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也算是约会吧?(1 / 2)
是他送的倒还在其次,主要是,她的宴会啊……
没了这条项链,她怎么东凑西凑出四百万?
姜茶茶悲痛欲绝,她眼里的晶莹泪水又可怜兮兮地转了好几圈,最后,她又死心地将头埋在了膝盖上,挺尸。
她不再发出声音了。
废弃工厂真正静下来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荒凉,诡异。
程槙觉得还好,主要他怕的是,是那些恶心的虫子,还有呛人的灰尘,脚边的垃圾。一想到这些玩意有可能碰到他干净的衣服,他就露出了无比厌恶的表情,眉锁着,像打了一个死结。
想起了少女刚才眼里的泪花,不像假的。
他又默不作声地看向了旁边的姜茶茶。
少女的手脚也被粗糙的绳子禁锢住了,那些人绑得很紧,他看见她雪白细腻的手腕被勒出了红痕。她正抱着膝盖,继续将头埋在上面,一动不动的。
轻盈如纱的月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一头光滑美丽的卷发从她的肩上垂落下来,愈发显得她的娇弱,看起来很是可怜。
她头发微微动了动,然后她传来了一声极低极低的声音,“程同学,我饿……”
程槙微抬眼皮。
他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哦,想起来了。
还是那一次。
骄纵嚣张的少女做了恶作剧,用一桶水将他淋成落汤鸡后,还觉得不够,还要拦在他的面前不让他走,他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副会长,你为什么要这样,不怕被别人看见吗……”他当时虚弱一笑,实在不想跟她呆在一起呼吸她呼吸过的空气,于是装出很可怜的样子。
少女笑了。
少女的恶仿佛是不夹杂任何东西,是最原始的,最纯粹的恶。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跟自己过来的跟班不见了,精致的眉不开心地皱了皱,她回头,又勾唇,“我就问你,你怕了吗!”
他脸上的笑淡了淡,没心情跟她耗了,他柔若无骨地伸了个懒腰,眼皮一抬,又抬起手,优雅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他就懒得理她了,将她当做空气,径直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离开。
对她的所作所为,他一点情绪波澜都没有,这对极度高傲自尊的副会长,是莫大的侮辱,她无法接受。
一点,她就炸了。
“程槙,你什么意思!”
他走了几步,因为练了好久的琴,骨节有些发酸,他还在打哈欠,眼睛眯着,微微上挑,看起来更像是猫的眼珠子。
他仍继续走,没有打算回应她的意思。
她在身后,杏眼瞪圆。
“程槙,你给我站住!”
她是典型的千金大小姐,学不到大家闺秀的娴熟和得体,却是被骄纵出了一身坏毛病,仿佛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应该顺着她,依着她。
跟公主病一样。
他不想理会这个女人。
皮鞋踩在走廊上,留下了一个个潮湿的脚印,这些脚印,在月下闪着光点。
可她是嚣张惯了。
“你给我站住!”她走上前,在未经他允许的情况下,握住了他的左手。
那触感,简直就像是摸到了滑腻腻的蛇,发冷恶心。
程槙想都没想,在她碰到他的下一秒,就将她的手给甩了出去。孱弱体虚的他,这时时候的力气却大得出奇,简直不能想象这是一个病人会有的力气。
力气之大,她感觉自己像被人推过去了一下,她的高跟鞋还是细跟,脚一崴,屁股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坐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似乎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平时在外面一脸无辜小可怜的男人,背地里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甩开她的手后,程槙人还站在原地,比女生还要精致的脸上出现了嫌恶的表情,他盯着自己刚才被她碰到的手,表情明显更厌恶了。
他甚至不管地上还坐着一个大活人,转身,阴沉着张脸就走。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间点太晚,这栋教学楼彻底准时断电了,如果他刚才没在琴房那跟副会长纠缠浪费时间的话,那他应该能坐电梯离开。
不仅断电了,他们这些教学楼的每一层楼梯口,都设有一个铁门,平时会上锁,可能是要防止学校逃课滋事,或者防止放学后晚上学生们在学校逗留而闹出事吧,毕竟这些事新闻上也多的是。
而现在,这个铁门,就已经被人用锁给锁住了,上面还是那种手指那么粗的铁链,程槙黑着脸打量了一下,确定单凭人类潜力的底限是无法手撕铁链后,他脸色更难看了。
也就是说……他跟副会长两人被关在了这层楼里。
他眸光乖戾冰冷,抬起长腿发泄似的,在铁门上踹了几下。
这声响发出,又从空荡荡的走廊和楼梯回荡了过来,显得这夜,更阴森了。
程槙更加皱紧眉,他踢了最后一下,便抿着唇,走了回去。
他不管衣服湿不湿的,夜间的凉风吹在他身上,他跟没感觉似的,他瘦而有力的长腿迈着,他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无视她杀人的眼神,他恹恹的,眼角与眉峰皆沾染上戾气,“带手机了吗?”
“没有。”她瞪着他,之后才发现不对劲,迟疑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程槙报复性地微笑,像一朵白莲沾染上了恶意满满的污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被锁在这层楼了。”
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因为这个有公主病的女人,明显更疯了。
她似乎不信,非要一撅一拐的起身,跑到楼梯口去看,这一看,她的理智溃散,破防了。
“怎么会这样!”她咬牙,跺了下脚,眼睛瞪得圆圆的。
她要跑到走廊,拉开了个窗户,往教学楼外面喊人过来。
可这个点哪有人在?回应她的,只有孤零零的风声。
走廊上一点灯光都没有,虽然有月光,可这月光只让人感到阴森。
程槙则身体倚靠在离她十步之远的墙壁上,他的衣服虽然不滴水了,但还是湿的,他感觉自己的体温在慢慢跑走,肌肤黏着水,跟玉石一般冰冷。
他仍嫌恶地搓着自己的手指,恨不得将自己这块皮给搓下来,没过多久,他就发现,周围出奇的静,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因为那个聒噪的发疯女人不发出任何声音了。
他皱眉,看了过去。
只见到琴房门口,蹲着一个身影,这团身影被阴影笼罩着,如果不是知道这里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的话,可能还真发现不了她。
这团身影一动不动的,他很有理由去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死了。
他皱眉,烦躁地走到她的面前,又蹲了下来。
“你干嘛。”语气也没什么好语气。对她这种人,根本就不需要给什么好脸色。
他说完话,还微微抬了下下颌,湿发黑而冷硬,他眸里的冷光也是清亮的。
她将头埋在膝盖上,纤弱的肩在轻颤,她用手攥紧裙子,声音不像平时那么娇蛮霸道,意外的柔软可怜,“我,我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