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传承书(1 / 2)
尹航只想让对方快点砍下来,这样自己可以早点回去,继续背书。
说实话,他现在见到曹操后,还有点小心急,迫不及待的喊开颅,这样对方早点下令的话,能让那个手腕上有疤的士卒过来行刑,这兄弟手脚麻利的很。
他其实已经怀疑自己的精神是不是不正常了,而且在死了五百多次后,很多相同的死法,在他脑海的记忆中,都凝聚成了一个结块,就只剩下了死过这个概念。
这就导致他背书的速度越来越慢,而忘得也越来越快。
而能够让自己存活时间最长,死亡最少的方法,经过多次尝试后,发现便是来到曹操这里领赏,一轮下来,总计可以活七天多点。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第五百六十四次轮回,好像有了些不同。
一柄佩剑牢牢的架在了斩刀之上,让其不能再砍下半分。
司徒安?
尹航并没有听说过这個名字。
不过说起来,那房间内的十几个人,除曹操外,他一个也不认识。
他们并不是司马懿、贾诩、荀彧、郭嘉、荀攸、程昱、许攸这些耳熟能详的人。
而是叫做粟青禾、荀棣、怀安、张栩、祁酒……
可这些人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而为自己挡下这一刀的人,听到曹操的询问后,急忙跪下说道:“臣下认为,华佗所说,不无道理。”
“臣对医理也略有知晓,头疾确有此治本疗法。”
“但即使留作为安抚头痛之用,也不必杀之。”
“还望丞相三思。”
面具青年说完话,曹操只是立于远处,并未说话,随即便转身离去。
“当真敢说,”名叫张栩的谋士缓步走了过来,思索片刻后道:“既然如此,你们便就去准备吧,一个月后丞相才会有时间。”
待众人皆离去后,尹航有些迷茫的拱手问道:“不知阁下……”
对方摘下面具,是个面貌十分俊美的青年男人,微微一笑道:“在下久闻先生之医德,自然不会加害于丞相……但开颅之法毕竟匪夷所思,丞相对此有所疑虑,还请理解。”
尹航其实也觉得匪夷所思,曹操这等生性多疑之人,竟然会同意。
以这个时代的手术条件,这手术几乎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毕竟华佗要开曹操颅的这个说法,本身就非正史,他只是为了干净利落的求死而已。
随后司徒安将尹航带到了一处医馆中,诚恳说道:“先生在此准备手术即可,有何需要,与我说便是。”
“多谢。”尹航四处望了望,他记得以前,这里明明是一片雾气的。
而就在此时,一老妇站在了门前,怀里抱着个孩子不停安抚着,低头求问道:“能给俺家这娃瞅瞅不?”
见尹航刚想说话,司徒安便就拦道:“交给我即可。”
随后他脱掉轻甲,在这医馆之中熟练的忙活了起来。
最终他将一方草药包好后,还在下面垫了些吃的,递给老妇。
见老妇走远后,司徒安对尹航摇摇头道:“也并非疾,只是饿的有些体虚罢了。”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这个病。”
……
不多日,尹航在司徒安的诧异之中,将四千升小豆,皆散于民。
这是在曹操派人来从征时,自己用不同的理由,会得到的不同结果。
在第一次死亡时,尹航满脑子都是安彤,所以用了家妻身体抱恙的理由,等对方说完慰问自己四千升小豆后,直接把那个士卒的马抢了,赶路即可。
司徒安见状,对着尹航不禁的感叹道:“先生真乃……”
而尹航却摆摆手,沉默的回到了医馆。
……
一个月后,尹航收拾好东西,前往了曹府。
司徒安在曹府内见他后,便与他一同前往,但府内的死寂,让他越往里走,越疑惑,最后站定,缓缓抽出自己的佩剑,大呵道:“我等为丞相准备治疗,尔等这是何意!”
“反贼里应外合,密谋杀害丞相,竟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角落处走出几个披甲士卒,皆手持长刀道:“还不快束手就擒!”
司徒安登时怒道:“一帮小儿在这里信口雌黄,若是耽误丞相病情该当何罪!”
随即他又执剑向后一挡道:“华佗先生,你且小心,我护送你前去见丞相。”
“小心阁楼之上的暗箭。”尹航轻声说道。
“额……”司徒安的注意力刚刚望过去,两枚暗箭便贴身而过,而尹航微微侧头,便让数枚箭矢落空。
“我自少年起便跟随丞相,如今在你们口中竟变成了乱臣贼子?”司徒安见状,将几个冲上来的士卒砍翻在地,夺下其甲披与自己身上,怒吼道:“滚开,我要去见丞相!”
“丞相心善,见你多年忠心,许你一月处理后事,”数个穿着重甲的兵卒站于前方,将长枪向前一划道:“真是不知死活!”
……
曹宅阁楼之上,尹航双目满是沧桑之意。
而他的面前,则是还在秉笔处理文书的曹操。
对方并未抬头,只是无动于衷的问道:“伱是怎么进来的?”
“司徒安在外门持敌,你的几个谋士皆家中有事,还有谁能在意我一个糟老头子?”
尹航将一块破布拿了出来,看着原本坚硬如铁的药丸,如今仅剩下了几枚肉眼难见的碎粒。
尹航沉默着,随后长长一叹道:
“司徒安为我争取到的了一个月的准备时间,让我可以安心学习书籍上的医术,不再忘记,并且以本县疑难杂症,作为医理实践。”
“对我来说,任何的手术成功率,只要不为零,那便是百分之百。”
“所以我一直在试图将你的头疾治好。”
“但没想到,轮回了这么多次,那些书籍我都快要背完了,药丸也快要磨成粉了,甚至都快要忘了我自己是谁了……你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我用针刺你脑内,强迫你病发,不治便死,你不同意。”
“我在你面前做成十几次开颅手术,你亦不同意。”
“即使我为你保守治疗,过了司徒安为我争取的那一个月后,你依旧用其他理由杀我。”
“一直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