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发烧(2 / 2)
“我只是起床的时候有点难受,才给你打的电话,现下都好多了。”
“你就骗我吧。”苏念没什么好气的说道。
许微言没和苏念说,她当时在家里的时候,之所以会给苏念打电话,是下意识的觉得,如果自己死了,得让个人知道,好比在家里腐烂。
此时急诊室门口乌泱泱的一堆人,咳嗽声鼻涕声还有叫唤声全都混合在一起,气味有些杂乱,许微言感觉闷的厉害,有些喘不上气来的难受。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许微言才被传唤到诊室里边,医生摸了摸她的额头,又询问了一些事情,便诊断许微言是身子骨弱又受凉了才这样,让她去输液。
等俩人从诊室出来拿着单子付完费输上液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了,苏念扶着她在过道椅子上坐下来,嘴里忍不住吐槽道:“医院这效率太慢了,若是真有什么事,等医生诊治上尸骨早凉了。”
“医院人多嘛。”许微言回了句,她们特意跑远了些坐着,这里不像急诊室门口那么多人,还挨着侧门,凉快不少,空气清新了,她也没那么难受了。
此刻,她有些抱歉,苏念工作那么忙,她还让苏念陪自己来输液,有些矫情了。
苏念看着她的表情,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她轻轻推了推许微言的肩,嚷道:“别跟姐客气。”
许微言失笑,嘴唇又干又白,许是病色的缘故,看上去有些勉强。
苏念看着她这样,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微微坐直了身体,问许微言:“你饿不饿?”
许微言诚实道:“饿。”,她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中午走了那么久的路回家,也没吃东西,算上现在,可以说得上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那我现在...”苏念指了指外面。
许微言按下她的手:“等输完液咱们一起去吃吧,不急。”
苏念点点头,俩人相依偎着靠在一起,默契的没有再说话,静静的待着。
手术室灯熄灭,病人被推了出来,在门外守候的亲人们一股脑拥了过去,一边看着病床上没有血色的家人,一边焦急的问医生怎么样了?
“手术一切顺利,家属放心。”男医生给了准确的答案。
过了一会,等亲人跟着平板床都走了后,顾屿安才缓缓出来,刚经历一场大手术,他难掩疲惫,此时手术室门口一片宁静,他随意在长椅上坐了下来,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男护士瞧见他在这,快步走了过来:“顾医生。”
顾屿安转头,瞧他。
“顾医生,您在这啊,有一位先生想见你,听说你在手术,他一直在十二楼等着呢。”
“他有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
男护士摇头,转而又说:“不过他说他是替许小姐来的。”
顾屿安眸色沉了沉,对护士道了声谢,然后快步朝楼梯口走去,看得出有些急切。
元乔站在走廊边上,即使等得有些久了,面上依旧温和谦逊,俊朗谦和的面容惹得不少人朝他这边一直观望,甚至有护士忍不住主动开口对他说:“先生,您要不要坐会?”
他浅笑着摇头:“不了,谢谢。”
元乔有些洁癖,外面的东西,他一般不会愿意触碰。
过了一会,顾屿安匆匆来迟,见到来人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子,他有些拿不准,没先开口说话。
倒是元乔,有些自来熟,主动上前伸出手:“你好,我是元乔。”
“你好。”顾屿安伸手与他浅握。
“顾先生,我是许微言女士的心理医生,我想您会愿意和我聊聊?”
……
输完液,许微言感觉好多了,她和苏念挽着手走出医院大门,凉凉的清风扑面而来,她竟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微言,吃什么?稀粥还是其他的什么?”
“烧烤或是火锅?”许微言反问,许是和闺蜜待在一起,她的心情好了很多,现在虽然还有些难受,但是应该也没什么大事了,她想放纵放纵。
谁成想,她这话一出,苏念反应顿时有些激烈,她骂道:“许微言,你还要不要命?你这病好全乎了吗?”
“能不能对自己负点责,你知不知道我刚到你家的时候看见你那样我简直吓死了,还以为见到女鬼了呢,你本来就白,生个病更是白的像个冰块一样,我还以为你要化了呢。”
她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嘴也毒舌,许微言直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好了好了,那就吃面吧,别说得那么夸张。”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有点讨好的意味在里面,俩人甩着手朝面馆去。
“顾先生,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元乔讲述完许微言三年来的事情,有些遗憾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如果我刚刚没听错的话,你说她有抑郁症并且自杀过?”顾屿安眉头紧缩的看着他,他慢慢靠回座椅上,眼里波涛流动,顾屿安的心里仿佛有什么在攀爬,渐渐抑合上,让他忘记了呼吸。
“准确来说,只是自杀的想法非常浓郁,你知道吗?当我在商场的背面瞧见她时,她的状态真的很吓人,像那种精神不正常的病人一样,木空呆滞又麻木,见到陌生男人靠近她,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一般。”
“我和我的妻子把她带回了家,我与她畅聊了许多天,可是我总觉得,她心里真正压抑的,她并没有告诉我,无论我用什么样的方法,都靠近不了那个区域,后来她的病症渐渐好转,她说要回云城,我们也很久没见面了。”
顾屿安神色慢慢暗下去,他的声音紧绷着,有种强装镇定的感觉:“那个靠近不了的区域,您觉得是我吗?”
顾屿安已经快自责死了,他忽然想起大四那年暑假回来他满心计划着他们的未来,他全然忽略了许微言其他的情绪。
以至于她跟自己说不打算结婚时,他还与她冷战了,再后来,他就等来了她离开的消息,他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医学研究中,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