如此轻视?难道她爆发状态下当真难逢敌手?
几个闹腾小辈面面相觑、终于消停下来,水君言归正传道:“既然玄武已除,如今火君手下,便只有蚩炎松青两个长老,是逐个下手,还是一并除去?”
水君轻描淡写就安排了两位长老级人物,修为如雷少者只敢静静听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魔垣却嗤笑道:“蚩炎不过活得久了点,二十年前焚火大战中受伤,至今没有痊愈,胆子也愈发小了,常年带着一副黑面具,畏首畏尾,不足为惧。”
闻言,水君面露警惕,目光转向琴姨:“黑面具?莫非?”
水君两次都没有正面见过黑袍人,只凭转述便能准确无误地抓住重点、对号入座,长溪不由肃然起敬。这份谋略,她自愧不如。
琴姨点了点头:“若真是他,十几年间,我们竟无丝毫察觉。火族长老,果然惊世骇俗。”一想起与蚩炎同座多年还浑然不知,琴姨总是心有余悸。
琴姨此言,便是已然将武长老认作了黑袍人,也就是蚩炎。重阳盛会那次,魔垣也上过苍和山,如果武长老当真是蚩炎伪装,他能否看破呢?
长溪斟词酌句,问道:“若是蚩炎摘下面具,站在你面前,你能认出来吗?”
魔垣莫名道:“此言何意?”
长溪道:“重阳节后,你曾上苍和山讨要丹心。如果说蚩炎当时就潜伏在正堂里,你能认得他吗?”
魔垣缓缓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他何其敏锐,只言片语已足够他洞悉前因。他细细回思当日苍和正堂所见,如果真如长溪所说,蚩炎就大摇大摆地站在他面前,他居然没能识破。他心中不免疑窦丛生,他向来认为蚩炎不过是胆小如鼠之人,从未正眼相看。不想其藏头露尾之道已然这般出神入化,说一句瞒天过海亦不为过。这可真是......行行出状元!
长溪大约也猜到了,正是由于他常年带着面具,无人见过其真容,他才能堂而皇之摇身一变,成了苍和山当家长老。又因他独来独往,以风系灵力示人,十几年间始终无人看破,就连苍和山主也被他玩弄于掌股之间。
此事听起来匪夷所思,真相更是扑朔迷离、无从验对,众人一时陷入沉默。
半晌,魔垣才重拾旧题,他慵然往后一靠,又是那副气定神闲的姿态,仿佛完全不受此事影响,继续说道:“蚩炎不足挂齿,交给我吧,我与他正好有笔旧账尚未清算。至于松青么......”
他抬眼看向木离,目光中挑衅意味颇浓:“昔年木族长老,除了工于心计,擅于用毒,似乎别无所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