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1 / 1)
(皇后她媚香撩人); 他的气息绵长且温热, 时时刻刻提醒着苏笙,她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可惜身不由己,她这点力气, 无法与圣上相抗衡。 “你不要乱动。”圣上见苏笙害怕得紧, 将她揽得更近了一些,他安抚住自己的坐骑:“枫露很是认主,除朕以外还没有人骑过,等它同你再熟悉一些, 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烦躁了。” 枫露是西域前两年进贡的马, 神骏非凡,被选中作为皇帝的坐骑自然都不会差,圣上对这匹马钟爱异常, 连太子有一次想着出口讨要, 都未能得到皇帝的应允。 只有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枫露的背上, 还惦记着怎么下去。 苏笙现在哪里敢叫皇帝来教她,她现在是知道圣上为什么要吩咐左右退下了:“圣上, 阿瑶她们都在里面, 要是撞见了臣女与您同乘一骑, 岂不有累圣明?” 皇帝不觉得被人瞧见是什么值得害怕的事情, 这些朝臣都未必能每日瞧见圣容, 更不要说家中的儿女们。天下人对皇帝都会有双重的道德标准, 他的位置就决定了这些贵族男女不敢自寻死路, 置喙天子的私事。 但她低声哀求,显然是害怕极了,圣上将声音放得柔和一些,安慰她道:“你怕什么,朕是天子, 莫说他们见不到,就是见到了,也没人敢说闲话。” 苏笙侧身坐在马上,只要抬头时稍微不小心些,就能碰到皇帝的下颚,“他们当然不敢说您的不是,可是我呢,您将我置于何地呢?” 她将帷帽掀开,仰头瞧向圣上,直视天颜是不敬,但反正都已经被人抱在怀中了,难道她还能做出比这更不敬的事情吗? “东宫是您亲立,在外人眼里,臣女毕竟是他的未婚妻,您这样做,与逼死我又有何区别?” 他最脆弱的颈项近在咫尺,苏笙恨不得去咬上一口,这样的尊荣是后宫女子梦寐以求的,但是放在她的身上就不大适宜。 “您不是说过,不会逼我的么?”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满是他的倒影,现在那清澈的眼眸却盛满了不愿,“我原本就是被人瞧不起的,您何必还要把我踩进尘埃里呢?” “怎么会呢?”圣上知晓她始终在意出身这一节,因此才叫她与自己同乘一骑,反倒增添了她的烦忧,默然良久,“朕也不过是想叫你欢喜些罢了。” 就算是太子,圣上也没有怎么亲自教导过,都有骑射上的师父,但他莫名地就是想教一教她。 “您要教导我,必然在我的身上花费工夫,臣女难道比国事还要重要吗?”苏笙瞧见了圣上的让步,尽管有生气不甘,也只能咽了下来,在天子的面前没有绝对的对与错,能有回寰的余地就该适可而止。 “国事亦是有急有缓,今年并无多少灾情,朕在行宫倒是松泛一些。” 她望着自己的模样甚美,叫人想亲一亲她的眼睛,圣上今日刚见过臣工,正是闲暇:“前朝的事情朕自有分寸,你在担忧什么呢?” 他拍了一下苏笙握紧缰绳的手,示意她松开些:“你这样没怎么骑过马的姑娘,须得戴上护具,否则这马发起性子来,你一个人怎么拽得住它?” 皇帝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了女子的护具,苏笙坐在天子的怀中低头摆弄护具,却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身上的味道,但一阵清风拂过,她才确定那并非是来自荔枝酿的甜香,更像是男子饮的烈酒。 她无奈道:“圣上,您也是饮过酒了吗?” 看来皇帝的酒品也未必就好,喝醉了也会做出些惊人的举动,他现在的模样,哪能与往日清醒克制的天子相提并论? 连阿瑶都知道要她换一身轻便的衣服再来学骑马,但她今日穿的还是宫装,现下还是偏坐,这怎么学得? “朕刚在昭华殿与臣子饮了些酒。”圣上的面色并不见红,然而他却泰然自若道:“有些醉得厉害,便想着出来散散心。” 皇帝宴饮的宫殿离这里并不近,她在他的怀中低声抱怨道:“您这是喝了多少,才能从昭华殿到了这里纵马?” 她拽紧他的衣裳,防止自己从马上摔下去,仰起头仔细观察他的神情,“您真的醉了吗?” 少女在怀中低声抱怨,圣上轻笑了一声:“朕当然醉了。” 醉酒的人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只有没醉的人才会说自己不胜酒力。 苏笙也有些脾气,将头侧了过去,“您要是真的醉了,合该回寝殿睡上一觉才好,这样骑马出来受风,回去是要头痛的……” 他不言语,只是腿上用力,催动了枫露扬蹄。 这匹御马似乎明白主人的心意,虽然背上坐了两个人,照旧是奔驰如电,离郎君们打马球的场地远了一些,苏笙坐在他的怀中不敢动弹,风吹得人都睁不开眼睛。 那一点由荔枝酿带来的醉意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苏笙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另一处所在。 “圣上,这是什么地方?”苏笙一直握着缰绳,她这样坐在马上,若身后无人环住她,定然要摔下去的。 “这个地方是大圣皇后驯马的地方,自她去世以后,这地方便被人封了起来,平日无人敢来,只有圉官看守。”圣上微微松开了苏笙,将她帷帽上被吹乱的轻纱遮好,“你现在总不会怕有人瞧见了。” 圉官牵来了一匹霜青色的母马,让它靠近皇帝的马匹,苏笙在内宫见不到圣上怎么动武,只道他是个守成的君王,但天子手上的力气超乎苏笙的想象,圣上只是在她的腰上一提,就助她下了马背。 苏笙的手扶住皇帝的坐骑,她好容易挨到了地面,仍是心有余悸,圣上自己也翻身下马,而后吩咐那圉官退下,“朕记得这匹马性情温顺,与你也十分相宜。” “您是万乘之尊,还能记住这些马的性情吗?” 苏笙望向皇帝的目光有些许的不信任,她摸了摸这马的毛皮,光滑油亮,显然平日圉官没少在它的身上费心思,“臣女担不起这样的御马,平日那些贵女恐怕也不能到这样的地方挑选马匹。” 圣上哑然失笑,这处是天子御笔手书,下令封禁之处,这些外臣的儿女怎么敢来? “你去换一身衣裳,”圣上转身唤了一名女子过来领她去更衣,“朕虽说没做过人的师父,但总归比阿瑶还强些。” 苏笙依言而行,这地方曾经供大圣皇后游乐,自会有女子更衣之处,然而当那女官拿出一套贴合她身段的骑装时,她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女子更衣是件麻烦的事情,然而圣上却极有耐心,见她出来,也只是递给了她一把圉官常用来喂养青鬃马的草料,教她怎么和马亲近。 这些温舟瑶倒不是不会,而是因为御马厩中的马属于皇室,亲近了这匹,下一次或许又换了,莫不如直接请管马的圉官牵一匹性情温良的过来,省去了中间的步骤。 苏笙连着喂了几把草料,圣上才觉得够了,自牵了枫露过来演示如何上马。 贵人骑马是会用内侍的脊背垫脚的,温舟瑶怕她上不去,也叫人拿了杌凳过来,人在后面虚扶着她的腰,狼狈是有一些的,但好歹也能上去。 圣上负手立在一旁,瞧了几遍她是怎么上去的,面上隐隐露着笑意,知道她是因为手臂虚软无力,又不会用劲,就教了几种显出身姿轻盈的上马办法,他在人前倒也不是登徒子,而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师父,督促她练习,拿了枫露与她做示范。 苏笙晓得她若是不学,圣上也不会如阿瑶那样体贴好说话,她稍微露出些疲惫的神态就会叫自己停下歇一歇,只好尽量按着他说的来做,学了上马又得学控马的姿势与镫里藏身一些她从未接触过的东西,直到她有些模样,圣上才准她一个人去平地上驰骋一圈。 她不知道太子面前,皇帝是否也会这样盯紧学业,若也是一般情状,那做圣上的孩子未免也太辛苦了一些。此处视野宽阔,远胜于马球场,苏笙壮着胆子跑了几圈,徜徉在这天地之间,林风拂过她的发丝,莫名地感觉到畅快。 苏笙也渐渐体会出纵马驰骋的快感,等到她勒住了缰绳以后调转马头,才发现圣上竟然骑了枫露跟在她的身后。 “圣上,您怎么能跟在臣女的后面呢?”苏笙抿唇一笑,颊上因运动而产生的一抹绯红更显风情万种,圣人这副打扮,就说是她的侍卫怕也有人相信。 “喜欢吗?”圣上见她像是一个好奇的小孩子一样,连挡风的面纱也快被她弄掉了,便把水囊递了过去:“你能练到现在这般模样已经是十分聪慧了,要是再练上一段时间,会骑得更好些。” 他声如金玉,做起这些服侍人的活计也神色如常,面露温柔。 苏笙常常想,若是圣上做了父亲,大抵也会这样疼爱自己的女儿。 可惜,她是苏家的女儿,圣上待她是不可言说的男女之情,而并非对儿媳的关切。 “当然喜欢,”苏笙将水壶递回去,粲然一笑,说不尽的风流嫣然,“不过我即将归家,日后也没有机会再进宫,您能教我这些,我感激不尽。” “谁说不许你进宫了?”圣上面上的笑意忽然淡了下来,“只要你喜欢,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您大概是醉酒忘却了。”苏笙望着他笑,手心却在出汗,“圣上不要臣女做太子妃,愿为东宫另择新妇,那等赐婚的诏书下来,臣女还有何面目再留在宫中?” “你觉得宫中不好吗?”圣上看着眼前明媚的女子,淡然问道:“还是因为不想见到朕?” 原来他这样低头退让,这个姑娘也不过是顽石坚冰。 “您是我见过待我最好的男子,”苏笙摇了摇头:“即便是我亲身父亲,也不见得能有您这样耐心细致地待我。” 她似乎是在夸他,但这份夸奖又不是那样地叫人开心,圣上策马靠近了几分,目光湛湛:“阿笙,你知道朕想要什么。” 他今日真的是醉了,竟能问出这样的话来,苏笙被他擒住了手腕,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叫自己阿笙,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您不要我嫁给太子,我总归要回到家中去的。”圣上的力道不重,她很轻易地挣脱开来:“您要的东西,臣女不该给,也不敢给您。更何况圣上与我,原本就不该有什么牵连。” 圣上静默了片刻,“你便是这样铁石心肠的女子吗?” 她待旁人都好,待他却像是石头一般,水泼不进,油浸不润。这个姑娘,无论你待她怎么好,总在说他才是强硬的那一方。 “荣华富贵皆为陛下所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臣女的身上还能剩下些什么留给陛下?”她直视着皇帝:“身外之物不足为道,无非也就是这一副心肠和身子罢了。” 帝王所给予她的一切荣耀,那足够迷惑任何一个女人的眼睛,但苏氏的女子最擅长制造出无边风月之境,勾人坠入情网,她像是制作膳食的御厨,做得出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却厌倦品尝其中的滋味。 她没有可选之路时,也只能听从强者,但他叫自己看到了一丝曙光,知道了这自由恣意的快乐,又想将她当作一幅美人画,盖上天子的御印,藏在深宫之中,“陛下博闻强记,大概也知道六一居士的诗,‘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太极宫虽然富丽堂皇,臣女却是倦鸟归林,不敢奢望。” “你有什么不敢奢望的?”圣上几乎是咬牙切齿,却又生出了几分无力的挫败感,“你这样放肆,无非是仗着朕对你的疼惜,若是朕一道圣旨……” “若是您下了旨意,东宫必得遵从。”苏笙坦然道:“我承蒙陛下错爱,知道圣人您这样垂爱,也并非全然无私,是想从我这处得到些物事。” 她策马上前几分,青鬃马的头几乎贴上了枫露,苏笙本来是极为害怕从马上摔下去的,现在却双手松了缰绳,勾住了天子的肩颈。 元韶远远地站在场外侍候,见到眼前的这一幕几乎惊掉了下巴,苏娘子突然回心转意主动献媚,圣上该是高兴的,然而圣上却对这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毫不在意,甚至没有将苏娘子抱到枫露上的打算。 圣上被这突如其来的示好所惊,一瞬间什么火气都没有了,低声斥责,“你这是疯了吗,不怕摔下去?” “臣女身无长处,也唯有此物尚且拿的出手。”苏笙深吸了一口气,手却向下伸去,“您在静室里的时候未能得偿所愿,现在席天幕地,倒也正好。” 苏笙勉强露出了一个媚笑,尽管并不情愿,但这与生俱来的美貌足以弥补她的青涩,四周只有马匹与内侍,并没有什么人,她强忍着羞意,试探着起身将自己的唇凑了过去。 美人献媚邀宠,本是君王一场最寻常不过的艳遇,她伸手除去自己的衣物,却被圣上阻挡。 她有些木然地点点头:“圣人要叫人围了黄帷来么?” “与朕燕好,在你看来就这样不堪吗?”烈酒带来的晕眩感似乎这个时候才明显起来:“朕在你心里,就是与三郎无异的登徒子吗?” 席天幕地,亏她说得出口! 圣上怒极之下脱口而出,苏笙却惊得苍白了面色。 她坐在青鬃马上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原来圣上您……早便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强扭的瓜不甜,但是它解渴 我无意间发现评论说起为啥叫皇后梓潼,所以把百度的解释粘贴复制过来 梓潼是古代帝王对皇后的称呼。这种称呼最开始是“子童”,它出自于《武王伐纣平话》 感谢在2021-04-12 22:53:09~2021-04-13 22:49: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的小天使:49201981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 5瓶;cloudy 3瓶;旧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皇后她媚香撩人);